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花小岱終于在山腳下見到民警帶著小外甥下山來的影。
遠遠瞧見小外甥沒什麼大礙,才漸漸松了一口氣。
只是……那個人猿恐龍怎麼沒被民警帶下來?
那個綁架小孩兒恐嚇單的恐怖分子!
“小姨,我真是服你了,遇到危險你一個人跑,一點都不管我的死活,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是小螞蟻嗎?”
不過才五歲的陳梓霖被民警抱著過來,竟然不哭不鬧,反而還一副大人模樣將花小岱劈頭蓋臉數落了一頓。
在這個小外甥面前,花小岱反倒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撇撇,一反骨道:
“我這不是看你機靈嘛,肯定能自己險。而且我跑出去也是為了給你搬救兵呀。”
“你看,這些警察叔叔就是小姨給你來的。”
陳梓霖嘟囔著:“小姨的,騙人的鬼。”
民警將陳梓霖放下后,花小岱趕上前將小外甥摟進懷里,眼睛卻不住地往山上瞟:
"警察叔叔,那個……恐龍大叔你們不逮捕他嗎?他可兇可壞了,有暴力傾向,不僅綁架小孩,還差點用他的花鏟敲暈我腦袋!他還——"
陳梓霖聲氣打斷道:"恐龍先生才不是壞人呢!他給我水喝,還給我吃小餅干,還……還哭了。"
"哭了?"
花小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啊,你欺負他了?”
“他想他老婆了,他老婆死了,他可能也快死了吧。”陳梓霖還一副小大人模樣嘆嘆氣。
花小岱不明所以看向民警:“他這是……”
民警在一旁解釋道:"周先生是山頂那片山茶花的主人,他妻子一年前去世后就一直獨居在這里。我們剛才調查過了,他沒有傷害孩子的意圖,更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反而,周先生還要舉報你,侵犯他私人領域,還報警污蔑他是恐怖分子,甚至還要告你棄罪。”
“棄罪?”
花小岱反手指著自己:“我什麼時候棄了?棄誰了我?”
民警還沒開口,陳梓霖就率先把手舉得高高的:
“恐龍先生舉報小姨,我也要舉報!我要舉報小姨棄我,一個人逃命,不顧我的死活。”
花小岱舉起拳頭,牙的很想給這臭小子一錠子。
“啊啊啊啊!!!”
見狀,陳梓霖立馬抱著頭就跑到民警后躲去了:
“小姨打人啦!小姨打死人啦!”
“兔崽子!再敢說話,信不信我把你牙一顆一顆打下來!”
花小岱氣得一跺腳,擼起袖子就要去抓陳梓霖,被民警手攔下來:
“花士你冷靜點,請配合我們工作去一趟派出所吧!”
花小岱聞言,眼睛瞪得滴溜圓:
“去派出所?就因為那只驚恐說我——我沒錯,我不會去的。”
“請配合我們工作去派出所錄個口供。”
民警帶著花小岱就要上車。
“那那……為什麼那只恐龍不去!只有我去啊!我不服,我也要舉報他!”
“周先生格孤僻,不愿見外人,他的律師已經到派出所了。”
然后花小岱和陳梓霖就被帶上了警車,去往附近的派出所錄口供。
-
在派出所里一番詢問下來。
周時硯的私人律師將列舉好的一份清單推到花小岱面前的桌上:
“花小姐,按照我委托人周先生的要求,您需要對以上個人品進行相應的賠償。”
“什麼?”
花小岱抓起桌上那張寫滿麻麻黑字的白紙:
“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我不過就是在逃命途中不小心踩壞了幾朵山茶花,用得著這麼多賠償嗎!”
“這上面寫的什麼金鑲玉花盆、什麼漢白玉墓碑,進口風鈴,還破壞了進口化,我就沒過!”
“還有!陳梓霖啃的蘋果憑什麼賴在我頭上??我不賠,一道都不會賠!”
“再說,一顆蘋果怎麼就值五百塊了?!難不那顆蘋果是金子做的嗎??”
