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周。
呼呼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花小岱已經完全認為兒的失蹤就是周時硯故意制造的。
他為了留下給三個孩子當替媽媽,不惜一切代價來控制。
這些日子以來,無論花小岱如何鬧,如何破壞,周時硯都像對待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般不予理會。
這種漠視比任何懲罰都更讓憤怒。
更加痛恨周時硯的冷漠絕。
“夫人,喝點東西吧,你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傭推門而,手里端著一碗安神湯。
花小岱坐在床邊,著落地窗外,瘦小的背影顯得特別孤寂與落寞:
“我不是什麼夫人,我是囚犯。”
眼神空的接過那碗安神湯,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仿若行尸走。
傭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端著空碗離開了房間。
門鎖再次咔噠一聲合上。
花小岱微微轉過,手從枕頭下出一張照片。
那是呼呼一歲過生日時拍的,圓圓的小臉上沾著油,笑得眼睛彎月牙。
的手指輕輕過照片,淚水無聲落臉頰。
“媽咪一定會找到你,寶貝。”
低聲呢喃,將照片在口,哭得愈發痛苦。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干眼淚,起去帽間換了運裝,然后對著穿鏡里的自己惡狠狠的說道:
“既然你不肯出我兒,周時硯,那我就毀掉你最珍視的東西。”
-
雨越下越大。
花小岱一路驅車趕往那片山茶花山頂。
三小時后,一是泥的上了山頂。
披著黑雨,站在林婭婭的墓前,手中的鐵鍬深深泥土。
“對不起了林小姐,不是我故意要打擾你清靜,而是你丈夫做的實在太過分了。你要報仇就找他去報吧。”
說完,高高揚起鐵鍬,狠狠落下,一鏟又一鏟,力刨著林婭婭的墳墓。
只有摧毀了林婭婭的墳墓,才能毀掉周時硯最后那道心理防線,他出呼呼。
“對不起,林小姐……”
花小岱著氣,雨水和淚水混合著從臉頰落,一邊刨還一邊向墳墓里的林婭婭道歉解釋:
“但我必須找到我的兒,要怪就怪你丈夫,他太惡毒了。”
兩小時的挖掘后,的鐵鍬終于在那個土坑里到了堅的水晶棺蓋。
花小岱的心跳都跟著加速了。
慢慢蹲下,手指抖著拂去棺蓋上的泥土。
過模糊的雨幕和水晶棺,約能看到里面躺著的那副尸骨。
穿著潔白的長,被打扮得珠寶氣,收拾的很漂亮。
“對不起,對不起……”
深吸一口氣,將鐵鍬的尖端棺蓋邊緣,用力撬。
費了好大一把力氣終于撬開了。
雖然在開館之前做足了思想工作,但撬開的這一刻還是會被尸骨的恐懼支配。
全僵著好一會兒都不敢。
等緒稍微穩定下來,拿出手機,對著腳下水晶棺拍了照,然后發給周時硯:
〔不把兒還給我,我就將你的妻挫骨揚灰,讓你再也沒有念想。〕
消息發出去,花小岱坐在水晶棺上正準備等待對方回復消息。
卻沒想,一束刺眼燈劃破雨幕,朝墓地這邊過來了。
站起看去。
周時硯的影出現在雨中,他打著傘,黑西裝已經被雨水浸。
他的步伐起初很快,但在看清被挖開的墳墓和站在一旁的花小岱后,突然變得異常緩慢。
花小岱握了手中鐵鍬,準備迎接一場暴風雨般的憤怒。
但周時硯的反應卻出乎的預料。
他走到墓前,看著被掘開的墳墓,撬開的水晶棺,他臉上的表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可怕的冷靜。
“你終于還是這麼做了。”
周時硯的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沒:
“花小岱,你厲害。”
花小岱揮起鐵鍬,鏟在水晶棺撬開的那道裂中,抬頭狠厲向周時硯:
“你到底能不能把兒還給我!”
