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婭婭看著心灰意冷的梁從文,開口道:
“告訴我,當年抱走我的那個人販子,被你藏到哪兒了?”
梁從文苦笑著回道:“告訴你了又能有什麼好?告訴你了,周家就能放過我們了嗎?就能繼續讓我們梁家錦玉食嗎?”
“告訴你并沒有什麼好,所以,我為什麼要開這個口將自己陷更絕的境地?”
林婭婭擰著秀眉,正要說什麼。
就見周時硯快步走近,一把將梁從文的脖子掐住:
“你們梁家人作惡多端,就算死上一百次都遠遠不夠,現在還敢跟我太太提好?也敢?”
周時硯眼中滿是怒火,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咬牙切齒道:
“今天你要是不說出那人販子的下落,我現在就送你歸西!”
梁從文的臉漲得通紅,艱難地說道:“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放過我梁家。”
“咳咳咳……倒不如你把我掐死,我死了……咳咳……兩家的恩怨也能一了百了了。”
“好。”
“那我就全你。”
周時硯咬著牙關,額頭青筋暴起,冷白修長的手指狠狠扼住梁從文的脖子,深深用力收攏,往里攥。
隨著越發的用力。
梁從文覺嚨快被那大力勒斷了,瀕臨死亡的窒息和恐懼瞬間席卷全。
他滿臉漲紅,瞪大了瞳孔著周時硯那張冰冷的臉,想求饒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梁母被這場面嚇到了,趕跪在地上邊磕頭邊哭著求饒:
“求求你,求求你周公子,放過我家老梁吧!這一切都是我,是我……是我設計的!和他無關,和我兒無關。這一切你都沖著我來好不好?求求你放過他……”
磕頭聲很響,梁阮音和梁母的哭聲也很大。
病房里一片嘈雜。
真怕周時硯一時沖把梁從文掐死了。
林婭婭出聲住:“大叔。”
林婭婭突然出聲到,周時硯這時才稍稍恢復理智,冷哼一聲,那只手用力甩開梁從文被掐住的脖子。
他拿紙巾了手,冷冷道:
“想讓我親自手,你還不配。”
茍延殘的梁從文這才得以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著氣,慌的眼神帶著對周時硯深深的恐懼。
“現在可以招了麼?”周時硯站起,居高臨下問道。
梁從文捂著嚨,還在劇烈咳嗽。
梁母看到丈夫被折磨的如此痛有些苦于心不忍,只能妥協招供:
“我說!我說……”
周時硯坐回到林婭婭邊:“說。”
梁母了眼淚,跪在地板上低低埋著頭,只能一五一十老實代:
“其實,那個抱走你的保姆,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
林婭婭慌地看向病房的所有人:
“是誰?”
“到底是誰?”
“是你丈夫梁從文?還是你?說!”
梁母搖了搖頭,角出一無奈的笑:
“你猜錯了,我們都不是。”
“抱走你的那個人,是你邊最親近最讓你值得信賴的一個人。”
最親近?
最值得信賴?
林婭婭轉過頭,本能的將目對向邊坐著的周時硯:
“大……大叔,該、該不會是你吧?”
