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最後一網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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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了。”

楊國忠的聲音充滿了唏噓,蒼老的面龐眺著遠方兵權的接,緩緩道:“一場驚世布局,消滅了景王造反的患,整頓了五軍營,替換了宣府節度使,除去了朝中的騎墻派,清洗了宗室,扶持了周元上位…”

“陛下這一招實在太高明了,收獲之,超過這九年在位的總和了。”

徐世功淡淡道:“我們下邊的人出了問題,都被清除的同時,我們還因此要退讓許多,至在周元的職晉升方面,不上了。”

鄧博尺道:“整個神京,可謂改天換地了,之後很多年,神京或許不會再出什麼子了。”

“再下一步,周元恐怕就是要平定中原了吧。”

吳清榮瞪眼道:“怎麼可能會那麼快,照我看來,他起碼需要兩年時間,整頓自己的基,積蓄自己的力量,再起兵中原。”

“另外在我看來,陛下針對國事,向來是謹慎的,此次周元的確護駕有功,但卻沒有證明自己的打仗帶兵能力,甚至未必會被委以重任,至不會直接派到中原去。”

工部尚書皺眉道:“所以,周元會是個什麼職位呢?”

楊國忠看向前方,輕嘆道:“看下去你們就明白了。”

眾人看向前方,五軍營剩下的五萬多人,已經全部投降,丟盔卸甲跪在地上,一個個都被綁了起來,將由冀州、山東兩地的大軍,押往神京。

陛下雖然答應了他們,不治死罪,但流放、勞役這些是免不了的。

至于宣府的兵,則是依舊由姚廣義帶回宣府,屆時再平穩過渡給薛長岳。

衛和廷司嚴看守著姚廣義,不可能再給他任何機會。

死是一定要死的,只是怎麼個死法兒,就看陛下的心思了。

“參見陛下!”

“吾等參見陛下!”

無數大軍跪了下來,直到此時,昭景皇才終于現

沒有對景王說一句話,甚至不屑于對景王說話,只是看向那群跪在地上,滿頭大汗的宗室。

“背叛皇室,背叛大晉,轉投叛軍,你們真是先帝的好兒子、好侄子啊!”

以賢親王為首的宗室跪在地上求,但顯然這已經無濟于事。

昭景皇淡淡道:“抄沒家產,沒收田地,下半輩子去宗人府好好反省吧。”

這是重要的一環,做任何事都需要錢財,國庫又沒銀子,周元整頓神京的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

那便只能從這些富得流油的宗室上想法子,他們家家戶戶擁資百萬,足夠緩解國庫的力了。

直到此時,昭景皇才看向五軍營的叛軍,冷聲道:“爾等蒙皇恩,卻不思報國,反而行大逆之事,雖然有之疑,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五軍營全將士,一律抄沒家產,眷老流放西海,青壯年一律發配西南,勞役一生,遇赦不赦。”

此話一出,五軍營無數將士痛哭出聲,雖然沒死,這又比死好到哪里去。

家沒了,人生也沒了,西南窮山惡水之地,又能堅持幾年。

這些終于清醒過來的將士,面如死灰,癱在地上,心中只有絕

“陛下!臣周元!有事啟奏!”

聲音極大,震徹四周。

昭景皇皺眉道:“周卿何事?”

周元沉聲道:“關于五軍營反叛一事,還有,請陛下允臣細說。”

“說吧。”

昭景皇的臉并不好看。

周元大聲道:“陛下,臣曾于臨安府任職錦衛百戶,調查過震驚南方的賭坊一案,深知賭毒乃人間惡疾,足以摧毀一切。”

“及至神京之後,常與老友汪汪大人會面,談及軍中涉賭一事。”

昭景皇疑道:“汪汪大人是誰?”

糟糕,口頭禪沒改掉,丟大臉了!

周元干咳了一聲,正道:“錦衛北鎮司千戶,王昂大人。”

“他曾暗中調查過五軍營涉賭,宗室勛貴利用份之高貴,開設賭局,專門騙取兵丁和中下層將領之餉銀,所貪數目之巨,駭人聽聞,多數兵丁每月餉銀皆被騙取一空,還欠下大額債務,利息高到驚人。”

“因此,五軍營將士迫于償還債務之力,生活困苦,被迫走上絕路,故而被景王利用,無奈反叛。”

昭景皇面一變,厲聲道:“大膽周元!你這是在為叛軍求嗎!”

