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5章 考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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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撿荷包一事後,謝逸風便再也沒有見過桑傾,連遙遙地看上一眼都不曾。

今日進考場前,能夠看這一眼,他已經心滿意足。

他決定了,若是此番能夠取得好名次,他便請求母親,上桑家提親。

握住考籃的手指輕輕攥著,就算最終還是走不到面前,他也想勉力一試。

“哥哥,你在看什麼呢?”謝瑩順著他的目過去,問道。

“沒什麼。”

謝逸風皺了皺眉,收回視線。

對謝母說道:“母親,你們回去吧。”

謝母拂了拂他的肩,笑得溫和慈:“風兒好好考,母親看著你進去。”

“好。”

謝逸風轉過,很想再往旁邊看一眼,頓了頓,終究是克制住了。

檢查考籃的位置排起了長隊,眾多穿著襕衫的考生靜靜等候著,準備踏或許能改變自己命運的考場。

桑聽澤也被唐歸燕催促著,告別了家人和關攸月,加了排隊的隊伍中。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桑傾定睛一看,便見一輛華貴又張揚的馬車,四周跟著一群侍衛,囂張地停在了考場門口,將排隊的人群都沖散了。

“是誰家如此高調?”桑傾忍不住低聲嘟囔。

只見馬車車門打開,一個著華麗、神態傲慢的公子,慢悠悠地走了下來。

周圍的考生們敢怒不敢言,只能紛紛避讓。

關攸月的眉頭輕皺,對桑傾說道:“這是許家的庶四爺許振峰,平日里就橫行霸道慣了,沒想到他也來參加科考。”

桑傾以前極關注這些,此時只能靠惡補,問道:“許家的庶四爺?那豈不是許珠的庶兄?”

“是啊,別看他是庶子,但因許家的其他子孫與許家老爺子常年鎮守在邊關,所以家中就只剩下這一個男丁,許家老夫人寶貝得,寵得跟什麼似的!”

又用手指了指,“你看,那侍衛的數量,差一點就要逾制了。”

桑傾看著那公子的模樣,心中厭惡不已。

上一世,沒有聽過這位公子的名字,想必在此次科考中,是沒有出頭的。

本不想再關注,卻沒曾想,在許振峰的馬車後面,跟著又來了一輛更加華麗的馬車。

一晃眼,許珠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落落大方地走至許振峰邊,笑著說道:“珠等兄長歸家,給你接風洗塵!”

許振峰得意地揚了揚下,“妹妹你就放心吧!”

畢竟祖母跟他說了,此次科考,不過就是走個過場,來日他必定榜上有名!

說完他提起考籃,大搖大擺地走到考場口,隨意地將考籃一扔。

“快給本公子檢查!”

檢查的吏被這架勢嚇得一哆嗦,連忙上前翻檢考籃。

卻不料被人攔住了。

桑聽瀾看到此形,早已走過來,將許振峰的籃子提起。

淡淡說道:“許四公子,請排隊。”

被人攔住,許振峰剛想發作,不料卻發現此人是林軍統領,囂張的氣焰稍稍消下去一些。

卻仍是梗著脖子道:“桑統領,你看錯了,本公子本就是站在這里的。”

桑聽瀾面如山,“許四公子,考場有考場的規矩,不得隊,還請遵守。”

“我哪有隊?”

許振峰死不承認,還回頭看著一幫被他出去的考生,眼帶狠厲。

“你們說,我有隊嗎?”

排隊的考生,大部分都是無權無勢人家的子弟,哪敢跟他嗆聲?紛紛低下頭,敢怒不敢言。

“我看到他隊了!”排在另一邊的桑聽澤,突然大聲喊道。

“我也看到了。”謝逸風端正地站著,雲淡風輕道。

有人出頭,周圍的考生們也紛紛附和。

“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我還被他撞了一下!”

還有人低聲道:“不就進個場,考場上才能現真章,現在有什麼好顯擺的?”

“就是就是......”

“你...你們!”許振峰一向頤指氣使慣了,沒想到今日出師不利。

他找不到出聲罵他的人,只能臉漲紅,瞪著桑聽澤和謝逸風。

“桑二、謝大,本公子又不是站在你們那排,你們多管什麼閑事?”

桑聽澤向前一步,神坦然。

朗聲道:“許四公子此言差矣。《禮記》有雲,‘修踐言,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也’。考場乃選拔賢才之地,講究公平公正,此乃禮之本。您隊之舉,有違公平,是對考場之禮的踐踏。若人人都如您這般肆意妄為,那考場秩序何在,國家選才之公正又何在?”

謝逸風也向前一步,目平和,卻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緩緩說道:“許公子,《論語》有言,‘其正,不令而行;其不正,雖令不從’。若想在科考中展現真才實學,贏得眾人尊重,便應以作則,遵守規矩。如今你連場排隊這點小事都不能做到,又如何能在考場上,憑借真本事獲得佳績?若此次科考因您的不當行為而失了公正,讓真正有學識之人無法嶄頭角,那豈不是國家之損失,百姓之不幸?”

許振峰的文采遠遜于二人,此時被兩人說得臉漲紅,卻又說不出同樣文縐縐的話來反駁。

圍觀的學子們,本就是為了展現平生所學而來,此時聽到桑聽澤與謝逸風的話,都覺找到了底氣。

有人壯起膽子說道:“《荀子》中說,‘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國家無禮則不寧’。考場之禮,關乎國家選才大事,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破壞。還這位公子能認清形勢,收斂你的囂張氣焰,遵守考場規矩。”

還有人說道:“行禮讓而食,序齒而坐。”

“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

許振峰可以容忍被桑二和謝大說幾句,卻忍不了被一幫賤民,指著鼻子說事。

他惱怒地指著他們吼道:“你們一群窮酸書生,怎敢如此跟本公子說話!本公子乃許家四爺,份尊貴,豈是你們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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