“你剛才還親口承認,說給我洗過澡,知道我屁上有顆紅痣。”
嘟著,一副小眼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
越看越覺得周時硯是假斯文,真敗類。
就和他白天在講臺上扮演一個斯文教授,晚上在床上就像一頭猛虎進攻,是一個道理。
周時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列為人販子的懷疑名單里。
他整個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著林婭婭那副噘的小模樣,竟然覺得有點可。
他抬手了的小鼻子:
“小傻瓜,就算我想你,也是回周家好好養著,正好給我當養媳,我慢慢看著你一點點長大該有多好。怎麼舍得把你扔了。”
他此時和林婭婭說話輕聲細語的,作還那麼的溫。
傻傻站在對面的梁阮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暗了十年的大哥哥,他竟然把他所有骨子里的浪漫和溫都給了眼前這個生。
還給得那麼的肆意豪放。
他原本就不會說話,也不會刻意去討好任何一個異的歡心。
可這一切在林婭婭出現后,的時硯哥就顛覆了對他的所有認知。
毫無下限的寵,哄,會說說,會賣乖,從一個冷漠無的變得有有。
變了林婭婭心里想要的那個樣子。
變了,就像是被林婭婭馴服出來的一只乖乖狗。
這是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梁阮音不明白,只覺得心好痛,好痛……
痛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謝淑樺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舉起手:
“寶貝,那個人販子更不可能是我了。”
“媽媽年輕那會兒社恐,對人販子這種業務實在干不了一點兒。”
“更何況,我當時生完寶寶還躺在床上。”
周振安太在乎自己兒媳婦的敏心思了,趕主解釋說:
“我做夢都想要個兒,早知道當初還能別人家的寶寶,我就該多幾個抱回家養著。”
說著說著,還慨起來了:
“哎,也不至于……所幸!當年差點為我兒的婭婭,兜兜轉轉十九年,終于又回到我們邊了。”
“你看你一大老爺們兒,哈哈哈……哭什麼哭啊?”
謝淑樺笑話起了周振安堂堂八尺男兒。
周振安轉頭抹去眼角那顆淚,“我這不是心疼婭婭嘛。”
周老夫人語出驚人:“既然心疼婭婭,就該把你地下金庫的所有大金磚都拿給婭婭,而不是放在那里給老鼠做窩。”
“好好好!”周振安滿口爽快答應,“只要婭婭在周家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別說整個地下金庫了,就算是整個周家的資產我都給!”
林婭婭往里喂了一顆餞,連連擺手謝絕道:
“不用啦!不用啦!”
“真的謝謝周爸爸的好意,你之前給我的那些金磚,已經夠我在花園里給幾只小流浪搭一個貓房子了!”
“所以真的不用了!”
那大磚頭要太多了占地方,大叔給打造的夢幻公主屋都被那些磚頭堆得不好看了。
金閃閃的,顯得好庸俗。
所以拒絕掉是最正確的選擇。
周時硯被這個單純可的回答逗得想笑。
他逗說:“咱們家郊區的有機農場還缺窩,羊圈,魚塘也要加高,多要點金塊正好可以修修補補。”
把老周存的那些金磚騙過來給寶寶們攢著買玩也不是不行。
林婭婭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但覺得又不妥:
“那些磚頭看起來造價不低,加工本應該很高,要是用來給農場修修補補就太可惜了。”
“大叔,你就別打爸媽的主意再繼續啃老了,想要修建擴大農場,就要靠你自己努力。”
周時硯了的頭發:“好,都聽你的。”
梁阮音看著周家毫無底線的寵著林婭婭,淚水再一次模糊了雙眼。
周家竟然連家產都心甘愿拱手讓給林婭婭,實在很難想象,林婭婭在周家人心里的地位到底高到什麼程度?
難道,是比親生兒子都還要親的程度嗎?
真的很難想象,也不敢想象。
除了滿眼的羨慕,就是從心底深肆意生出的那份嫉妒。
要是林婭婭周的份是的,此時的該有多幸福……
被周時硯溫地過頭發后,林婭婭扭過頭,嚴肅的神繼續面對梁母:
“別想再挑撥離間了,你也看到了,周家的每位長輩都對我很好,他們我甚至超過他們的親生孩子。”
“所以,都到這份上了,勸你收起你那些小伎倆,老老實實都代了。”
萬念俱灰的梁母語氣平靜道:
“就是——陳秀華。”
“陳……陳秀華??”
一聽這名字,林婭婭猛地從沙發站起,滿臉震驚道:
“哪個陳秀華?”
