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周氏集團總部大廈。
周時硯站在全球衛星地圖前,雙眼布滿紅,黑眼圈濃重,看起來異常憔悴。
這三天他幾乎沒合過眼,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椅背上,襯衫袖口卷到手肘,出結實的小臂。
“周總,國際刑警那邊回復了。”
林特助快步走進會議室,遞上一份文件:
“他們已經將孩子的信息錄全球失蹤兒數據庫,但目前還沒有匹配結果。”
周時硯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杯里咖啡都灑了出來:
“繼續找!將懸賞金額提高到九千萬金!”
會議室里十幾個高管噤若寒蟬。
三天來,他們親眼目睹這位商界巨擘如何用一切資源尋找一個與他毫無緣關系的孩子。
私人飛機載著特種部隊飛往港城;
用了軍方衛星進行人臉識別搜索;
甚至還拿高價買通黑道市場,將搜尋范圍滲到了東南亞的每個角落……
“周總...”
助理小心翼翼地問:“花小姐那邊...”
周時硯眼神一暗。
自從那天在公司對峙后,他就將花小岱在了山頂別墅,還派了幾十名彪悍的保鏢進行把守。
每天都鬧,砸東西,絕食,甚至試圖跳窗。
他不得不讓人把所有窗戶都封死。
“今天怎麼樣了?”周時硯了太,頭昏昏沉沉的,心也很煩躁。
“花小姐……還是不肯吃東西,一直在哭,在鬧緒……”
林助理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
“花小姐還說...如果您,再不把兒還給,就從樓頂跳下去……"
周時硯猛地站起:"備車!"
-
一小時后。
周家山頂別墅。
花小岱蜷在臥室角落,雙眼哭得又紅又腫,人也消瘦了一大半,三天來也沒心思打扮收拾,看起來邋里邋遢了不。
這三天來,試過所有逃跑的方法。
裝病、撬鎖、甚至試圖賄賂保鏢,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門被猛地推開,周時硯高大的影出現在門口。花小岱抬起頭,眼神從崩潰茫然瞬間變為仇恨,瞬間怒火中燒。
“畜牲!!!”
抓起枕頭憤然砸過去,然后再朝周時硯抱走過去,一把揪住他領帶:
“把呼呼還給我!!你這個混蛋!!畜牲!!”
周時硯一把擒住手腕,眼底浮現一冷意:
“聽著,花小岱,我已經用所有資源在找。但你得吃飯,得保持力,否則——”
“騙子!”
花小岱歇斯底里地打斷他:
“就是你走了!你死了兒,就想搶走我的!!你變態!你是惡魔!!”
周時硯的眼神驟然變冷:“我兒死了?誰告訴你我就非得搶走你的兒?我兒無人可替,你……”
他想再說些什麼惡毒的話,但稍微冷靜下來,還是理智的收回了回去。
這個節骨眼,不起刺激。
花小岱一愣,隨即冷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就是兇手!你不僅害死了林婭婭,現在還想搶走我的孩子!”
周時硯一把掐住下,力道大得讓痛呼出聲:
“花小岱,我最后說一次,我沒有你兒。但如果你繼續這樣無理取鬧,我不介意真的把藏起來!”
“你承認了!”
花小岱眼淚奪眶而出,“哼……你終于承認了!”
周時硯松開,煩躁地扯松領帶:“不可理喻!”
他轉要走,花小岱卻撲上來抓住他的:
“求求你...把呼呼還給我...才一歲多,和你的孩子一般大,需要媽媽...”
周時硯低頭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心臟莫名痛。
這張和林婭婭一模一樣的臉,總能輕易擊潰他心底那條防線。
“花小岱。”
他聲音沙啞:“如果我真想搶走你兒,大可以直接把你關進神病院,何必大費周章全世界的找?”