花小岱氣得滿臉通紅,雙手把紙得皺的,氣得沖律師瞪大了眼。
律師推了推眼鏡,面無表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京城,只要了我們周先生的東西,就值千金。”
“花小姐,據現場勘查和我們委托人的陳述,這些品的損壞都與您有關。如果您拒不賠償,我們不排除采取法律手段。”
花小岱氣得快笑了:“采取法律手……”
然后腦瓜子一轉,稍微冷靜下來又覺得眼前虧可萬萬吃不得,畢竟這里是大陸,據說那位恐龍先生背后勢力很大:
“八十萬!我哪有那麼多錢啊,我就是個小打工的。而且那什麼周先生,他還差點傷了我和我外甥呢。”
“這位律師先生,你就通融通融……”
“不能通融!”
這時,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陳梓霖突然站出來,聲氣地說:
“恐龍先生不是故意的,小姨你就賠嘛。”
“外祖父給了你那麼多錢,你現在上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小氣鬼會變大鼻子的。”
花小岱雙手叉腰,氣呼呼的瞪向那個吃里外的小外甥:
“你個小叛徒!”
“再幫外人坑我,我就把你扔在大陸不管你了。”
“警察叔叔!我要舉報!小姨又要棄我啦!”
陳梓霖舉起小胖手向對面整理資料的民警告狀。
“陳梓霖!我——”
花小岱一把捂住小外甥說話的小,氣得磨了磨后牙槽:
“我要掐死你……”
等兩人掐過了。
律師看著花小岱,語氣還是剛才那般強,不愧是那只恐龍請來的狗子:
“花小姐,您可以和我的委托人協商賠償方式。周先生其實也不是一個不通達理的人。”
花小岱翻了個白眼,心里想著這律師說得輕巧,那位恐龍先生一看就是一個不好惹的角。
但八十萬的賠償是絕對不會賠償的。
幾個破花盆,爛蘋果,憑什麼就值八十萬!
簡直朗朗乾坤,敲詐!
“有什麼可協商的,有本事,就讓他親自來找本小姐要!”
花小岱拉起小外甥的胳膊就打算起走人。
律師推了推眼鏡:“周先生不方便面,如果花小姐實在要拒絕支付,那我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說罷,律師提起公文包,一副勢在必贏的樣子就走在了前面率先出大門。
預不妙,花小岱扔下外甥,追出門外去:
“哎!那位律師小子你等等!賠償的事可以再商量嘛。”
可不想好好的來旅游一趟就惹上司。
留在后辦公室的陳梓霖輕嘖一聲,撥通電話手表的一通號碼,打過去:
“喂,是我未來的小姨夫嗎?”
“要麼你來趟大陸把小姨欠債還了。”
“要麼你把錢轉過來讓小姨把欠債還了。”
“一百萬,不是港幣。是人民幣,幣?那幣也太行了啊!”
陳梓霖掛了電話,小腦瓜想了想:
等小姨的待定小姨夫把錢湊齊了轉過來,小姨再把欠債還給那位恐龍先生,他們一來二往的,小姨和恐龍先生不就悉了嗎?
聽說恐龍先生家里有好多錢,就是缺個媳婦兒。
又剛好小姨和他死去的媳婦兒長得一模一樣。
這要是讓小姨換這個更有錢的恐龍先生。
那以后,他陳梓霖不就是更有錢小姨的唯一外甥了嗎??
小姨就不會坑他的零花錢,反而還給他大把大把的撒錢!
嘻嘻……
好主意!
這回終于算計到小姨啦!蕪湖~~開森~~
“小子,臭小子!醒醒!醒醒!”
花小岱揪起陳梓霖的耳朵,看他還一臉沉迷在幻想世界里,恨不得給兩耳子:
“嘶……小姨疼疼疼疼!”
“這次又夢見幾百萬了?”
花小岱就不明白了,這鬼鬼的小鬼分明是姐生的,怎麼一副貪財如命得樣子就隨了呢?
陳梓霖生怕被神的小姨看出心里那點花花腸子,慌的小眼神拼命躲閃個不停:
“我……我沒做啥夢,就是被小姨坑多了,想想怎麼翻。”
陳梓霖結結地說道。
“喲,還想翻呢。”
花小岱了陳梓霖的小鼻子:
“告訴你啊,我是你小姨,你得永遠臣服于我知道嗎?”
