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姝徑直走來,“啪”的一掌將一張黑字白紙拍在辦公桌上:
“辭職報告我打好了!校長簽字吧!”
“祖宗,誰又惹你了這是?”謝修霖心急上火問道。
“這幫熊孩子把我妹妹都罵什麼樣了?你堂堂一校之長也不張正義!”
蘇清姝氣勢洶洶坐到椅子上,挽起袖子,手指敲著桌子道:
“這課沒法上了,我要辭職!立馬辭職!”
"都冷靜,都冷靜好伐啦!"
校長額頭又開始滲出一層冷汗:"這樣,我讓宣傳科發個聲明......"
“就你那模棱兩可的申明糊弄誰呢?”
蘇清姝說話從來都不會遮掩,才不怕得罪人呢,有什麼說什麼。
謝修霖又掏出手帕汗,一屁坐在辦公椅上:
“總不能讓我召開記者會吧這……”
"記者會倒不必了。"
周時硯指尖在平板輕點兩下,走到辦公桌前,竟然讓京大宣傳部把校園網的直播打開了:
“這里有現的,謝校長請發言吧。”
蘇清姝:“以前連網都不會上,什麼時候學得這麼了,還知道搞直播了。”
看著周時硯的神作,有點不服氣。
畫面出來了但沒聲兒,周時硯又抬起手指調試直播間,邊輕點平板,邊回懟道:
“聰明人辦聰明事,現學的,嫉妒了?”
“切!”
蘇清姝翻了一道白眼。
直播間調試好。
謝修霖見狀趕湊到平板前,整了整領,對著鏡頭開始講話:
“咳咳,現在播一條公告啊,我作為京大校長,在此做個更正和申明,關于我校學生林婭婭捐款一事經核實存在一些信息誤差問題,需進一步核實再做申明。”
“另外,關于學校論壇里大肆辱罵誹謗造謠林婭婭同學一事,我校絕對不會姑息這種惡劣行為!”
“我們校方將會深調查此事,嚴懲涉事學生,并給予林婭婭同學最誠摯的歉意。同時,我校也會加強校風校紀建設,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謝修霖在直播間的這番發言很快引起軒然大波,屏幕上彈出許多留言。
大多都是支持學校的理方式。
也有一部分學生大膽提出質疑,出謝校長不就是周教授的親舅舅嗎?也就是林婭婭的舅舅。
這不妥妥的走后門嗎?
他們推測:
林婭婭最開始是想借夏玥跳樓這事炒作,先讓舅舅發個募捐書在學校的公告欄廣而告之,把自己包裝一個有值有心的人間天使。
但突然又反悔不想捐款了。
但也很有可能來自的前男友宋嘉遇,想要通過夏玥這層關系,和前男友舊復燃,展開一段地下。
但誰知的花花心思被周教授知道了!
周教授肯定不愿意被自己老婆帶綠帽子啊,所以林婭婭又趕找到校長幫忙。
所以這下謝校長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改口,這就是真正原因了。
林婭婭坐在茶水間,拿著手機也在關注京大校園直播間。
謝校長講完這番講話,評論區那些心暗的學生差點沒把給刀了。
簡直越說越離譜!
氣得不得不用小號加槍舌戰當中:
【建議你們去洗洗腦子吧!林婭婭天才頭腦,又是天生吸財質,妥妥的實力派,需要靠當網紅撈金?!】
此話一刷屏,后果可想而知,遭圍攻了:
【林婭婭給你拉了多大一坨?這麼昧良心的!?】
【你越洗我越懷疑這事有黑幕!】
【妖孽出現了,京大變天了。】
【我嚴重懷疑你就是林婭婭的小號,想替自己洗白是嗎?】
林婭婭:“……”
另一邊,謝修霖看著評論,心臟病都快犯了:
【林婭婭是關系戶,謝校長開后門啦!】
【校長不搞教育改包裝網紅了!】
【京大校園改為網紅孵化園得了。】
看到這些氣人的評論,謝修霖瞪著兩只眼睛,想說什麼又沒說。
他趕示意周時硯讓切斷直播間,再做另外的打算。
但周時硯面對評論區的狂轟濫炸,依舊是一副不不慢的樣子。
他坐下來,再當著全校師生直播間的面,慢條斯理抬起那只戴有結婚戒指的手,輕敲桌邊漫不經心道:
“很好。”
"在直播間造謠誹謗辱罵的各路水軍聽好了,周氏集團法務部會很快會向每位造謠者寄出一份律師函。”
“請大家繼續踴躍攻擊,我周時硯最喜歡為太太當護花使者了。”
彈幕區刷屏:
【周教授寵妻歸寵妻,但這種毫無節制的寵就是擾社會秩序!】
【不就是五百萬嗎?周家又不是拿不出來,至于搞這麼大排場博取大家的眼球嗎??】
【周教授痛快點,捐吧!五百萬而已。】
【五百萬周教授怕是不好意思拿出來,至得捐個上千萬才能彰顯周家的大氣吧?】
【占用公共資源搞這一出,有種給學校宿舍換一批新風系統的空調啊!】
這些人越說越上頭,甚至對周家開始進行道德綁架了。
“至于這五百萬。"
周氏硯看向直播屏幕,矜貴抬手,將一條項鏈扔到屏幕前:"我太太說用這個抵。”
“只要夏玥的父母肯來我這拿。"
那條祖母綠項鏈!!!