花小岱看著他呆呆的愣住了,眼淚掛在睫上。
周時硯的話有道理,但已經無法理思考了。
“那為什麼...為什麼還找不到...”哽咽著問。
周時硯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走到窗邊迅速接起:
“說。”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
周時硯的表越來越凝重,最后只說了一句:“繼續查。”
就掛斷了。
"怎麼了?"花小岱張地問,"有呼呼的消息了?"
周時硯看著,眼神里竟然有種難以讀懂的復雜:
"港城那邊的調查員說……”
沒有花小岱的懷孕記錄?
那……兒是哪來的?
“說什麼?”花小岱忙抓住他兩邊袖,急切不安的著他。
“說。”周時硯稍微猶豫了下:“孩子很快就能找到。”
花小岱瞪大眼睛審視他臉上奇怪的表:“不,你在騙我。說實話,電話里到底說什麼了?”
既然追問底,那他就當面問個明白,省得猜來猜去。
“港城那邊查到你,醫院并沒有你的懷孕記錄。”
“胡說八道!我有產檢記錄,有出生證明!”
花小岱氣憤不已:“你就是不想把孩子還給我是不是??周時硯,你好重的心機!你好惡毒,虧我還那麼心疼你的孩子。現在一比較起來,我恨不得親手掐死你的孩子……”
“你敢。”
周時硯咬牙切齒的盯著。
“有種你就沖我來。”
“你……”
兩人僵持半天。
最終周時硯下態度來,繼續說:
“還有更奇怪的...”
周時硯慢慢俯下,與平視:
“我的人查到,花家大小姐除了這兩年有在牛津讀書的檔案記錄,之前的生活痕跡都被篡改過。”
花小岱被他毫無邏輯的話給氣笑了:"這...這不可能..."
“還有你整過容,還從來沒懷過孕,所以你到底是誰??”
“我……你說什麼……”信息量太大,花小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跟我走。”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閃過周時硯的腦海。
他猛地直起,拽著花小岱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干什麼!放開我!”
花小岱掙扎著:“你要帶我去哪!你放開!”
“去醫院。”周時硯聲音冰冷,"做個檢查。"
聞言,花小岱更加用力的反抗了:“我不去!你放開我!我不去……”
周時硯才不管的緒,直接扛起出了別墅,然后再暴的將塞進車里,車子駛往醫院。
-
私立醫院檢查室。
這太荒謬了!
周時硯竟然帶來了婦產醫院檢查是否生過孩子。
花小岱被兩個護士按在檢查床上,人生第一次到這麼的憤:
“周時硯,你變態!!”
周時硯站在簾子外,聲音沒有一溫度:
“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讓你驗證一些事。”
“配合檢查,否則你永遠別想見兒。”
“啊啊啊啊!!!我不要!我不要——”
花小岱的聲音劃破安靜的檢查室。
十分鐘后。
婦科醫生將檢查結果如實告訴周時硯:
“周總,結果出來了...花小姐的.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生產痕跡或修復痕跡。”
周時硯瞳孔驟:"確定?"
“千真萬確。”
婦科醫生低聲音:“從醫學角度講,不可能生過孩子。”
周時硯轉向蜷坐在診斷床上的花小岱。
他越想越不明白,眼神銳利如刀問道:“花小岱,你到底是誰?”
花小岱抱著膝蓋發抖,大腦一片混。
明明記得自己懷孕的過程,記得生產的痛苦,記得第一次抱呼呼的……
這些記憶怎麼可能是假的?!
“我...我是花小岱...”
喃喃自語,更像是在努力說服自己:
“我有兒...呼呼..."
周時硯大步流星走過去,一把將拉起來,直視自己:
“聽著,花家很可能參與了當年我兒被的案件。而你……”
他眼神直勾勾地審視:“要麼是幫兇,要麼就是被他們洗腦的棋子,整容換了臉,走了我的孩子,活活燒死了我的妻子。”
他越說緒越無法克制,指甲深深掐進握手臂的皮里。
花小岱拼命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那為什麼你沒有懷孕記錄?為什麼醫學證明你從未生育?”
