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了，也打不了。”
“好累，好，好啊！”
“我不想走了，大不了就死在這里吧，真的堅持不住了。”
遼闊的草原上，冰冷的大地上，剩下的兩千多個軍癱坐在地上，短暫休息。
上百輛馬車也停了下來，諸多宗室貴族和百群臣也走下車來，呼吸著新鮮空氣。
他們都知道，已經到絕境了，不吃飯不喝水，沒有人能頂得住。
無論是軍也好，做的也好，皇家脈也好，在這一刻永遠是平等的。
“十七弟，要不我們投了吧？這般下去，人都要死了。”
“現在誰給我一杯水，我愿意花一千兩銀子！”
“一萬兩都行。”
“堅持不住了，我們回頭吧，景王兄不會為難咱們宗室的。”
“是啊，都姓陳，總不至于自相殘殺吧。”
“他沒準兒還需要我們為他正名呢！”
“不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問問沁水去。”
七八個宗室的老輩人，悄悄來到了沁水公主的馬車前。
裕親王低聲笑道：“沁水啊，你上的傷還沒好吧？還堅持得住嗎？”
馬車簾子掀開，沁水公主的臉探了出來，看向眾人，淡淡道：“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我只說一句話，要做什麼決定你們自己選，我不干涉。”
“但同時，我也告訴你們，如果你們選錯了，到時候我不會為你們求，該死就死吧。”
這句話把一眾宗親氣的臉紅脖子綠，都紛紛罵了起來。
“沁水，我們好歹是你的長輩，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掌握了務府，就不知道尊卑長了？”
“還咒我們死，你這個公主的教養去哪里了！”
沁水公主重重哼了一聲，從馬車里走了出來，冷冷道：“你們這些老東西，平時在自己府上作威作福便罷了，別把這一套用在我上！”
“當年父皇都沒治好老娘這桀驁的子，如今還得到你們來教老娘做事？”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一個個腦滿腸的模樣，狗都嫌你們的油膩！”
“要投降是吧？別問我的意見啊，有膽子的自己逃回去便是，或者去跟陛下說啊！讓同意禪位，一切就都解決了嘛！”
一眾老親王被罵的狗淋頭，是找不到話來反駁。
主要是也不太敢反駁，畢竟沁水公主下馬車的時候，順手拿了一把刀。
那把刀閃著寒，會讓人變得懂禮貌。
“沁水啊，你也不要激嘛，都是一家人。”
裕親王連忙打圓場，笑道：“咱們這不是沒辦法了嘛，所以來問問你的看法。”
沁水公主道：“問我的看法？好啊！不怕的就跟我來唄，看看陛下那邊的打算。”
大步朝後方走去，里面的軍把守極為嚴苛，看到是宗室才勉強放進去。
此刻，在荒原之中，昭景皇正和一眾閣臣商議著大事。
看到一眾宗親前來，昭景皇卻反而笑了。
瞇著眼，淡然道：“諸位卿，看來不只是你們搖了，宗親貴族也搖了，或許軍也搖了呢。”
的邊，小莊靜靜站立著，目掃視著四周，只要有任何一個人有異，就會立刻出手。
楊國忠沉聲道：“斷水斷糧足足兩日，凡人之軀自然無法忍，陛下，要不去看看軍將士們？”
六千軍一路奔襲，同時還要作戰，付出的力和力比其他人重得多，更何況已經死了將近四千人了。
剩下這兩千多能堅持到這里，已經是意志堅定了。
昭景皇點了點頭，看都沒看宗親一眼，只是緩緩道：“走吧，看看將士們。”
于是，那些癱在地上默默包扎著傷口的戰士，便看到了他們幾乎沒有機會見到的昭景皇。
絕的容，高貴的氣質，神的祭祀袍，以及那一雙深邃到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眸……
這個人的一切，都似乎足夠讓人振。
“陛下…”
有傷的戰士想要站起來。
昭景皇卻擺手道：“諸位將士都不必拘禮，安心休息療傷。”
“一路走來數百里，連續數十次戰鬥，斷水絕糧，亦能堅持到此刻，你們都是大晉最英勇的戰士。”
的聲音和上朝的時候并不一樣，此刻的語氣無比溫和，像是鄰家的姐姐，像是偉大的母親。
無數戰士聞言，幾乎熱淚盈眶，只覺渾的都躁了起來。
昭景皇輕輕道：“你們的忠誠和勇毅，朕都看在眼里，此役之後，必有獎賞。”
“你們的鮮不會白流，你們的戰友不會白白犧牲，朕會用逆賊的鮮，給你們報仇！”
兩千多個軍死死咬牙，跪在地上大吼道：“愿為陛下效死！”
昭景皇微微點頭，臉上帶著笑意，看到一個壯漢也坐在地上，不停著氣，上到都是。
皺起了眉頭，卻是喊道：“管大勇，怎麼樣？還站的起來嗎？”
四周的軍和諸位大臣都愣了一下，陛下竟然記得士兵的名字嗎？
管大勇是個不知禮數的，只是撓著頭嘿嘿一笑，道：“俺還能殺敵，只是太了。”
昭景皇點了點頭，微微嘆道：“是個好漢，你父親看到這樣的你，也該高興了。”
管大勇瞪眼道：“你咋還認識俺爹？”
“無禮！”
吳清榮不呵斥道。
昭景皇擺手示意無妨，隨即笑道：“朕非但認識你父親，而且還知道，他也快到這里了，你想見他嗎？”
“真的？想啊！”
管大勇激道：“俺三個月沒見到俺爹了！”
昭景皇笑了笑，輕輕道：“看來敵軍比你的父親先到呢。”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抬起頭來，朝前看去，面頓時大變。
浩浩的景王大軍，已經追趕到了，在夜幕降臨的那一刻，無數的火把已經亮了起來。
馬蹄聲碎，擊鼓如雷。
“撤！快撤！”
吳清榮變道：“陛下，快上馬車，立刻離開！”
兩千多個軍頓時站了起來，拖著疲憊的軀，發出了強大的戰意。
“保護陛下！”
“殺敵啊！”
無數的軍在怒吼。
而在場的宗室卻是面慘白，一副要死的樣子，他們心中已經絕。
一眾大臣更是急不可耐，紛紛大喊：“陛下，快走啊！拖不得了！”
“兩千軍擋不住他們的，我們的人已經沒有戰鬥力了，撤啊！”
昭景皇卻是淡淡道：“朕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朕還有兵！”
話音落下，燕山方向，亮起了無數的火把，宛如一條綿延不絕的火龍，照亮了夜空。
黑暗的天地中，氣勢磅礴的聲音響徹四方。
“恭迎圣駕！誅殺逆賊！”
“恭迎圣駕！誅殺逆賊！”
無數軍駭然變，宗室與大臣紛紛回頭。
只見一匹棗紅駿馬之上，一個穿銀白戰甲的年提著長劍，宇軒昂，大吼道：“北城兵馬司都指揮使周元！前來救駕！”
“五城兵馬司一萬四千八百七十位司兵！愿為陛下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