鐵鍬尖端抵著棺中那襲白,雨水順著花小岱手中鐵鍬流進棺中,打那副尸骨的子。
周時硯看著棺中的尸骨,眸愈發深沉。
“你說話啊!你把兒還給我!!”
花小岱渾都在發抖,卻死死盯著周時硯的眼睛,像只被到絕境的困。
周時硯的傘被山風吹得搖晃,雨線斜斜地打在他蒼白的臉上:
“繼續啊。”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沒:
“不是要將我亡妻挫骨揚灰麼?還愣著干什麼?繼續啊。”
花小岱握鐵鍬,心臟狂跳:“把兒還給我!還給我!!”
周時硯皮鞋踩在泥水里,慢慢一步一步,靠近墳墓口上方的邊緣,他低頭看著: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花小岱,你太天真了。”
周時硯聲音冰冷,眼神里也著一悲涼:
“我早已失去了我的婭婭,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讓我害怕的?你盡管手。”
花小岱握著鐵鍬的手微微抖,不信,不信這個癡的男人會對今晚瘋狂的行為沒有半點緒。
“你這個瘋子,你本不在乎你妻子!”聲嘶力竭地喊道。
周時硯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在乎又如何?已經死了。倒是你,為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孩子,做出這種瘋狂的事。”
花小岱心中一。
難道呼呼……不敢往下想。
“你告訴我呼呼在哪里,只要你說出來,放過,我立刻停止!”
幾乎是在哀求。
周時硯結微滾,眼底浮現出幾近瘋狂的猩紅:
“都挖到這份上了,那就繼續挖,繼續啊!!”
周時硯的挑釁像利刃深深扎進口,握著鐵鍬的手更加用力攥。
“好,那我就挖出來,讓你嘗嘗最親最的人被挫骨揚灰的滋味兒!”
說著,力撬水晶棺材板。
“嘩啦——!!!”
棺蓋不知什麼況突然應聲破裂。
花小岱腳底突然一下踩空,手想要抓住墓口邊緣,卻沒來得及就重重跌進了棺材里。
下尸骨硌得全生疼。
還來不及爬起來,就被頭上的一抔泥土敷住了眼睛。
周時硯已經拿起那把鐵鍬,正在雨幕下彎著腰力鏟土。
“既然你這麼想見婭婭……”
周時硯的聲音帶著令人膽寒的冷靜:
“那就永遠陪著!”
花小岱的后背撞在棺底,碎裂的水晶碴刺進皮。
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土,驚恐地看到周時硯一鏟接一鏟的往棺材里鏟著泥土。
不!
還不能死!
呼呼還沒找到,不能就這麼被活埋了!
花小岱的手指深深掐進棺中那尸骨的白,綢面料被用力一把撕下來一大塊。
一鏟又一鏟泥土砸在上,頭上。
“周時硯!”
嘶吼著拽住尸骨的臂膀:“你就不怕我扯碎嗎?!”
白骨在手中發出一聲脆響。
周時硯終于停止鏟土的作,他冷眸垂下冷幽幽的看著: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
周時硯聲音冰冷:“你要敢毀了,我會讓你付出慘痛代價。”
花小岱手指抖,卻死死抓著白骨不松手,雨水混合著泥土糊在臉上,狼狽至極。
“把呼呼還給我,我就放手。”聲音帶著哭腔。
周時硯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聲: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周時硯冷冷道:“你以為挖出我妻子的墓,我就會怕你傷害的尸骨?太稚了。”
說罷,他又開始鏟土,泥土不斷落棺材,很快就埋到了花小岱的腰間。
花小岱絕地閉上眼,淚水與雨水混在一起。
這令人崩潰的日子,終于是要結束了吧……
-
花小岱再睜眼,目是潔白的天花板。
“婭婭姐姐醒啦!!”
“婭婭!婭婭你醒了!”
耳邊傳來一個小孩和生歡天喜地的聲音。
見醒來,說話的兩只腦袋都湊了上來。
“婭婭!我是蔡歡喜呀!你不認得我了嗎?”
“婭婭姐姐,我是茵茵,你最最可的妹妹,也不記得了嗎?”