“王昂何在!給朕滾出來!一并跪著!”

人群之中的汪汪大人,正吃著瓜呢,心中高興這次贏了,肯定升發財,沒想到直接被周元套了出來。

聽到這聲吼,他嚇得屁滾尿流,踉蹌著跑了過來,趴在地上喊道:“王昂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昭景皇凝聲道:“周元所言,可是實?”

王昂吞了吞口水,低聲道:“啟稟陛下,周指揮使所言,確乃實。”

昭景皇道:“那你也是在為叛軍開了!來人!把周元和王昂給朕抓起來,押回神京。”

“他們既然為叛軍開,便與叛軍一同發配西南,苦役一生!”

“是!”

幾個廷司衛沖了上來,當場就把王昂和周元按在地上,綁了起來。

楊國忠等一眾閣臣對視一眼,不微微一嘆。

曾程忍不住道:“好想出去說一句公道話啊。”

鄧博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曾大人還是老實點吧,這等好事還不到你,陛下顯然在給周元鋪路,你敢出去當好人唱紅臉,陛下保準收拾你。”

曾程嘆了口氣,道:“看來陛下這是要周元接手五軍營啊!這些士兵,是此次大局最後一網魚了。”

楊國忠道:“無法阻止,這件事我們只能退步,這場叛大局,我等扮演的角太爛了,只能忍著。”

而數萬五軍營將士,心頭本來就已經絕,看到周元出來為他們說話,卻被綁了起來,自然心中五味雜陳。

“陛下!臣錦衛指揮斂事熊闊海,有事啟奏!”

聲音傳遍四周,無數人都不朝這個胖子看去。

昭景皇瞇眼道:“怎麼?你也要為叛軍求嗎!”

熊闊海正道:“微臣不敢輕言叛軍之事,然微臣認為,食君祿而為君分憂,當有一片赤誠之心,凡事查明是非,查清原由,以供圣君裁斷,此乃為臣之道也。”

昭景皇瞥了四周一眼,擺了擺手:“罷了,周元,你便詳細說說況,朕也不是聽不進諫言之君。”

“多謝陛下。”

周元站了起來,大聲道:“寧侯陳敬孝,乃賢親王長子,與曹燁好,常利用份之便利,在軍中私自開設賭坊,布置騙局,引軍人參賭,騙取軍餉,牟取暴利,已達數年之久,金額可達數百萬兩白銀。”

“此人喪心病狂,膽大包天,竟又拿著騙來的錢,借貸于兵,再讓兵丁參賭,直至將兵丁搜刮得一干二凈,生活都難以為繼。”

“曹燁死後,五軍營更無人做主,參賭況更甚,寧侯更加肆無忌憚撈錢。還不起錢的士兵,只能變賣家產家資,但依舊填不滿欠下的大窟窿。”

聽到此,四周無數的五軍營將士,已經是滿臉通紅,低下頭小聲啜泣。

周元看向眾人,沉聲道:“諸位一定認為,賭狗不值得同,但若是心策劃的騙局呢?”

邊總有人在賭,在贏錢,勸你去賭,你不賭便孤立你,甚至欺辱你,讓你不得不賭呢?”

“這就是寧侯的手段,為了讓更多的人參賭,他下了非常多的功夫。”

“甚至,他勾結幫會員給士兵家屬下套,讓家屬欠下巨額債務,士兵因急需銀錢,走投無路,便鋌而走險參賭。”

說到這里,周元深深吸了口氣,道:“景王為什麼可以利用他們?因為在一個月前,景王便勾結寧侯,大量催債催款,甚至查抄五軍營將士的家,用盡手段他們到絕路。”

“而在軍餉方面,陛下或許不知,五軍營已經三個月沒發軍餉了!”

“國庫撥過去的白銀,全部被景王的心腹扣留了,本沒發給五軍營的將士。”

此話一出,五軍營無數的士兵都猛然抬起頭來,滿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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