梁母笑了:“還能是誰?就是你現在想到的那個人,你最親最親的那個人。”
聽到這話,林婭婭猶如五雷轟頂,雙發,又無力地癱坐在沙發里。
周時硯見狀,一把摟住,張不安地看著:
“婭婭,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眼可見的速度,就看到小丫頭的臉由里白,變為一片煞白。
像到了極大的驚嚇。
“陳秀華……”
周老夫人聽著有點悉,仔細回憶這個名字。
“是、是家當年雇傭的那個副管家?”
梁母很驚訝:“老……老夫人您知道家?”
“我妹妹的兒就嫁進了家,寶貝兒生下來的那個孩子竟然被——”
周老夫人突然想到了什麼,雙眼一下睜大,看了看地上跪著的梁母,又看了看林婭婭:
“難道……”
老夫人言又止,話鋒一轉,又急切確認道:
“你快告訴我,你說的這個陳秀華,到底是不是家當年的那個副管家??”
梁母慢慢直起腰,抬起頭看向周老夫人:
“您猜得沒錯,正是這個陳秀華。”
“那那……那走的孩子,豈不就是——”
周老夫人扭過頭,不可思議地看向林婭婭,瞬間老淚縱橫:
“這麼說來,婭婭你……你很有可能就是,就是我妹妹的親外孫……”
“家的親外孫?”
周振安和謝淑樺聽到這個消息,都顯得無比激。
家可是港城金融巨顎!
是比周家更有實力的百年名門族。
難怪他們周家人第一眼見到林婭婭就覺得這孩子氣質俗,原來本就是個站在金枝上的港城小公主啊!
就算現在還沒得到驗證。
他們篤定了肯定就是!
周家人都在為林婭婭找到了親生父母而到高興,而本人,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不是別人,偏偏是!!?
任憑怎麼想,都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
回到周家莊園。
躺在這些日子以來心心念念的公主床上,翻來覆去的都遲遲沒有半點睡意。
窗外松枝搖曳,漆黑的夜空像濃稠的墨化不開,黑沉沉的,得人不過氣來。
昏暗的夜燈下,好像飄起了雪花。
睡不著,林婭婭干脆爬起來,坐在窗邊,在對著窗外紛飛的雪花發呆了許久后,還是決定撥出那通電話。
嘟!
嘟!
嘟——
響了很久。
就在打算掛斷的時候,手機聽筒傳出那道無比悉的聲音:
“乖孫兒,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是想了?還是什麼委屈了?”
老人蒼老的聲音帶著滿滿焦急的語氣。
放在往常,林婭婭聽到這聲音,會不爭氣的鼻子發酸,會掉眼淚,會委屈的癟著小忍著哭,向這位老人嗲聲嗲氣的撒。
可今晚,的鼻子同樣會發酸,眼睛也會掉淚,但很憾的是,卻了那份委屈和撒的愫。
鼻子發酸,想哭,想大聲控訴電話那頭的老人: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你這些年的善良和慈都是裝出來的嗎???”
“你為什麼要做了壞人又要裝好人??你到底要裝給誰看!!!??”
可是,終究是沒有勇氣把心里這子怨氣發泄出來。
只是等老人關心我,很平靜地問了一句:
“為什麼?”
陳老太先是怔愣了幾秒,然后又聲音慈祥溫和的開口:
“婭婭,知道你心疼這老房子,也心疼賣了之后就沒地方去了,死了也沒地兒埋了。”
“但是孫兒啊,終究是護不住這套祖宅的。與其讓趙翠娥母子倆敗,還不如拿來給我的乖乖孫買套房子當嫁妝。”
“你別心疼,只要你過得好,的心事也就了了。”
林婭婭聽著陳老太絮絮叨叨的話,嘩啦啦的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往下落。
“婭婭,你今晚是怎麼了?是不是周家有人欺負你?你告訴,幫你申冤!”
申冤?
林婭婭臉上出一陣苦的笑。
傷最深的人卻口口聲聲說,要替出頭,替申冤??
并且十九年來從未改變。
這到底是為什麼?
又到底是在圖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