林婭婭驚訝的瞪大眼珠,趕從里面跑出來,手就要從屏幕前搶走那條項鏈:
"大叔你瘋了!這條項鏈可是......"
直播就此結束。
“這條項鏈可是周家給兒媳的傳家寶,太傳給,再傳給周媽媽,周媽媽最近正準備傳給……”
"這是上好祖母綠仿冒的。"
周時硯不不慢解釋道。
“為什麼要仿冒?”林婭婭心疼錢:“夏玥的為人就本不配我給捐一分錢!”
“我也沒打算捐。”
周時硯若有所思道:“放心吧,真的我也不會拿出來,捐這塊祖母綠我只是在釣魚。”
釣一條藏在這背后的大魚。
釣魚?
林婭婭聽不太明白。
也懶得再深究。
只是想看看,夏玥的父母真的好意思來找要捐款嗎?
“那個,我先去上課了,你們慢聊!”
林婭婭見機開溜。
免得待會兒被蘇清姝揪住逃課的小辮子,要罰可就麻煩了。
林婭婭一溜煙跑出辦公室,再噔噔噔下了樓。
就在跑出教務大樓時,突然迎面撞上一副堅的膛。
“嘶……誰家好學生站這——”
個頭高,著額頭,罵罵咧咧看向那張臉,才驚覺到撞墻的是宋嘉遇。
“都當媽媽了,走路怎麼還這麼冒冒失失的。”
宋嘉遇站在原位,目深深地看著。
林婭婭往后退了兩步,保持距離:“你要走就走,別擋我路。”
剛才在教學樓上兩人都沒說話,直到下了樓,兩人分道揚鑣。
沒想到冤家路窄,又在這上。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以前的宋嘉遇很,時隔不過半年,變憂郁青蛙了。
林婭婭對于宋嘉遇的不變并不好奇,只想遠離他,和周時硯還有寶寶們過清閑日子:
“找我給夏玥捐款?”
“那不好意思,我這人摳門慣了,不捐,一分都不。”
罵吧。
正好想找人吵一架發泄一下心中怨氣。
可……
宋嘉遇卻異常淡定,還笑了笑說:
“我是來給你送結婚賀禮的。”
他拉開黑背包的拉鏈,從里面拿出一幅畫。
畫上是曾經的他們,在高中校園的櫻花樹下,穿著黑白襯衫校服,那樣,笑得那樣燦爛。
林婭婭看著這幅畫,有些愣住了。
不知宋嘉遇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不打算接手。
“這是我親手畫的,算是紀念我們曾經最的青春,和最好的友誼。”
宋嘉遇遞給畫,臉上笑容純粹。
林婭婭剛想拒絕,宋嘉遇接著又說:“收下吧,如果你想讓我放下這段的話。”
林婭婭猶猶豫豫后,還是手接過。
拿著畫,仔細端詳:“你確定這畫是送我的新婚賀禮?”
“確定我拿出來的時候周教授不會吃醋?”
宋嘉遇撓撓頭發:“我沒顧慮那麼多,我只是想送你一份禮,如果你不喜歡,可以……”
樓下兩人面對面站著,宋嘉遇給了小丫頭一幅畫,兩人有說有笑聊了許久。
周時硯站在三樓窗口的側方,目斜下去,正好能看見兩人每一個細微的作和表。
但是很憾他沒千里耳,要不然就能聽見兩人在聊什麼了。
蘇清姝順著他的視線,踮腳瞄了一眼樓下:“喲,誰家醋缸打翻了,怎麼這麼酸啊!”
