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因蔣四野的這個孩子直接炸了。
那年祭田分錢,眾位長輩的威利下都沒能讓他承認,後來大家伙都以為這是謠言。
誰想是真的。
讓眾人猜測不休的,是孩子媽究竟是哪位。
大家伙都沒見過小朋友真正的長相,也無從推斷。
最後,大家一致認為,孩子就是他邊那個人生的。
蔣家添丁添福,一群人向段天華道喜。
“孫子都這麼大了,”有人勸道,“不管孩子媽是什麼份,就這樣吧,小四跟蔣家斷了兩年,你也借此機會,各退一步吧。”
當年的事鬧得很不愉快,蔣三蕓半瘋半癲,蔣首停和烏嫻也很回來,蔣四野更不用說了,再沒踏進家門一步。
曾讓五嬸艷羨的家庭,從賀泱離開後,四分五裂。
段天華自然是想見小孫子的,更想恢復昔日家里熱鬧的場景。
因而,蔣四野帶著蔣崢回來後,段天華特地放下臉面,主登了他的門。
蔣四野單臂托著蔣崢,另只手兜住他腦袋,小朋友趴在他懷里安穩地睡著了。
張雪儀拎了條毯子蓋在蔣崢後背。
蔣四野連毯子一塊摟住。
段天華訕訕的:“姑娘,你是哪家的?”
“......”張雪儀看了眼蔣四野,見他沒說話,自我介紹道,“東城張氏老大家的兒,伯母,我張雪儀。”
段天華眼中一喜:“原來你是敏儀的兒?”
張雪儀:“伯母,您認識我媽?”
“當然,”段天華喜不自勝,“怎麼不早說,你媽還在時,我們倆經常一塊喝茶的。”
張雪儀大方得:“改天我約您喝茶。”
段天華:“別改天了,就今天吧,把孩子一塊帶上,回家吃頓飯。”
張雪儀又看向蔣四野。
男人冷淡的眼風掠過,張雪儀沖段天華點頭:“伯母,我還有工作,改天,改天一定。”
說罷,也不等回應,先行離開。
蔣四野抱著蔣崢要進門。
段天華急追兩步:“四兒,你打算跟媽媽冷戰一輩子嗎?”
蔣四野:“有什麼不可以。”
“這是我孫子?”段天華想看一看孩子臉,“回家吧,總要讓孩子回家的。”
蔣四野手掌很大,輕輕松松遮住蔣崢後腦勺。
段天華只能看見一個被毯包裹住的小。
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不必了,”蔣四野沒什麼表,“看也看過了,請回。”
冷漠的像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而不是他的親媽。
段天華:“我沒看見...”
蔣四野一避:“你只能看屬于我的那一份,看完了。”
“......”
看著啥了?
“你是怕媽不接雪儀嗎,”段天華主提道,“我跟媽很,這姑娘雖然跟張家關系不好,但沖著媽,我都會好好待的。”
蔣四野不清不楚地扯了下:“你接不接關我屁事。”
段天華:“那我跟談,你們一塊帶孩子回趟家...”
蔣四野:“你是不是搞錯了?”
“什麼?”
“我,這輩子,只過一個人,”蔣四野一字一句,“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直到我死了燒灰埋到地下,都只一個人。”
段天華瞳孔裂開。
誰?
賀泱嗎?
“孩子,孩子是誰的?”有些急切。
蔣四野轉就走:“我的。”
不夠清楚嗎?
通怎麼能這麼累。
段天華還想跟上,保鏢迅速上前,擋住往的腳步:“您請回。”
-
蔣首停和烏嫻也來這邊,同樣想打探孩子的消息。
蔣四野一個都沒見。
同時讓人送話,孩子與蔣家無關,他永遠不可能進蔣家的族譜,為蔣家的小孩,誰再來打擾他們,他就弄死誰。
當時蔣崢在拼一塊中國地圖,還差最後一塊就拼完了。
但最後一塊在蔣四野手里。
蔣崢等他寒氣人的放完狠話,才開口:“爸爸,最後一塊給我。”
蔣四野一把將最後那塊給摁進缺口。
蔣崢:“...???”
他要拼!!
他最最最重要的一塊,最最最有爽點的一塊!!
論變態,蔣崢比不過他。
但他會生氣。
他一生氣就要生病。
蔣崢病了。
除了醫療團隊的看護,蔣四野沒日沒夜地抱著他,抱著他在客廳轉來轉去,抱著他唱哄睡的兒歌。
是他在媽媽肚子里聽的那些。
不知熬了幾夜,蔣四野眼瞼烏青,嚨里似有若無的哼著歌聲,小朋友的病一日不好,他就一日不敢撒手。
蔣崢朦朦朧朧,喚他:“爸爸。”
蔣四野低眸:“嗯?”
蔣崢:“雪儀是我媽媽嗎?”
蔣四野把他往懷里抱了抱,嗓子黏著苦,甚至都不敢提到。
“不是。”
“我媽媽呢?”小朋友懵懂,“是不是嫌我不好,不想要我?”
蔣四野眸一沉,頭一回用對待外人的態度對待他:“你媽要用的命來救你,是我不同意,把氣跑了。”
“......”
“蔣崢你記住,”蔣四野極為無,“是媽媽要用全部換你,而爸爸,是為了找回媽媽才努力救你,沒有媽媽,沒有你。”
蔣崢眨著病倦的眼:“那我覺得,爸爸你有點危險哦。”
“怎麼說。”
“媽媽回來,很有可能,只要我,不要你哦。”
“......”蔣四野沒輕沒重地捊他頭發,“不需要要,狗自己會跟著主人的。”
蔣崢:“爸爸你是狗?”
蔣四野:“一條孤獨的狗。”
蔣崢:“我是一條孤獨的狗崽。”
著他與某個姑娘一模一樣的,蔣四野指腹挲了下:“想媽媽了?”
蔣崢:“爸爸你想嗎?”
蔣四野怔住。
過了會,他苦笑:“不敢想呢。”
“為什麼?”
“要是被媽媽知道我還在想,”蔣四野自嘲,“殺我的心都有了。”
蔣崢小小的年紀嘆了口大大的氣。
他雙手抱著爸爸的大掌,玩他無名指上的婚戒,突來一問:“爸爸,為什麼你右手沒有小拇指,左手有?”
“嗯?左手要戴婚戒,”蔣四野平平無奇,“一手指會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