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四公子此言差矣!”
桑聽澤又道:“科舉取士,不論出貴賤,只看才學高低。古往今來,多寒門子弟憑借自努力在科舉中穎而出,為國家效力。若僅以份論英雄,那又何必舉辦這科舉?”
謝逸風附和:“《孟子》雲,‘富貴不能,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真正的尊貴是靠自品德和才學,而非份地位。許四公子若繼續這般恃強凌弱、無視規矩,即便您能通過此次科考,也難大。”
許振峰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被兩人一番引經據典的反駁,說得啞口無言。
他心中又氣又惱,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擊。他擔心一開口,就暴了自己的斤兩。
此時,許珠看著許振峰吃癟的樣子,覺得十分丟臉。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耍公子脾氣。以為誰都跟祖母一樣,見著是個男丁就稀罕呢!
要不是許珠顧及著自己的形象,真想就這樣扔下這個庶兄不管!
下心中的不悅,很快又恢復了那副落落大方的模樣,走到許振峰邊。
低聲說道:“兄長莫要怒,暫且忍下這口氣,等考完試,咱們再找他們算賬。”
又向桑聽瀾福了福道:“桑統領,家兄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您海涵。我們這就去排隊。”
桑聽瀾出面,本就是為了維護考場秩序,現許振峰不再生事,他的責任也就盡到了。
微微頷首,大聲說了一句:“考場紀律嚴明,大家謹守本分,不要因一時沖,而被逐出考場,造無法挽回的後果!”
考生紛紛附和,許珠也再次向他行了一禮。
“多謝桑統領提點。”
說著,拉了拉許振峰的袖。
有了臺階下,許振峰雖滿心不甘,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把事鬧大。
只能忍氣吞聲地哼了一聲,重新提起考籃,去後面排隊。
路過桑聽澤和謝逸風時,他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然後轉朝著隊伍末尾走去。
一邊走,一邊還對那些指指點點的考生,低聲咒罵:“你們給本公子等著,日後有你們好的!”
桑聽澤和謝逸風對視一眼,微微點頭,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隊伍中。
周圍的考生們,紛紛向他們投來敬佩的目。
小聲議論著:“桑二公子和謝大公子真是有膽量,敢當面指責許四公子。”
“他們剛才說得太對了,考場就該有考場的規矩,哪能因自己出好,就隨意隊?”
“他們說的書我都看過,可偏偏要用的時候,一點都想不起來!”
“我也是,書到用時方恨,我就只顧著點頭了。”
“若以後的朝廷命,都如同他們一樣,那才是百姓之福!”
桑傾看著這一幕,心中倍欣。
結合眾學子的議論,推斷出,謝逸風前世在考場就名聲大噪,應該就是因為許振峰隊的事,敢于站出來,維護考場的公平正義。
令沒想到的是,這次二哥桑聽澤也加了,二人配合得有來有往,說得許振峰連口都開不了!
眼中帶著笑意,想必這次名聲大噪的人,應該由一位,變兩位了吧?
轉頭看向關攸月,見眼中的驕傲和仰慕都快要溢出來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終于把庶兄送進了考場,許珠也算是完了祖母對的囑托。
這才抬眼,目掃向不遠的桑傾。
甚至不用尋找,因為不得不承認,有桑傾出現的地方,好像就帶著一團,永遠都能一眼看到。
不過如今,再也不用嫉妒桑傾了。
許珠角勾起一抹笑,克制不住想要炫耀的心,款步朝著桑傾走來。
“呀,這不是桑傾嘛,也來送考呢?”
桑傾已經打算走了,并不想與多做糾纏,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可許珠卻不打算放過,故意靠近。
“桑小姐最近在忙什麼呢?我好幾次去珍寶齋都不見你,怎麼,沒零花了?”
桑傾神淡淡,如今已不是當年那種掐尖要強的子,沒必要為這種無聊的話題浪費舌。
不去珍寶齋的原因,也是因為段雲珩給的首飾太多了,戴都戴不過來。
但關攸月向來是個護短的,了一步,將桑傾護在後,對許珠道:“許珠,剛才你庶兄那麼丟臉,你還不趕回去,跑這來干嘛呢?”
許珠抱看著關攸月,眼底劃過不屑。
“關攸月,你家中又沒有兄弟來參加科考,來這里做什麼?哦~~難不,是來送你那未婚夫的?”
語氣輕蔑:“都還未定親呢,就如此明正大,也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
關攸月被的話說得滿臉通紅,雖是臉皮厚,但在那麼多人面前,也不能說出他們即將定親的話來。
咬著牙,正想沖上去撕許珠的臉,桑傾卻輕輕拉住。
桑傾直視著許珠,從容說道:“許珠你是不是飯吃多了,我們要干嘛,關你什麼事?你要是喜歡盯著別人,就多盯著點你庶兄!我要是你,現在就跑回家淚,直到明年都不敢出門!”
許珠被說得臉一變,正想發作,又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
桑傾現在這麼神氣,就不相信,等知道了表哥即將和自己定親的消息,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雙手下垂,狀若無意地扯了扯自己的擺,連帶著角上著的一塊金黃的玉佩穗子,微微晃。
桑傾順著的作垂眼,便見到了一塊十分眼的玉佩。
雙鶴銜芝。
這是德妃的玉佩。
以前,桑傾還跟在三皇子邊打轉時,便聽德妃說過,這塊玉佩是母親給的陪嫁,是最心之。
以後,是要傳給自己兒媳的。
如今,這塊玉佩到了許珠的手上,這就意味著,許珠與三皇子的好事將近。
也隨即想通了,許珠過來找自己說這麼大一通,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