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離開，蔣四野打算帶蔣崢回燕市了。
賀泱生活得很好很快樂，雷舟也不是真的出軌，多待一天就沒什麼必要，興許還會引起賀泱的懷疑。
回酒店的路，連風都是臭的。
蔣四野一難以言喻的落拓，都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全程暮氣沉沉地踩油門，打方向盤。
快開進酒店的主路，蔣四野往窗外散發哀傷時，余掃見一輛悉的車。
是雷舟那輛白的奔馳。
而車上只有雷舟一人。
他竟然沒送賀泱回去。
蔣四野擰眉，不爽到了極點，方向盤一打，跟在了奔馳後面。
沒開多遠，奔馳在一家賓館門前停下，蔣四野跟著停了。
雷舟沒下車，等了約五分鐘，從賓館里出來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隨後上了他的副駕。
蔣四野面無表，暗諷自己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陌生男人上，他該回酒店陪兒子才對。
奔馳打著雙閃停在那里。
蔣四野重新啟車子，堪堪著奔馳開過。
車越過奔馳時，蔣四野下意識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視線捕捉到什麼，他瞳孔一震，踩著油門的腳不由自主開，車子戛然熄火。
雷舟在和那個男的接吻。
蔣四野眼神裂碎片，匪夷所思，不敢置信，甚至以為自己的視線能夠偽造畫面。
所以，是他搞錯了？雷舟出軌了，但不是跟人？？
賀泱在不知不覺間當了同妻？
這種質跟出軌人一樣惡劣！
蔣四野眼中鋪著暗，手機過後視鏡，再穿奔馳的擋風玻璃，清晰拍到那兩人的接吻照片和視頻。
留完證據，蔣四野再次陷昨天一樣的矛盾。
是說，還是不說。
不會又是誤會吧？
覺自己這兩天一直在做蠢事，蔣四野掩蓋不住的怒火，不知對誰的，手往喇叭上猛的一按。
後面奔馳車里的男人驚弓之鳥一般分開。
蔣四野一腳油門飛了出去，沒再往後面投一個眼神。
他不配！
多看一眼都臟了自己的眼！
腦子轟轟地回了酒店，路過酒店前臺，蔣四野頓足，像是想起什麼，對著前臺思索片刻，問：“你們北城，姐姐跟弟弟能互相親？”
“......”前臺張著，“啊？”
“年後的姐弟，”蔣四野補充細節，“開心時，往臉上親了一下，有這種風俗？”
前臺一臉便的表：“沒有啊。”
“看吧，”另一位前臺說，“姐弟關系很好，家庭和睦，并且很擅長外型表達，親下臉...還行。”
蔣四野低著睫：“那男的跟男的親呢？”
“......”
蔣四野：“也有外型表達？”
“......”前臺漲紅了臉，磕磕絆絆，“這、這沒有的，這種是男同吧...”
話沒說完，旁邊的前臺忽然扯了一下，示意往後面看。
廖鐘誠抱著蔣崢，正站在蔣四野後圍觀。
兩個大男人，帶一個小孩，加上他問的問題。
嘖嘖嘖。
蔣四野臉一黑：“我不是在問我自己。”
“好的先生，”前臺著八卦之，“需要多送幾瓶水上去嗎？”
蔣四野：“不用！”
前臺：“好的，有需要您隨時說。”
蔣四野心梗。
“爸爸，”見他一直不說話，蔣崢喊道，“你要喝水嗎，誠叔買了果，咱們回房間喝。”
前臺眼神更加曖昧了。
蔣四野拔就走。
廖鐘誠莫名其妙，抱著蔣崢跟上。
到了電梯間，蔣四野把蔣崢抱到自己懷里，跟廖鐘誠保持著五米的距離：“你先上。”
“......”廖鐘誠無言片刻，“站得下。”
蔣四野：“那我也不站！”
廖鐘誠：“你別激...”
“你再用這種腔調說話試試，”蔣四野冷嗖嗖的，“惡不惡心！”
廖鐘誠：“？”
算了。
老板客氣，讓他獨占電梯先上，是他的榮幸。
廖鐘誠站在電梯里，臨關門時，冒了句：“我和崢崢吃過午飯了，有道炒秋錦，你也可以去嘗嘗。”
蔣四野一臉要吐的表。
tm的倆大男人要什麼關心！
廖鐘誠開始琢磨老板是不是厭倦了自己，他是不是得開始去找新工作了。
電梯關門上行。
蔣四野低眼，跟小朋友懵懂的眼睛對上。
“什麼炒秋錦？”
“一道菜，”蔣崢聲，“服務員解釋說，北城秋天來得早，八月底九月初就來了，最後一茬夏季菜，和頭一茬秋季菜，搭配得很好吃。”
蔣四野隨手他小肚子，鼓鼓的。
“吃這麼多，不能立刻午睡，嗯？”
“好的爸爸。”
電梯到了，蔣四野抱著他進去。
轎廂門潔明亮，映出父子倆出溫馨的影。
蔣四野盯著轎廂門的反出神。
電梯運行時輕微的聲響，仿佛朦朦的白噪音，屏蔽了他在應激中的緒。
某一刻，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引導他，蔣四野太忽地刺痛，痛的他抬手摁住。
炒秋錦？
秋？
之前隔壁包廂，雷父的一句話鬼使神差冒了出來——
訂婚就安排在二遙生日前後吧，秋高氣爽，選個好點的日子。
二遙生日。
秋高氣爽。
現在剛進六月，距離秋高氣爽還有三個月。
北城最舒服的秋天會持續兩個月，到10月底。
蔣四野猝然掀睫。
不對。
賀泱上個月才說過，二遙剛滿兩歲。
若按雷父的說法推算，二遙會在9月或者10月滿三歲。
那現在是兩歲零七個月左右。
兩歲零七個月。
蔣四野猝不及防的抖起來。
兩歲零七個月啊。
賀泱生生瞞了七個月。
為什麼要瞞。
孩子的生日有什麼可瞞的。
還獨獨瞞他。
一個念頭驚天地，又極為荒謬，完全不容他做主，往他腦子里鉆。
蔣四野呼吸變急，每一孔都在栗。
他幾乎無法站穩，連電梯到了所在樓層都沒反應。
蔣崢歪歪腦袋：“爸爸，不走嗎？”
蔣四野盯著他與賀泱極為相似的臉。
他想，他得去見一見。
見一見那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