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泱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離開，又去了哪里。
包括谷慧和林汀。
除了那只哄睡海馬，什麼都沒帶，賀崢也沒帶。
知道賀崢是假的。
把賀崢留了下來。
蔣四野找瘋了。
他有通天本事，沒有他找不到的人，可他就是找不到賀泱。
蔣四野去求谷慧，他跪在客廳，紅著眼哀求：“姨媽求您告訴我，我不會再欺負，您罰我，怎麼罰都行...”
“你起來，”谷慧拉他，“起來說。”
蔣四野不起：“我求您，我求您。”
谷慧也難得厲害：“沒跟我說，正常的找工作、上班，我們都以為要開始重新生活，沒有一異常，我們也沒有一點防備，你懂嗎孩子？”
“媽！”林汀說，“姐不說有的考量，要是讓您知道，這人一來，你萬一心暴怎麼辦。”
蔣四野呼吸一頓。
林汀不客氣：“你走吧，問也白問，我們本不知道。”
“真不知道，”谷慧說，“把銀行卡給我，說讓我保管，就是想走了，覺得對不起我，就把上的錢都給我了。”
那時還沒察覺。
現在一想就回過味了。
蔣四野心臟攪出了。
他在干什麼。
他似乎，所有事都本末倒置了。
他不想賀泱傷，所以他瞞下了崢崢的況。
可他又因為崢崢，把賀泱傷得無完，連離婚那天的異常都沒發現。
說也要走了。
蔣四野以為要回姨家媽。
說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他。
蔣四野以為恨他，所以在說一些表明態度的話。
那天他該直接告訴的。
告訴，蔣崢有救了。
該帶一起去的，而不是把留了下來。
蔣四野閉上眼，不斷扇的睫氣重重，干燥開裂。
他不要。
他無法接賀泱從他生命中消失。
他連想一想都做不到。
-
蔣四野到找賀泱，所有跟賀泱有關聯的人都被他找過。
可沒有一點的消息。
鞏徐悄悄進來。
蔣四野嗓音帶著顆粒：“查到了？”
“......”鞏徐看他一眼，連忙垂眼，“太太曾接過一家偵探，賣房的錢花了一部分在這上面，但後來就沒聯系過了，他可能...并不知道太太的下落。”
蔣四野抬睫。
鞏徐說：“我把他帶來了。”
蔣四野牽了下角。
鞏徐明白，讓人進來。
蔣四野一暮氣，朝鞏徐手。
問他要了煙。
鞏徐彎腰幫他點火。
薄霧緩緩裹住男人冷峻的臉，蔣四野歪在椅中，眼睛沒有任何表。
汪遠肚子打哆嗦。
不用蔣四野開口，他自己把事全待了。
蔣四野煙的作不知何時停下。
煙夾在他指間，火猩紅，燒到煙。
半晌。
鞏徐端著水晶煙灰缸，接走那枚煙。
蔣四野坐直：“給了你多？”
汪遠結：“四、四十萬。”
“......”蔣四野不帶緒地扯，“你收四十萬，就給一個你胡扯的消息？”
他看似在笑，汪遠寧愿他面無表。
眼前男人威懾重的，讓他後悔接那一單。
“我、我沒胡扯啊，”汪遠解釋，“我也提前說明過，我不查您，只查那的...寶寶是附帶，我事後去做過確認，那的姓名和職業都沒錯，在仁安坐月子沒錯，去國外深造也沒錯...”
蔣四野突然輕輕哂了下。
汪遠噤聲。
蔣四野：“然後，你就編了一個狗的故事給？”
“......”
蔣四野靠回椅中：“我倒是不知道，偵探什麼時候不要憑證據說話了。”
“不是我，”汪遠極力推，“是你太太自己這麼認為。”
蔣四野：“你說張雪儀和寶寶是母子，是我外遇對象，你有證據嗎？你說寶寶四個月，你有他的出生證明嗎，你的委托人帶著一個錯誤的方向去找你，你不排查、不判斷、不以事實為依據，順著錯誤的方向往下查，又編一個錯誤的答案給，你還敢收四十萬？”
“......”
“我太太不會有錯，”蔣四野眼簾朝下，“錯的是你。”
汪遠猛一抖：“那、那到底是不是...”
蔣四野：“不是。”
汪遠：“。”
汪遠急切道：“既然這樣，我愿意跟您一塊去跟您太太解釋...”
蔣四野忽然笑了，笑得瘆人：“好啊，你先找到我太太。”
汪遠錯愕：“你太太...不見了？”
死吧。
讓他死吧。
“你不該負責嗎，”蔣四野哂道，“你但凡實事求是，告訴，你沒查到張雪儀和寶寶是母子的證據，沒親眼見到寶寶的出生年月，沒有實據證明我和張雪儀有一...很難嗎？”
至，不會加重賀泱對他的懷疑。
汪遠那些作，等于把蔣四野釘死在了十字架上。
鞏徐提醒道：“汪先生，你是偵探，不是狗仔，就是狗仔也需要照片、視頻佐證，你該幫助委托人查清真相，而不是給答案。”
“...我、我知道錯了，”汪遠快哭了，“我退錢好吧，我把錢退給您太太...”
蔣四野很好說話：“可以，你先找到我太太。”
汪遠：“。”
他覺自己完了。
以眼前男人的能耐，他都找不到，自己又何德何能。
“那很抱歉了汪先生，”蔣四野淡淡道，“我知道我的錯最大，但目前我只能拿你出氣。”
“...您、您想怎樣？”
蔣四野：“我離了。”
汪遠：“？”
蔣四野：“你也得離。”
“......”
蔣四野：“回吧，你出軌客戶的床照，我已經發給你老婆了，你還是個人的話，就在財產上多彌補些吧。”
汪遠倏然間癱倒在地。
他為一個偵探，沒拍到人家的實證。
卻被人家拍到了自己的。
汪遠惱怒：“這些誤會難道不是你自己造的嗎！”
“是啊，”蔣四野聳肩，“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
說到這，他攤出手，用漂亮的左手輕輕著右手尾指。
汪遠不懂，目不轉睛看著。
下一秒，蔣四野左手用力，居然把右手尾指給扯掉了。
汪遠驚出聲。
蔣四野笑得像個變態：“這假的，真的被我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