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哈哈笑道:“你這婦人,吹牛也忒不講究。狀元三年統共才出一個,你這推子里的餅,得有四五十個了吧?”
更有人啼笑皆非,指著道:“還有,考狀元是靠文曲星保佑,不是靠的灶神菩薩!你連這都沒分清楚,還敢來賣狀元糕?”
那老嫗理直氣壯,“誰說灶神菩薩,就不能管狀元的事了?文曲星和狀元,不也是要吃東西的!你們吃了我這狀元糕,就能比別人多一個菩薩保佑,也就能比別人多一個機會。客,三文錢就能買一個機會,這是多便宜的事!若是不準,你們也不吃虧,要不要試試看?”
“這.....”好像有點道理。
“那...我買一個吧?”
“我正好了,那我買兩個!”
“我也要......”
還有富戶家的老爺,帶著家丁,盯著那些等待放榜的士子,等著來個榜下捉婿。
富戶低聲對家丁吩咐:“等下可要看準了,要盯著那些年輕的,只要看出他們中了,就要立刻去捉人,晚了就被別人給搶了先!還要注意,年紀大的那種不要,說不定他們家中已有妻兒,這種喪良心的事,咱們可不能干!”
“那萬一...年輕的也有妻兒,怎麼辦?”家丁一臉求知。
“那就多綁幾個,等回家後再慢慢盤問。”
“老爺英明!”
“......”
榜下人多,富家公子不愿靠近,只讓小廝進前排,自己則坐在附近的茶館中,張地等待。
達貴人則是早早在附近停下馬車,讓小廝去看榜,就地等待。
更多的人,則是攥角,指節發白,虔誠地仰著頭,靜靜等待紅綢揭開的那一刻。
隨著一聲銅鑼敲響,紅綢被緩緩揭開,無數名字赫然顯示榜上。
主考執朱筆點榜首,禮部員齊聲高唱:“會試第一甲一名——京城,謝逸風!”
“中了中了!爺中了!還是會元!”
順行聽到這名字,立刻激得跳了進來,往人群後面的馬車跑去。
被繞過的富戶家丁一臉張,攥著手中的紅綢問:“老爺,捉不捉?”
“捉什麼捉?你沒聽見他口中喊著爺,說明那人只是個小廝!而且,捉一個會元回家,我們家哪有那麼大的臉?!”
“那...老爺,我們要捉第幾名的?”
“捉五名之後的吧。”
“是!”
禮部員繼續高唱:“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
洪生不識字,但他識得自家公子的名字,而且聽力好。
在終于聽到公子的名字後,原地蹦了一下,也眉開眼笑地往人群後方的馬車跑去。
富戶家丁:“老爺,那這一個......”
富戶斥他:“你是瞎了嗎?你看一眼他家的馬車,比我們家的還要富貴,將這樣的人捉回家,以後怎麼養得起?”
家丁表示學到了,一臉佩服:“老爺就是厲害!”
富戶著胡子,著水桶肚,一臉驕傲:“哼,小意思!你以後還有得學呢!”
桑家的馬車,坐著唐歸燕、桑傾、桑聽澤和關攸月。
“中了中了!”
洪生快步跑到馬車前,笑得一臉激:“夫人,爺中了!在第六名!”
“呀!”
唐歸燕欣喜萬分,“真的中了!聽澤,你中了!”
“我聽到了娘!”
桑聽澤激得恨不得跳起來,目急切地看向同樣激的關攸月,眼中盡是難以掩飾的欣喜。
他中了!第六名!
這樣,母親就可以去小月家送聘了!
桑傾拍著手,“太好了太好了!二哥考中了!你們可以親了!”
關攸月紅了臉,扯了扯桑傾的袖子,垂著頭不好意思說話。
唐歸燕看著他們,臉上喜氣盈盈。
“幾日後還有殿試,聽澤你要好好準備,要是能得個榜眼或是探花,那就是喜上加喜了!”
“怎麼就不能是狀元呢?”桑聽澤自信心空前高漲。
唐歸燕橫了他一眼,“你覺得,你能比得過謝大公子?”
“那...好像是不能。”
桑聽澤撓撓頭,他雖然對自己的認知時高時低,但比起謝逸風的才學,還是自嘆不如的。
“探花就很好啊!”
桑傾一臉興地說道:“二哥,你長得好,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得個探花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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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殿試日。
太華殿,莊嚴肅穆。殿中彌漫著檀香混合著龍涎香的氣息,影在雕梁畫棟間閃爍,讓人之生畏。
皇帝高坐龍椅之上,太子段雲珩端坐側席,目掃過階下進士。
謝逸風立于最前,一青衫素凈出塵,形清雅如竹,著溫潤如玉的堅韌之姿。
桑聽澤立于第二列,姿拔,面容俊朗,眉眼間著一英氣。
考生們站定後,齊齊下跪,山呼陛下萬歲、太子千歲。
皇帝偏頭看向段雲珩,將此事全權與他:“太子,你來說吧。”
“是,父皇。”
段雲珩站起,氣質斂深沉,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姿態,是太華殿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他緩緩掃視眾進士,眼神溫和,表沉穩端肅。說道:“今日殿試,孤親出策問,爾等須如實作答,以展學識與才思。”
謝逸風領頭,率進士齊齊叩首。
“吾等必傾所學,以呈妙之思,不負殿下期許。”
策問題目關乎國家的軍政、民生、經濟等諸多方面。考生們接過題目後,紛紛陷沉思。
稍頃,有人仍低頭皺眉,有人則已開始在紙上筆走龍蛇,考場一片寂靜。
皇帝領著段雲珩走下高臺,後跟著這次的主考,時不時站在考生的旁,低頭看他們答題。
有些心志不堅的,當下便張得手抖,墨在筆尖上巍巍,就是下不去筆。
“別張。”
太子的聲音溫和,帶著穩定人心的力量,說道:“寒窗不易,勿要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考生到太子的寬,得眼含熱淚,無聲地向他點了點頭,心中滿是激。
重新穩定心神後,再次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