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徐到得很快。
後面還跟著自家穿著病號服的老板。
賀泱和蔣驍被保安扣下，由鞏徐去和業涉。
蔣驍打量某個慘白的男人：“你出院了？”
蔣四野一臉病容：“你要不改個姓吧。”
“我也想，”蔣驍憾，“那我跟你姓？”
賀泱有些無語。
那邊涉完，鞏徐抹著汗回來：“二爺，您怎麼能闖呢？”
“不是你說的，”蔣驍茫然，“讓我跟在別人後面過？”
鞏徐冤枉：“我是說我找人出來帶您過。”
業不是要個業主來接嗎！
他找一個業主出來接就好了啊！
蔣驍：“我以為那輛車就是你找的業主。”
“......”
啊！！！
他就是神仙也不能這麼快啊！！！
電話一掛車就來了！！
蔣四野的病號服寬大，幸好肩膀夠寬，把一服撐得還算有型，就是腰背和在走時能看出幾分瘦骨嶙峋。
“跟上。”他目在賀泱上稍停，轉往小區走。
賀泱向蔣驍：“你用走吧，椅靜好大。”
“椅更快，”蔣驍啟椅的電開關，“我先走一步。”
笨重的鐵椅子歘地沖了五米遠。
甚至把先走一步的蔣四野給拋在了後面。
鞏徐角，覺他們家老板才是需要椅的人。
“老板...您扛得住嗎？”
蔣四野沒有表：“嗯。”
賀泱安靜無聲地走在最後。
鞏徐：“老板，咱們不用追一下...”
蔣四野：“他知道路嗎？”
“...不知道。”
蔣四野腳步頓住，賀泱跟著停了。
男人撇臉，視線似有若無的拂過臉，沒點名沒點姓的：“跟上，瘸子會丟。”
“......”賀泱加快步子，“他不瘸。”
蔣四野瞇眼，蒼白的臉摻著厲：“他裝的？”
鞏徐無言以對。
蔣四野：“給他打瘸。”
鞏徐：“。”
蔣驍果然找不到地方：“有打算嗎？”
“汪陸住502，這是501的門卡，”蔣四野波瀾不驚，“鞏徐，你和蔣二，還有林小姐的姐姐賀小姐去501等，我去敲門。”
林小姐的姐姐賀小姐噎了片刻：“你用什麼理由敲門？”
蔣四野：“樓上住戶，要改水管，前來征求他的同意。”
“......”
可真聰明。
“然後呢，”賀泱不懂整件事的邏輯，“敲完門呢，能讓你進去檢查林汀在不在嗎？”
蔣四野眼皮朝下，不知不覺地凝住：“你看我一病號服像是能改水管的時候嗎？”
“？”
蔣四野移開視線：“就是要讓他懷疑。”
賀泱懂了。
不管能不能進去，只要汪陸懷疑了，就有很大的概率帶著林汀轉移地點。
而501是必經之路。
他們只要守著就好了。
鞏徐不大放心：“老板，要不我陪您...”
“不用，”蔣四野干裂，“他們倆一個細胳膊細，一個殘廢，沒有你，人經過他們抓不住。”
另外倆人：“。”
502的房門閉，房間隔音很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三人進了501的門，房門虛掩，安靜地聽著隔壁的靜。
蔣四野敲了門。
門開了，接著，是汪陸的聲音：“找誰？”
“樓上住戶，”蔣四野淡若秋霜，“想要改個水管，同意嗎？”
賀泱仰頭，跟鞏徐對上：“這態度，不能同意吧？”
鞏徐輕咳。
汪陸：“廚房還是衛生間？”
蔣四野：“廚房改衛生間，衛生間改廚房。”
501的三人齊齊了下。
真是廚房里吃屎，衛生間里做飯。
汪陸：“不行。”
蔣四野往瞧：“方便我進去看一下你家的結構嗎？”
“都是鋼筋水泥的結構，”汪陸不客氣，“你是想說布局吧？”
“......”
有時候用詞太過專業就是容易餡。
汪陸眼神果然懷疑上了：“你是誰？”
蔣四野：“樓上住戶。”
“生病呢，”汪陸打量他一番，把門一關，“我送你回家。”
蔣四野：“不用...”
“用，”汪陸極為強勢，“鄰里鄰居的，我送你。”
501的三人覺有點完蛋。
健康的蔣四野他們倒是不擔心。
但他現在虛弱的手無縛之力。
賀泱抿了抿：“鞏先生，你出去看看。”
“我不能走，”鞏徐說，“我一走，你們倆一弱一殘...”
一弱一殘：“。”
賀泱：“他是假殘！”
蔣驍忍不住解釋：“真殘，上個月完手，沒完全恢復。”
賀泱：“外面那個‘病’怎麼辦？”
“...您去，”鞏徐提議道，“汪陸沒見過您，您想辦法幫忙遮掩過去，我和二爺在這邊守著。”
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怕蔣四野被汪陸打死扔進水箱，到時候林汀還沒找到，先死一個。
不劃算。
賀泱還是沖了出去。
蔣四野已經被汪陸半扶半脅迫地攙進了電梯。
賀泱連忙摁了開門鍵：“你怎麼跑到這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到找你！！”
“......”汪陸狐疑的眼神掃視他們倆，“你們是一家，哪戶的？”
“我們不住這里，”賀泱鉆進電梯，把蔣四野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來你們這做綠化，把死掉的花補一補...”
汪陸擋住電梯門：“他是你什麼人？”
賀泱：“我哥。”
蔣四野低眼，手臂不自覺地微抬，生怕自己壞。
“他打小腦子就有病，我們出來干活不放心他自己在家，都帶著，”賀泱面不改，“我有個雙胞胎妹妹，一出生就被我重男輕的爸給塞馬桶里淹死了，我哥就瘋了，見人就說要改水管。”
蔣四野手臂一沉。
整個的重量都了過去。
賀泱一個踉蹌，差點趴下。
汪陸半信半疑。
賀泱咬牙穩住：“幸好有我哥，不然我也一樣的下場。”
蔣四野郁的長眸不聲地過笑意，悄悄抬起。
“那你看好點，”汪陸把電梯門讓出來，“別讓他見門就敲。”
“行，謝謝您，等會我把綠化帶里的花剪幾枝送您。”
“...不必了。”
“謝謝。”
賀泱攙著蔣四野往另一側走。
後汪陸的眼神如芒在背。
經過501時，蔣四野忽然停下，手砰砰砰地敲響501的門。
汪陸徹底收了懷疑，提醒道：“這家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