對面民警眼神刀來:“……”
花小岱角了,趕閉。
然后陳梓霖就被揪起恐龍背包出了派出所。
沿著街道一路往前走,一邊走,花小岱一邊琢磨著說:
“咱們現在得想想這八十萬賠償的事兒,總不能真賠給他吧。”
“梓霖啊,要不你卡里那……”
賤兮兮的轉看去時,陳梓霖已經在后面不遠的路口爬上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叔叔,去云棲酒店。”
“噯!梓霖啊……等等小姨啊……”
出租車一溜煙駛遠了。
只留給一道尾氣。
花小岱氣得跺腳,正要發飆,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
接通電話,:“有屁放。”
對面傳來又氣又不敢發作的男人港腔音:
“花小岱,我可是你未來的丈夫!有你這麼跟夫家說話的嗎?”
“梓霖跟我講你又闖禍了?”
“一百萬人民幣可不是小數目,到底誰敢這麼不識抬舉,竟然欺負到我鐘家未來兒媳頭上來了!”
“你把地址給我,我已經訂今晚最早一趟的機票飛來大陸。”
“另外,你現在先不要虛張聲勢,等我過來,看我不揍死那個訛我錢的臭乞丐!”
鐘臨蕭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聽得花小岱耳朵都快炸了,沒好氣的打斷道:“”
“停停停!誰要你過來了?這事兒我自己能解決。”
“還有,那不是一百萬,是八十萬,而且人家才不是臭乞丐,是有勢力的主兒。你別以為你來了就能解決問題,別到時候把事越弄越糟。”
不想出錢還演什麼深霸道護妻的狗戲碼。
鐘臨蕭這半年來給畫的大餅都快把砸死了。
鐘臨蕭在電話那頭急了:“花小岱,你別了,你能有什麼辦法?我可是為了你好,我過來肯定能把這事兒擺平。”
花小岱翻了個白眼:“你就別添了,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這八十萬也是我的事兒,我想給就給,想耗就耗,你管我。”
鐘臨蕭一聽這話立馬炸了:
“什麼想耗就耗?還有那句什麼見有勢力的主兒?花小岱,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鐘臨蕭還有什麼讓你不滿意的?你要是敢背著我這個未婚夫跟大陸男人傳出一點緋聞,我就……”
“你就退婚是麼?”花小岱心里爽了:“那正好,我膩了,趕退婚吧!”
"退婚?你想得!"
鐘臨蕭在電話那頭咆哮:"花小岱,你給我等著,我今晚就到!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
花小岱直接掛斷電話,把手機塞回口袋。
鐘臨蕭這個所謂的"未婚夫",不過是兩家老爺子酒后一時興起給這個未婚先孕的小媽媽找的一件麻煩事罷了。
花小岱才二十歲,結束學業,事業剛起步,怎麼可能接這種包辦婚姻?
更何況,鐘臨蕭那種自以為是的公子哥做派,看著就煩。
夜漸深。
花小岱獨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腦海中不斷浮現那座墓碑和照片中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下意識了脖子上的疤痕,又想起墓碑上那張照片里人的笑臉。
太奇怪了……
喃喃自語:"怎麼會這麼像呢?"
手機再次震起來,花小岱以為是鐘臨蕭又打來,看都沒看就接起來:
"我說了不用你管——"
"花小姐。"一個陌生的聲打斷了。
花小岱一愣:"你是?"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對方的語氣帶著一神:
"準確地說,我認識林婭婭。"
林……林婭婭?
那不就是墓碑上那個人的名字嗎?
花小岱的腳步猛地停住,心臟頻率也跳的厲害:
"你、你是誰?"
"明天下午三點,東大街北門的塞納咖啡館。"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
"帶上你珍藏的那條項鏈,它會證明一些事。"
"等等!什麼項鏈?我——"
電話已經掛斷。
花小岱愣在原地,手不自覺地向脖子。
今天確實戴了一條紅寶石項鏈。
可這是姐姐去年送的生日禮啊!
再普通不過了。
有什麼事是這樣一條普通項鏈能證明的?
誰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