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泱煩了，整個人躁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好像有無數問題亟需解決，卻理不出一點頭緒。
“你真得回去，你在這很容易餡，你能保證雷舟父母每次來都有驚無險嗎？”
蔣四野坐進的椅子，起眼皮看：“你有沒有想過後邊的發展？”
賀泱：“什麼？”
“雷舟是打算跟他對象出國，”蔣四野淡淡說，“然後呢？以後再也不回了？徹底不要他的父母了？”
賀泱：“這不關我事。”
蔣四野：“老兩口認定你和二遙是他們家人，雷舟莫名其妙的走了，你打算一輩子給他們當兒媳？”
不等嗆回來，蔣四野繼續：“你定居北城，跟他們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不出現就算了，崢崢呢？”
“......”賀泱被當頭一棒。
最初跟雷舟互幫互助時，沒有後續這些問題。
等雷舟跟他對象出國後，隔幾年就回來看看父母，裝作看看和二遙，而賀泱就帶著兒在國拼事業，反正也不打算再嫁，還有雷錦在，輕松就能遮掩過去。
然而現在不同了。
蔣四野不在考慮之列，可崢崢是丟失多年的寶貝。
得為崢崢考慮。
就像蔣四野說的那樣，即使雷舟走了，帶著二遙留在北城，崢崢怎麼辦。
難道要讓小朋友一輩子躲躲藏藏，不能公開面嗎？
方才店里那一幕，崢崢喊媽媽，連應都沒法應的況，一次就足夠愧疚了。
“我看你們三人大概都沒想過後果，”蔣四野說，“他父母已經到二胎這一步，你先看看他的出國能不能實現吧。”
雷家二老怕是不能接雷舟移居國外。
這事若不功，後續麻煩重重。
他們三人還是太樂觀了。
賀泱頓了會：“你怎麼知道他爸媽在二胎？”
蔣四野連忙閉。
賀泱盯著他：“你跟蹤我？”
“沒有！”蔣四野像被踩到腳，反應激烈，“我不是為了跟你，我是在跟雷舟！”
賀泱沒什麼表：“你把你以前那一套收起來...”
蔣四野急了：“我沒有！！”
樓梯上似乎有腳步聲靠近，伴著老人和藹的呼喚：“泱泱，在辦公室嗎，媽媽忘記把錢給你了。”
是雷母。
突然折返回來了。
賀泱猝然站直，十平米的辦公室除了電腦和辦公桌，就只有一個書柜，拐角是個小小的倉庫，堆了幾大袋庫存。
沒有可藏人的地方。
“泱泱，”雷母已經靠近，“在嗎？”
賀泱腦門上冒汗：“你、你得躲起來...”
不能讓雷母看到。
蔣四野眼皮耷拉，一不。
“你、你藏啊！”賀泱心慌到不行，滿辦公室的找能藏他的地方，“讓看見就全完了！”
蔣四野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像里的老鼠一樣，不能見。
雷母敲了兩下門：“泱泱，二遙的阿姨又換了是不是，爸爸媽媽給你們補阿姨的錢，咱們請最好的，一次請兩個，泱泱你在嗎？”
賀泱手忙腳，拽著蔣四野往小倉庫塞。
倉庫凌，幾大包庫存互相摞著，幸好袋子里都是服，，塞個人還是勉強能塞下的。
蔣四野埋在一堆塑料袋中，長胳膊長都得蜷著，委屈得不行。
賀泱剛想把倉庫門關掉，男人迅如閃電，猛地拽住手，一把將拖了進來。
倉庫門與辦公室的門一關一開。
場面靜了。
雷母看了眼沒關的燈：“奇怪，說在樓上的啊，這手機也在，燈也開著。”
小倉庫門閉，藏一個人都困難，現在藏了兩個，賀泱不敢彈，怕雷母發現跟一個和二遙相像的男人單獨關在里面。
蔣四野屁下坐了一堆沒拆包裝的貨，兩條蜷著分開，賀泱被迫坐在中間，上半被他手臂錮，被迫著他膛。
環境漆黑，長期不通風的窒悶。
太安靜了。
安靜到賀泱能聽見雷母拉開椅子，坐了下去，似乎打算等一會。
然而沒多久，賀泱漸漸察覺到不對勁。
蔣四野的臉快搭到肩，撲過來的呼吸滾燙，還在耳邊低喃：“你坐著我了。”
“......”他不說，賀泱還以為是服上的裝飾配件，硌的難，他一說，賀泱渾像著了火，掙扎著挪開。
下一秒，不知哪一塊的塑料袋發出簌簌的聲音。
賀泱挪的作戛停。
這聲音雷母也聽見了。
起，四打量，狐疑：“什麼靜，是老鼠嗎。”
賀泱呼吸窒住。
蔣四野還埋耳邊笑，賀泱想揍回去又不敢再搞出什麼靜。
雷母腳步越來越近，已經到了倉庫門邊。
“泱泱？”雷母試探著喊，手握著門把，“你在里面嗎？”
賀泱魂魄都嚇沒了。
雷母推了下門，結果沒推。
蔣四野的一只腳不知何時了過去，從里面抵住了門。
門里門外陷一場拉鋸。
雷母推了幾次都沒推，念叨著：“又有螞蟻又有老鼠的，怎麼這麼不干凈。”
說著，腳步往外面走。
接著，是雷母出去，并且下樓，跟一樓人說話：“你們跟泱泱說一聲，我來過了。”
“好的。”
賀泱險些停止跳的心臟這才緩緩地落回肚。
繃的神經遲鈍片刻，賀泱在黑暗中回頭，冷不防撞見男人幽深的眼底。
蔣四野視線黏糊，死死鎖住：“我疼。”
坐疼了。
賀泱劈手扇了過去，連滾帶爬地起，拉開倉庫門，進來的剎那，涌到大腦的怒火讓喪失理智，一個回，用腳狠狠踹了過去。
蔣四野悶哼一聲，腰背驟然火燒的塑料。
賀泱猶嫌不夠，彎腰拽起旁邊的大袋子，一個一個往他上丟。
像是要把他活埋。
蔣四野邊痛邊笑，結果一笑挨得更慘。
“你給我滾出去，”賀泱氣到上頭，“現在，立刻，馬上！”
蔣四野慢條斯理把袋子移開：“腳麻了。”
辦公室的燈洋洋灑灑，小倉庫一覽無余。
蔣四野扶墻起。
坐著不明顯，一站起來就不容忽視，而且他的襯衫擺是掖進腰的，沒有一點遮擋。
十分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