周時硯近:“為什麼你會和我死去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又為什麼,你的兒會和我是親子關系?”
“你到底是誰?你不可能是婭婭,婭婭才不像你這般惡毒,我現在很有理由懷疑你是婭婭孿生姐妹。當年梁阮音母親掉包的不只是婭婭,這里面一定還另有……”
“花家……”
周時硯松開了花小岱的手臂,又自言自語的分析起來:
“你是花家的兒,婭婭也是花家的兒,你們到底……”
他實在想不通這里面到底有什麼牽扯。
可山上墓下躺的明明就是婭婭。
花小岱也懵住了,眼淚無聲落。
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懷疑自己的份,甚至懷疑呼呼是否真的存在過...
周時硯看著崩潰的樣子,心中閃過一不忍,但很快被憤怒取代。
如果花家真的走了他的兒,還制造出花小岱這個"替代品"來迷他……
那麼,他絕不會放過他們每一個人!
“帶回去。”
周時硯對門口保鏢下令:“嚴加看管。”
回到車上,周時硯撥通了一個的號碼:
“梁阮音,我們需要談談。關于周瑞,關于花家,還有...我兒的事。”
梁阮音有些激:“好啊時硯哥,需要我準備晚餐嗎?我最近廚藝突飛猛進哦,我想我們今晚可以邊吃邊談。”
“你安分點。”
周時硯冷冷說完就掛斷電話。
他靠著座椅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眼神鷙。
一年前那場大火帶走他最的小乖寶和最心疼的兒,也帶走了他活下去的意義。
如今,如果母倆的死還有旁人參與,那他絕不放過任何一個。
花小岱究竟是害者還是加害者?
他必須弄清楚。
不惜一切代價。
花小岱蜷在臥室角落,雙臂環抱著膝蓋,此時像只游在大海沒有任何方向的孤舟。
醫生的話還在耳邊不斷回。
時刻在提醒,從未生育過。
可分明記得呼呼在懷中吃的溫度,記得聽到那聲"媽咪"時心都快被融化了的覺。
“這不可能...”
喃喃自語,雙手拼命捶打自己的腦袋,抓扯自己的頭發,好像這樣就能從混的大腦中扯出真相。
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是碼開鎖的聲音。
花小岱猛地抬頭。
門推開,看到周時硯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上面擺著食和一杯冒著熱氣的牛。
“吃點東西。”
他聲音比往常和,卻依然帶著冷酷絕的命令。
花小岱冷笑:"怎麼,怕我死了就問不出你想要的答案了?"
周時硯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居高臨下地審視:
“我不需要死一個瘋子來得到答案。”
他頓了頓:尤其是...一個可能被利用的瘋子。”
花小岱猛地站起:“我不是瘋子!我有兒!我記得清清楚楚……”
“醫學證據不會說謊,你本沒被男人過,怎麼可能懷孕生孩子?”
周時硯只有一個猜想:“你的記憶被人過手腳。”
這句話像一桶冰水澆在花小岱頭上。
踉蹌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墻壁。
記憶...可以被篡改嗎?
周時硯走近一步,突然手上的臉頰。
這個作太過溫,與他一貫的冷酷形鮮明對比,讓花小岱一時忘了躲閃。
“告訴我,”他輕輕挲的臉頰,輕輕的問:“你第一次見到呼呼是什麼時候?在哪里?”
花小岱本想都不用想:
“在...港城圣瑪麗醫院,去年一月二日凌晨四點十八分,出生時重2.5公斤。”
說得如此詳細,如此確信,連自己都被這份"記憶"說服了。
周時硯的眼神卻越來越暗:“圣瑪麗醫院去年一月二號本沒有新生兒記錄。”
他皺眉道:“而且,你描述的時間...確到分鐘,與我兒出生時間和重一模一樣,這不像自然記憶,更像是...”
"像什麼?"花小岱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