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泱早就知道了。
不肯承認，是因為想離開，不能承認，必須要把他釘死在不的柱子上。
否則會迷這段，沒有足夠的力量離開。
他，又抗拒他，這是蔣四野的責任，他給的太過縹緲，讓沒有足夠的安全，會想著與其握不住，不如不要了。
不要了。
怕被他放棄，所以要在他放棄之前，選擇先放棄他。
男人氣息凜冽，不知想勾引誰的，去醫院還把襯衫紐扣解開三顆，出漂亮的鎖骨，還有一小片膛。
賀泱被到後退，直到後背抵墻：“我們在談孩子的事！”
“孩子是你的，是我的，”蔣四野形高大，輕而易舉遮住，“只有先理好我們的，才能更好的安排他們。”
賀泱強調：“我們沒有可能了，我已經結婚了！”
蔣四野指尖勾住散落的發，口吻魅：“寶貝，我選擇尊重你，所以我不會去查你婚姻狀況的真實，但你要不要聽一聽我的推理？”
“......”
“你的店錦泱，取自雷錦和賀泱，你來到北城，遇到雷錦，為莫逆之，”蔣四野聲線平直，“雷舟是男同，父母既不能接也不會同意，而你又懷了二遙，他需要一段婚姻給父母待，你一是為了謝雷錦的幫助，二是怕二遙出生後被人嘲笑沒有爸爸——”
于是，他們一拍即合。
賀泱幫雷舟應付父母，雷舟給的孩子充當爸爸。
非常完的合作。
他們幫對方遮掩，私下互不干涉，因而二遙生病，賀泱沒麻煩雷錦和雷舟，而是自己帶二遙去醫院。
把邊界拿得涇渭分明，還說明了一件事——
他們大概率沒領結婚證。
畢竟對外宣稱結婚，也沒人真去查他們的結婚證。
賀泱發現自己是這幾年日子好過了，居然把蔣四野這一點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明的像條獵狗，憑著蛛馬跡就能挖掘出真相。
“又怎樣呢，”賀泱直視他，“我跟他是假，就代表你有機會嗎？”
蔣四野：“你別排斥我，我真的有在好好學習怎麼去人...”
賀泱實在不想扯來扯去：“有件事你有沒有發現，其實我們兩個人有本質上的相同。”
“...什麼？”
“你家世顯赫，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可以為所為，可以縱做自己，”賀泱說，“而我年失怙恃，姨媽姨夫養我長大，我要本份做人才能對得起這份恩，我一路走來，并不是每個人都很友善，但我從未吃過暗虧，你猜又是為什麼。”
因為同樣有心機啊。
“我不吃暗虧，明虧也都帶著盤算，”賀泱說，“我要讓明虧吃得值得，要用這份‘虧’來塑造我乖巧善良的形象，要用這份裝出來的無辜瘋對方，讓輿論幫我沖鋒陷陣，類似于我跟你媽你三姐和你大嫂時那樣！”
段天華說得沒錯，心機叵測，唯唯諾諾中藏滿了暗箭，慣會用一些毒手段，上不了臺面。
“設計和服裝這行競爭激烈，水也很深，”賀泱繼續，“憑什麼我能在短短三年站穩，只靠雷錦嗎，是撒手掌柜，我外能諂客戶，能控制員工和工廠，我在客戶和員工面前是兩副面孔，我冷眼旁觀競爭對手一個個倒下，還能裝腔作勢表示憾，實際他們的每一個倒下都有我的助力！”
把自己描述得不堪目，將人暗毫不保留，劈頭蓋臉地給他看。
蔣四野眼尾越來越紅。
賀泱吸了口氣：“你的不是我，是為了討好你，我自己塑造出來的我。”
說到這，賀泱著他：“對不起，我這兩年才想明白，那時，我也沒有很你。”
“......”
蔣四野撕心裂肺的疼。
這種疼他多了，總以為自己可以麻木，可還是疼啊，疼的不清是哪里疼。
“你的家世，你的樣貌，你的大方，”賀泱一一說道，“還有你對別的生不為所，唯獨會對我低下頭顱，這些...種種，都滿足了我的虛榮，滿足了我抑的本，你是我的門面，是我的戰利品，懂嗎？”
這哪是話啊。
這是侮辱啊。
不亞于韓信下之辱的屈辱啊。
蔣四野這種貴公子又怎麼得了。
可賀泱不管他不得住，極盡所能的刻薄：
“我若足夠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池丹丹差點親上你還無于衷，若足夠你，不會一次都沒查過你的手機、掏過你的服，我二遙，崢崢，我對他們充滿了強勢和占有，但我對你從未有過！”
幾段話下來，賀泱疲憊至極。
似乎掏空了自己。
“蔣四野，你我什麼，”賀泱問他，“我虛假你的樣子嗎？”
蔣四野被一個問題推到絕境。
一個怎麼答都殺機必現的問題。
與不都是錯。
把攻擊和防配合得那樣完，以至于蔣四野都不是的對手。
“我們和平相吧，”賀泱倦了，“共同養育崢崢和二遙，但我們倆不要有牽連，一點都不要有。”
蔣四野仿佛一只在荒原中不辨方向的小，任由天地茫茫，他不到一點自由。
他被困住了。
被黑圈養了。
無懈可擊的牢籠，他找不到一救命稻草。
往日被捧出來、慣出來、權勢財富滋養出來的高貴煙消雲散，絕的像深秋到來時的樹葉。
掛在枝頭搖搖墜。
他知道賀泱他。
他又不知道。
賀泱否定了他們的過去，否定了他們過去一切的過程，并為這些否定提供了帶有事實依據的佐證。
就如同把如山鐵證擺在他面前。
讓他信。
讓他必須信。
從未過他。
好殘忍啊。
殘忍的，讓蔣四野分不清真假。
就好似看不見他無聲的崩潰和茫然，賀泱極為平靜道：
“你瞞我崢崢，我瞞你二遙，咱們倆是彼此的害者，也是彼此的加害者，我不會上同類，你也不會，去找一個真正乖巧懂事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