那人是個道士,攔住他們,說見他們娘倆印堂發黑,今日不宜出門,否則必有之災。
沈清石自然不信,還把臭道士罵了一頓,把他趕走。
結果也如今日這般,他剛出府門便摔了一跤,磕破了頭,當場就見了。
幾日後,沈清石覺得自己的傷好了,又央著娘去桑家做客。
這次他門檻時十分注意,沒有摔倒,上馬車後十分興。
然後,他家的馬不知為何了驚,一路橫沖直撞,差點把他和母親給甩出去!
他娘嚇得臉煞白,死死抱住他,在車廂里被撞得東倒西歪。
好不容易馬被控制住,把兩人都嚇得不輕。
他娘相信了那道士的話,暫時打消了去桑家的念頭,找人打聽,將那道士請進了府。
道士掐指一算,便道出了天機。
“夫人近日可是想與人結親?”
沈母暗道這道士果然厲害,連忙點頭:“是是是,我正想去桑家,跟他們談一談犬子的親事。”
那道士再掐指一算,搖頭嘆息道:“不可,絕對不可。”
沈母忙問:“有何不可?”
道士說:“令郎與桑家小姐的命格,從先天而言,便存在著難以調和的矛盾。”
“桑家小姐的命格主靜,如深山之潭水,波瀾不興;而令郎的命格主,似奔騰之江河,滔滔不絕。靜相悖,若強行結合,就如同以方榫圓孔,格格不。”
“而且,從卦象上來看,此姻緣有‘逆卦’之象,代表著違背自然規律,若強行結親,只會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破壞家族的和諧與穩定,往後怕是還有大禍。”
“夫人還是順應天意,另覓佳緣為好啊。”
事關自己的寶貝兒子,沈母聽了這話,便打了退堂鼓。
道士告訴他們,桑家小姐命格貴重,尋常人不住。他們只要不與桑家結親,逆行反應自會慢慢散去。
沈母照做之後,他們果然再未發生任何意外。
自此便拘著沈清石,讓他千萬不要與桑家人來往,尤其是桑傾,連想都不準想!
沈清石自是不信的,還在心里笑過母親大驚小怪。
只不過當時年紀太小,胳膊擰不過大,他被母親拘了一段時間,便漸漸地歇了心意。
如今想來,後來他每次偶然遇到桑家小姐,都因種種原因而無法順利得見。
今日,他只是出門與桑聽澤相聚,都沒敢去想桑傾的事,卻又再次接連發生意外,連個氣的時間都不給!
如此多的意外,讓沈清石不得不相信,難不,他真如道士所言,與桑家犯沖?
沈清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著前方的道路,臉變得十分難看。
他抬了抬,最終猶豫再三,還是把腳放回了原。
他覺得後背涼颼颼地,好像被什麼東西正盯著看。要是他堅持,今天爬也要爬去桑家,會不會就沒命回來了?
想了想,沈清石的肩膀垮了下去。
還是罷了!
命要。
他讓小廝去跟桑聽澤說一聲,自己灰溜溜地回了府。
當桑聽澤聽沈清石的小廝說,他們出門遇到了好幾個意外,以致無法赴約時,不搖了搖頭。
心想:沈清石這小子也太倒霉了!該不會命中帶衰吧?
要不,再緩緩?
不用被迫出門,桑傾得以在家中好好整理心。
天天抱著娘撒,還和嫂嫂一起,為嫂嫂肚子里的孩子挑選布料,日子過得平淡又充實。
漸漸地到了除夕宮宴那日。
桑傾見聽雪捧出那墜著東珠的緋紅金百蝶襦,想要替換上時,搖了搖頭。
“不穿這個了。”
聽雪一愣,問道:“小姐,您之前不是特意吩咐了,要把太子殿下送的東珠到最漂亮的子上,您看這子多漂亮,為何不想穿了?”
桑傾垂眼,微微一笑,“就是突然不喜歡東珠了,換一件吧。”
“是,小姐。”
聽雪雖不解,但還是依言去換了一件雪緞銀繡梅襦。
襦裳潔白如雪、擺上繡著幾枝傲雪的梅花,襦邊用銀繡著致的花邊,高貴又不失雅致。
“小姐,這件可好?”
桑傾看著擺上的梅花,失神了片刻。
微微嘆了一口氣:“就它吧。”
“是,小姐。”
聽雪和知雨笑意盈盈地為桑傾換上裳,梳了一個流蘇垂髻,再上紅翡滴珠穿花步搖。
“小姐,已經梳妝好了,您看看滿不滿意?”
“嗯。”桑傾站起,對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纖腰如柳、袂翩躚、霞披墜玉叮咚響。
聽雪和知雨連連嘆,均被自家小姐的貌給迷了眼。
“小姐真!”
“小姐今日在宮宴上,定能艷群芳!”
桑傾抿橫了們一眼,俏一笑,“要低調。”
而後提起擺,“我們走吧,娘肯定等急了。”
*
太華殿紅燭搖曳,映照得殿一片金碧輝煌,珍饈饌擺滿了桌案,酒香與佳肴的香氣織彌漫。
自太子監國以來,每逢除夕宮宴,眷便能與家人同席守歲,不用男分席而座。
桑傾與父母、二哥和大嫂嫂坐在一,大哥在這樣的日子里最是忙碌,一家人只在宮門打了個照面,現在又不知忙哪去了。
旁邊坐著的是關攸月和的祖母,關老太君神慈和,已經知曉關攸月和桑聽澤的事。因小月的父母遠在西北,寄出的信件還未有答復,所以暫時沒把話挑明。
不過,從關老太君時不時著桑聽澤點頭的況來看,這門親事,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桑聽澤也一反常態,沒有嘻嘻哈哈地鬧騰,安安靜靜地坐著,斯文得出奇。
桑傾看著二哥這般模樣,忍不住捂笑,得了桑聽澤一記白眼。
這時,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在殿外高唱:“太子殿下駕到!”
太華殿中頓時安靜,所有人都立刻站起,看向門口。
下一刻,太子殿下頎長拔的軀步殿中,眾人紛紛朝他行禮。
“微臣/臣婦/臣,參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