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汀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蔣驍依舊坐在他的椅上，慢條斯理地喝茶。
林汀在狹窄的客廳走來走去，一會拍拍腦袋，一會拍拍大，似怒似恨，似惋惜似憾，最後沖蔣驍跺腳：“你喝茶的聲音吵到我了！”
“......”蔣驍默默把水杯放下，“出什麼事了，說出來我幫你分析。”
林汀煩死了：“你弟有個兒子！”
蔣驍：“嗯。”
這不是公開的事嗎？
林汀：“他兒子媽你知道是誰嗎？”
蔣驍：“你姐。”
“......”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林汀匪夷所思：“你怎麼知道？”
這顯得像個傻比好嗎？
“旁觀者清吧，”蔣驍淡然道，“他雖然做了些不是人的事，但他是真的你姐。”
林汀難以言喻的表。
蔣驍輕輕咳了下：“不比我。”
林汀：“。”
“他這人打小就淡薄，”蔣驍繼續說，“不能橫向對比，只能縱向，他對你姐不是人的時候，對別人已經是畜生不如了。”
“......”
誰tm想要這種特殊！
蔣驍下結論：“所以，他兒子一出來的時候，我就猜到他媽是誰了。”
林汀還在震驚中回不了神：“蔣崢啊！那是蔣崢！！”
“嗯。”
“蔣崢！！崢崢！！”
“嗯。”
“我姐以為他沒了！！一出生就沒了！！”
“嗯。”
“......”林汀無法形容自己的震撼，“你起來跑兩圈給我看看。”
蔣驍：“。”
行吧。
“你坐下來，”蔣驍拍拍自己大，“我給你從頭到尾捋一遍。”
林汀：“滾。”
蔣驍笑了笑，倒了杯水遞給，兀自道：“蔣崢當初是新生兒染，多損傷，你姐參與過配型，我猜，是配上了。”
林汀表凝重起來。
“蔣四的子，你看見了，說一不二的，”蔣驍分析道，“他大概是不愿拿你姐換小孩，因而，編造了蔣崢夭折的謊言。”
林汀握著水杯。
蔣驍：“蔣四那一年的忙碌和古怪，應該都是在忙孩子，他沒有把握能救活孩子，所以只能編造更多的謊言，那些外遇，私生子...等等。”
林汀心無法名狀。
很復雜。
因為試著想了一下，假若站在蔣四野的角度，跟他會是同樣的做法。
沒人比姐更重要。
孩子也不行。
“但他并不無辜，”蔣驍瞥，“這段婚姻的結束，蔣四要負九責任。”
林汀很不滿：“他要負十好吧！”
蔣驍：“...好。”
也不知怎麼的，跟他說話就有種莫名的憋屈。
林汀拿出手機：“我要告訴我姐。”
蔣驍摁住手機：“你姐結婚了。”
“......”
“你猜蔣四為什麼沒說，”蔣驍問，“不僅有了新家庭，還有一個兒，蔣崢的出現，老公能接嗎，兒能接嗎，公公婆婆一堆有的沒的，能接嗎，就算他們能接，小朋友可是蔣四從閻王手里搶回來的，憑什麼要讓這些無關的人接？還要讓他們評頭論足，判斷好壞，待價而沽...”
眼見林汀開始火大，蔣驍慢吞吞補了句：“蔣四一定是這麼想的。”
他分析的不無道理。
這事確實讓人矛盾。
若賀泱現在的生活足夠平靜，足夠幸福，蔣崢的出現，無異于是一顆投向湖面的炸彈。
而且，依蔣四野對蔣崢的保護，他又怎麼會容許一堆不相關的人對蔣崢評頭論足，哪怕一個異樣的眼神都不行。
“那...”林汀猶豫，說著說著脾氣又出來了，“那怎麼辦...去他nn的！就說不要嫁人不要嫁人！男人嘛玩玩就好了，大不了借個種，一嫁人好像就賣給他們了，干點什麼都要看臉征求同意，去tm的！！”
蔣驍：“。”
蔣驍：“我無父無母，沒有臉可以看，選我。”
林汀煩了：“滾啦你！”
“什麼滾——”賀泱回來了。
恰好聽見林汀最後這句。
林汀仿佛被摁了定格鍵，一時半會沒敢說話。
“吵架了？”賀泱低著頭換鞋，“吵什麼呢。”
林汀吭吭哧哧：“姐你去哪了？”
“見了下魏太，”賀泱說，“看看寶寶，長得很像舅舅，外甥像舅真是沒錯。”
萬寶莉的兒子有七分隨了萬池。
林汀嘟囔：“其實就是像媽媽啦。”
賀泱沒聽清：“嗯？”
“兒子像媽，”林汀說，“兒像爸。”
賀泱彎彎眼睛。
蔣驍冷不丁冒了句：“姐，有二遙照片嗎，我們都還沒見過。”
賀泱看著他：“沒有。”
“......”林汀頓住，“啊，不是當了父母就自變為曬娃狂魔嗎？”
賀泱：“不拍照。”
“姐你這不大對吧，”林汀嘀咕，“兩歲的娃懂什麼不...”那還不是，想拍就拍。
蔣驍莫名其妙笑了聲：“這不急，一家人，很快就能認識了。”
賀泱直視他，兩人的視線在半空匯，彼此審視，試探，硝煙無聲，四濺開。
片刻後，蔣驍求饒，把話題移開：“蔣四怎麼樣了？”
“就那樣吧，”林汀心不在焉，“半死不活，行尸走，就兒子出現時會好點...”
說到這，林汀覷向賀泱：“姐，你...見過他兒子嗎？”
“嗯，”賀泱沒在意，“昨天見了。”
見了？？
林汀孔都立了起來：“然後？”
“跟他媽媽一塊，”賀泱說，“沒什麼然後。”
“......”
賀泱：“對了，你手機借我用下，我試試我這隔空投送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林汀到口袋。
沒有。
開始全尋找。
蔣驍瞥一眼，默默地撥通手機。
屋子里沒有鈴聲，但手機被接通了。
是蔣四野的聲音。
“掉醫院地上了，被我兒子撿了，”男人聲線淡薄，“讓人送去，還是來拿？”
蔣驍把電話掛掉，上說著抱歉，卻毫無愧：“姐，麻煩你跑一趟。”
賀泱：“？”
“汀汀要去警局撤案，”蔣驍說，“就是不追究那狗東西了，我怕又跟人家跑，要跟。”
賀泱：“。”
林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