花小岱一臉茫然。
什麼婭婭,什麼蔡歡喜、茵茵?
掙扎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上的服也變了。
“我不是婭婭,我是花小岱!”
花小岱一臉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兩張陌生面孔。
蔡歡喜和茵茵對視一眼,臉上滿是擔憂。
“歡喜姐姐,姐姐果然不記得你了。或者……真的不是婭婭姐姐,而是什麼花花?”
蔡歡喜很堅定的搖搖頭:“憑我的第六直覺很準的,就是婭婭,貨真價實的婭婭。”
小孩又轉頭看向花小岱:“婭婭姐姐,你是不是摔到頭失憶了?”
茵茵拉著花小岱的手,小眼睛一下就紅潤了。
“是周瑞害得你嗎?那個大壞蛋實在是太討厭了!不過沒關系,他到懲罰已經被燒死了哦!”
“所以婭婭姐姐,你不要再害怕有壞人欺負你了。”
花小岱只覺得一頭霧水。
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記得自己跌棺材,周時硯不斷鏟土……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周時硯故意給找來洗腦的人?
“婭婭,你還記得這個嗎?”
蔡歡喜取下手腕上的紅繩編織的手鏈。
“這是你當初親手給我編織的,我一直都戴著它,從來沒取下來過。”
花小岱手接過那紅繩手鏈。
花小岱看著手中的手鏈,記憶里卻沒有編織它的畫面。
眉頭鎖,手還給了蔡歡喜:
“你們肯定是弄錯了,我真的是花小岱,不是什麼婭婭。”
“你現在記不起來也沒關系,我帶你去個地方吧,你肯定能記起來!”
說著,蔡歡喜就去帽間挑了一套服,催促換上,再梳洗后,就帶出門了。
連續兩天的雨綿綿終于結束了,今天天氣特別好。
車子從周家一路行駛到京大校園門口。
等車一停,蔡歡喜就迫不及待拉著花小岱下了車:
“婭婭!你看!”
“那是咱倆以前最顧的那家茶店,還有那家私房菜館的胖老板,每次去點菜他都會送我們一盤清炒時蔬!”
“還有還有啊!看到那邊那個關門的燒烤攤沒?咱倆以前最喜歡晚上在那擼串了,你總是被周教授抓住,還會哭鼻子……”
“婭婭,”
蔡歡喜想來就鼻子酸酸的,牽起的手,眼睛漉漉的看著:
“我真的以為你已經死了,周家給你辦葬禮那天,我在寢室哭了好久好久,我都不敢去現場看你……”
“婭婭,你快點記起來吧,你不在的這一年來,我在學校就再也不到知心朋友了,我很想你,時時刻刻都在想你。”
“還有啊,你離開之后,周教授也不來學校上課了,現在換的那老頭講課我們是一點都不聽進去。你回來吧,回來了我們可以繼續開心的度過大學時了。”
花小岱聽著蔡歡喜喋喋不休講了一大通的話,心里卻并不會到有多排斥,反而從心里還很羨慕林婭婭,羨慕有這麼個知心閨一直在念的好。
“抱……抱歉啊同學。”
花小岱輕輕地拿開蔡歡喜那只手,還刻意保持了一點距離:
“讓你失了,我真的不是林婭婭,你真的認錯人了。”
“不可能認錯的!”
蔡歡喜很篤定地說道:“你左邊上有顆紅小痣,你和周教授婚后沒同房他不知道,但我清楚!因為咱倆在宿舍浴室一起洗過澡,你要是不信,可以出來讓我鑒別一下。”
“要是真的不是,我不會再擾你。”
花小岱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下意識捂住口,心跳的很厲害:
“你……你……”
蔡歡喜說的那顆紅痣,確實存在。
那是最私的特征,連囚了這麼久的周時硯都不知道,可眼前這個只和有第一次見面的生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
“這……這怎麼可能……”聲音開始抖。
蔡歡喜抓起的手就走:“走,我帶你去宿舍看看那顆紅痣,然后再幫你仔細回憶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