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關卡對上，很多蹊蹺的事不由分說浮到大腦。
賀泱有孕四月時，蔣四野忽然瘋，在某次酒局回來跟鬧脾氣。
質問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
賀泱溫溫和和的：“我怕打擾你。”
而且他不待行蹤，別人多問一句他都不悅，賀泱很會察言觀，首先就不敢他逆鱗。
想好好待在他邊。
想好好把寶寶生出來，像，或者像他。
賀泱經過太多生死離別，不嫌生活平淡，喜歡安靜地待在人邊，期待著他們的寶寶平安出生。
結果蔣四野還是不高興，著聲要給他打電話。
賀泱好脾氣地應他。
蔣四野親，親著親著力道就開始加重。
賀泱輕輕嚷了聲疼，也有點擔心寶寶。
蔣四野就停下了。
自這次以後，余下整個孕期，蔣四野一次都沒過。
“汪先生，”賀泱問，“如果一個男人厭煩別人查崗，卻在某一天，要求你給他打電話，這是為什麼？”
汪遠思考一下：“求救？”
“不是。”
汪遠：“求放過。”
“......”
“男人們在想干壞事前，總會先給老婆打個電話，”汪遠笑，“打完後，至可以確保幾個小時不打擾。”
難過失控蔓延。
到底還是難的。
為自己。
為寶寶。
有錢的爸爸不在意一個兩個小孩，他可以擁有很多小孩。
所以他放棄得那麼快。
賀泱無法把恨意發泄到張雪儀和的寶寶上。
恨蔣四野。
恨到心臟扭曲猙獰。
“就是很奇怪，”汪遠狐疑，“張雪儀在醫院干得好好的，突然要去國外深造，孩子一塊帶去了，這是打算長住？”
他的話給賀泱提了個醒。
蔣四野為什麼突然把張雪儀和寶寶送出了國。
明明在國就很好。
賀泱視線定在照片上。
某一刻，打了個激靈，孔迅速躥進寒意。
蔣四野是不是知道去仁安醫院查這些了？
去安城時，蔣四野後面也去了。
段天華以死相，蔣四野不顧親媽死活，是不是就因為知道在查，所以急急忙忙地跟去了。
賀泱上個月查，張雪儀帶著孩子這個月就出了國。
倉皇的，像是逃跑。
好似生怕被抓到什麼證據。
疑點越來越多，逐漸形一條完整的邏輯鏈。
賀泱還需要一點佐證確認。
可骨悚然。
若蔣四野早就知道在查，早就知道知道他外遇生子的事，卻還能波瀾不驚地面對，作出一副深的模樣...
不寒而栗。
他憑什麼能若無其事。
他憑什麼能不慌不忙。
他這是無視，是不在意，不在乎。
他原本就不在乎啊。
賀泱臉頰火辣辣的燒，為自己到此刻還在“不”和“在不在乎”中打轉。
從他放棄崢崢那一秒，他就已經是的敵人。
這種事汪遠見多了，他提議道：“既然蔣四選擇把他們母子送到國外，就說明他不愿離婚。”
“他會保證你原配的地位，”汪遠說，“其實若你自己能想得開，蔣家這種家族，對你，和你未來的孩子，都是好事。”
賀泱很輕的聲：“我跟他不會有孩子了。”
“......”
“我這邊能做的就是這些了，”汪遠說，“我還要在燕市生活。”
他查不到更多了。
或者說，他沒辦法再去查更多。
-
賀泱給曹英俊打了電話。
“英俊哥，”賀泱盡量著牙齒寒意，“我老公是不是因為祈福娃娃的事找過你？”
曹英俊茫然：“啊，找倒是找過，但不是因為娃娃，他問我是不是跟你聊過醫院的事。”
賀泱：“哪一天啊？”
曹英俊想了想：“他媽住院那天。”
“......”
就是去仁安醫院那天。
猜得沒錯，蔣四野確實早就知道了。
曹英俊：“妹妹咋回事，小四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事，”賀泱疲憊，“他怪我沒給他祈福娃娃，我哄哄就好了...這個電話英俊哥你別告訴他了。”
“臥槽這狗這麼小心眼，”曹英俊匪夷所思，“這事賴我，我是大，妹妹你放心拉拉。”
賀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蔣四野的電話進來。
賀泱猜都知道，把蔣家長輩罵了一遍，那些人大約給蔣四野施了。
接通。
男人嗓音低沉：“在哪？”
賀泱：“路上。”
蔣四野：“什麼路？”
賀泱：“通往你心臟的路。”
找到後，剜了喂狗。
就怕他沒有。
“......”蔣四野明顯哽住，“委屈了沒？”
賀泱：“為什麼這麼問？”
“蔣家那些人...”蔣四野頓了頓，“你先躲著點，我明天回去給你做主，行不？”
賀泱：“自己回，還是整個‘團隊’一塊回？”
似乎沒想到有此一問，蔣四野沉默須臾：“自己。”
“那不好吧，”賀泱說，“就為了我這一點事，讓你放下急的‘公事’，你別回。”
蔣四野：“......”
蔣四野：“你更重要。”
賀泱驚訝：“那你還把我自己扔下這麼久？你不會是在‘工作’面前說工作重要，在老婆面前說老婆重要的...渣男吧？”
蔣四野：“。”
賀泱等了會。
約到點胡攪蠻纏的覺。
很順手。
蔣四野沒說話，應該斷定被鬼附了。
賀泱：“那你現在回，天黑前我要看到你，不然我們就離。”
說完，賀泱把電話掛了。
不錯。
很有作的潛力。
不知道蔣四野去了哪國，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四個小時，就算對方不跟他鬧，基本也是很困難的事。
賀泱隨手撥通汪遠發給的電話。
是一個狗仔的。
付錢讓這位狗仔把蔣四野驚現私生子的事泄出去。
狗仔：“沒有照片和證據，我不好辦啊，而且蔣四查到我頭上怎麼辦？”
“不用大張旗鼓，”賀泱說，“裝作不小心傳到一兩位闊太耳朵里就行，你只管放餌，會自匹配隊友。”
比如在洗手間閑聊時無意間被人聽到了。
有心人自會盤算。
狗仔的話最能讓人捕風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