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吃點這個。”
“夫君,今日的小菜也很致,其中有一份是我做的呢。”
“啊差點忘記了,我做了香藕湯,紫鳶快去盛一碗過來。”
“蒹葭。”
周元的一聲輕呼,讓趙蒹葭微微一愣,隨即低笑道:“怎麼了夫君?”
看著致的面容,周元微微一嘆,捧起的臉,道:“你才十九歲,不能總是圍在廚房和院子里,你應該也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
趙蒹葭卻是溫一笑,道:“誰規定我只能喜歡一件事呢?我是喜歡詩詞歌賦,喜歡賞游風景,喜歡繪畫和書法…但現在我也喜歡弄點好吃點,夫君吃著開心,我也就開心了。”
周元道:“你說的不錯,但這般一直下去,也終究是太乏味了。我認為你也可以去參加一下神京士子的聚會郊游,與他們探討詩道,流心得。”
“這里大門大族多,閨閣子也多,你正該去見識見識才對,也有趣些。”
趙蒹葭眼睛發亮,顯然很興趣,的確也好久沒有作詩詞了。
但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道:“算啦,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夫君現在力這麼大,妾一定要把家里照顧好,不讓夫君擔憂才是。”
這大半年來,周元是看著趙蒹葭從一個略帶高傲的大家閨秀,變了如今的當家大婦。
說實話,他并沒有因此產生就,他更喜歡蒹葭能過得輕松、快活一些。
“放心吧蒹葭,家里有你持著,出不了問題,你偶爾總得給自己放個假嘛。”
周元了趙蒹葭的小臉蛋,笑道:“你夫君也沒有每時每刻都在做正事,偶爾也會去喝一杯啊,人都要有放松的時刻。”
趙蒹葭想了想,然後笑了起來,眨著眼睛道:“據說明日有一個新科詩會,是今年秋闈的舉子進士們舉辦的宴會,很多閨閣姑娘和夫人都去呢,我也想去。”
說到這里,咯咯笑道:“和熊夫人一起,邀請了我,只是我還沒答應。”
“當然可以!”
周元笑道:“明天帶著紫鳶一起,小影也跟著,這樣也安全。”
說完話,周元看向小影,瞪眼道:“丫頭,明天不許胡來,不然你姐姐以後不帶你出去了。”
小影連忙道:“一定不胡來!小影最聽話了!”
早在家里待煩了,正想出去氣呢。
周元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一石二鳥之計啊,既滿足了蒹葭的休閑,又可以趁機讓蒹葭結識沁水公主。
他已經收到了消息,沁水公主也會參加明日的新科詩會。
……
周元忙不忙?
說實話,其實忙得要死,尤其是在最近這段時間,要謀劃的事太多,他時常深夜睡不著覺,便起床復盤自己的計劃,瘋狂尋找計劃之中的。
因為他知道,但凡有任何紕,都可能為砍掉自己腦袋的刀。
不謹慎不全面,就只有死路一條。
今夜他同樣是如此,點著蠟燭,提著筆,在紙上不斷寫著一些關鍵的詞匯,來記載自己的思維。
“京營”、“五軍營”、“兵馬司”、“祭奠”、“宣府”、“津門”……
他思索著其中的關系,劃掉一些詞,又補充一些詞。
正是思維專注之時,桌子突然一響,嚇了周元一跳。
他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致小巧的飛鏢在桌上,鏢上還綁著裹筒狀的信紙。
周元回頭,頓時冷汗直流,後面的窗戶赫然破了一個,飛鏢正是從那里飛進來的。
這他媽要是在我頭上,那還得了。
書房門突然被推開,小影持著匕首迅速沖了進來,看到書房之中沒人,才松了口氣。
歪著腦袋,眨眼道:“哥哥,我聽到聲音了。”
“是,有刺客!”
周元低吼了一聲,打開裹著的信紙,卻是臉一變。
信紙之上,赫然寫著:“君至神京已三月,妾守空閨近百日,天南地北數千里,莫非君之意已然更易,不愿再與妾這等卑賤妖相認?”
彩霓!是彩霓!
的字跡自一派,頗有大家風范,別人模仿不來。
周元騰地站了起來,卻恰好看到小影朝外跑去。
“等等!”
周元連忙喊道:“小影回來!”
小影回頭,懵懂的臉上盡是疑,小聲道:“哥哥怎麼了?”
周元勉強一笑,道:“不必去追,或許是調虎離山之計,且回去睡覺吧。”
“噢…”
小影嘟著應了一聲,打了個呵欠,道:“哥哥也睡吧,天都快亮了。”
撅著小屁,扭扭的就回房了。
周元此刻才意識到,小影的皮好白,而且某些部位也有了規模了。
該死,我怎麼能…
哎我怎麼不能了!十七歲,比我小一歲多而已,只是長得罷了!
周元猛然晃了晃腦袋,莫名其妙,我怎麼會想這些。
終究是彩霓,了我的心智啊!
他拿起了桌上的信,一遍又一遍看著信中的容,終究還是深深吸了口氣,朝府外走去。
是的,彩霓有很多缺陷,是不確定因素。
但彩霓也為周元付出了很多很多。
周元沒有辦法不去見,哪怕現在不是見面的合適時機。
他走出了府外,走到了暗巷之中,看著即將西沉的月,沉默不語。
而在那月之下,在昏暗小巷的盡頭,一道纖細的影出現了。
穿著薄薄的衫,披著散的長發,卸下了黛妝容,卻宛如清水出芙蓉,清麗迷人,宛如月下的仙子。
很,長得很是嫵,此刻卻沒有笑容,只有滿臉的淚痕。
沒有穿鞋,赤著雙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
這大冷天的,周元看得心痛,忍不住道:“彩霓!”
彩霓緩步走到周元跟前,勉強出了個笑容,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輕輕道:“公子,許久不見,你更加高大了。”
周元把外套了下來,連忙給彩霓披上,皺眉道:“這麼冷的天,還下著雪,你怎麼穿這麼就出來了。”
彩霓小聲道:“本已睡了,卻又夢見了公子,妾挨不住了,便來瞧瞧公子。”
這句話,讓周元鼻頭一酸,心中暗道自己是個渣男。
在神京做事,再忙又能有多忙,為什麼不空去看看彩霓啊,哪怕一眼!
他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到自責。
“公子,不…應該是指揮使大人。”
彩霓看著周元,眼中的淚水映出月。
輕道:“你終于不再是那個籍籍無名的書生了,妾早知道,以公子的才華,輕易便能做上大的。”
“彩霓也清楚,場如戰場,那些個老爺們,心腸歹毒得很,公子稍有不慎,便會被他們盯住。”
“所以公子不能再與妾繼續下去啦!公子必須要有一個清白的出才行。”
周元搖頭道:“彩霓,不是這樣的。”
彩霓卻是流著淚,繼續聲說道:“彩霓是青樓子,還是無生教的妖,跟了公子,便是害了公子的前途。”
“公子待我好,我絕不會害了公子的。”
看著周元的臉,呢喃道:“妾此來,只為訣別,從今以後,公子輝煌騰達,彩霓繼續做魔教妖人,你我不再…嗚嗚……”
話還沒說完,周元已猛然把抱在懷里,狠狠吻住了蒼白的。
這一刻,兩個人似乎都忘記了一切。
這黎明破曉之前,也沒有人會打擾他們。
只有月如水,只有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