謝修霖還真就用鼻子嗅了嗅:“也沒味啊。”
蘇清姝打算走了,習慣的拍了拍手提包上的灰塵:
“您沒瞧見您外甥的眼珠子都噴火星子了啊?”
熱吃瓜的謝修霖趕走來窗戶口,朝下面一瞧,樂呵道:
“婭婭這丫頭異緣不錯啊!走哪都有人追。”
這話一出,像一針,深深刺周時硯的口。
蘇清姝走了。
樓下兩人也散了。
雖然散了,但周時硯的口卻還是堵得慌,坐在謝修霖的茶室,一邊著窗外梧桐樹發呆,一邊用手指無意識挲無名指上的那枚婚戒。
滿臉心事重重。
謝修霖接完電話坐下來,端起紫砂壺給他杯里續茶:
"蘇老師說的果然沒錯,有人泡在陳年醋缸里了。"
周時硯沒搭腔。
腦子里的那點思緒不知道飄哪去了。
謝修霖故意把養生茶泡得震天響,枸杞在滾水里翻著跟頭:
"剛在直播間不是威風嗎?又是律師函又是傳家寶的。"
周時硯收回視線,端起茶盞時指尖頓了頓:
"蘇老師還說了,京大校務系統該升級了,特別是校長辦公室的監控探頭,像素太低,總抓不到你上班魚的證據。"
"來!別給我東扯西扯的。”
謝修霖又冷哼道:
“不敢正面回答我了吧?”
“當年你躲著家里人去考法學院被我抓現行,也是這副死鴨子的德行。"
謝修霖忽然湊近些,鏡片后的那雙眼簡直八卦的很:
"跟舅舅說實話,是不是婚后……還沒圓房?"
周時硯茶杯剛到邊:“沒圓房孩子哪來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都問過你媽了,那是你們婚前的一次意外。我問的是你婚后。”
“真沒圓?”
謝修霖這麼一問,顯得他更八卦了。
周時硯不喜歡和八卦的人做舅甥:
“謝校長的工作匯報都做完了?這麼喜歡八卦怎麼不去當狗仔。”
“我問認真的。”謝修霖皺眉頭:“你倆不能一直這樣,夫妻之間不只有語言流,更要有肢流,不然履行夫妻義務怎麼會合法化?”
周時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我們簽過婚前協議,在婭婭完學業前,暫時不考慮這個......"
"協議能攔住真心?"
謝修霖晃著保溫杯里的枸杞,活像一個經驗老道的占卜師:
"上周三你借口來我家曬太,在我職工大樓的客廳臺上不吃不喝一下午,我就納了悶,怎麼沒把你曬魚干兒呢?”
“婭婭上課懶睡覺,我就是……”
謝修霖:“打住。你不是督促上課,你是在觀察有沒有和別的男生有親來往。”
“婭婭是我太太,我只是出于關心考慮。”
謝修霖又繼續翻他舊賬:
“還有上周五,你微信步數五萬八——別瞪我,你告訴婭婭你是在環湖夜跑,實則是坐在我家廁所抖。”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尿急,我家馬桶蓋上了鎖不讓尿。”
“知道的才清楚,你是在窗口那,看樓下燒烤攤那丫頭在和誰一起組桌擼串。”
周時硯松了松領帶,結上下滾,有些心虛道:
"那還不是為了……"
"為了逮翻墻吃燒烤的熊孩子?得了吧!監控顯示你后來又抱著毯子在婭婭宿舍門口轉悠半小時,最后把東西丟給宿管就又跑去哪emo了?"
“我那是不想打擾,又怕冷……”周時硯越說越心虛:“誰知道兒就沒回宿舍。”
既沒回家,也沒回宿舍,而是一酒氣和那幫生又去了什麼男模餐廳?
誰家結婚的孩子該去那種地方?
都已婚了,的眼里難道不應該只裝著他一個男人嗎??
看什麼男模!
謝修霖突然低聲音,語重心長道:
"我說小硯啊,你這戰有問題。”
“追小姑娘得像熬中藥,文火慢燉才能出藥。”
“你整天擺著張教導主任的臉,不就上綱上線的,人家小姑娘單純又膽小,能不怕?"
周時硯冷哼:“膽小?”
“你怕是不知道,四個娃怎麼鉆肚里的。”
小丫頭分明生猛的很。
吃人都不吐渣。
婚后,他再也沒能從上尋求到那種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