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飛鴿傳書那一刻，周元的心便提了起來。
雖然有李玉婠的保護，但他不可能做到無于衷，涉及到凝月，周元完全冷靜不下來，當即便吼道：“李賀，帶二百銳，隨我進城！”
“快！立刻！千鈞一發！”
“是！是！”
李賀連忙跑了出去，只用了幾十個呼吸，二百親軍便直接上了馬。
一眾人以最快的速度沖回了神京，讓守軍打開了城門，便直沖回春館。
這里已經燈火通明。
數百兵將回春館團團圍住，神京衙門各大員，包括府尹都到了。
九個學徒的家長，還有老醫，也全部都到齊了。
周元帶著穿甲胄的二百銳，騎馬而來，那一氣勢讓諸多捕快、兵都心中抖。
神京府尹大聲道：“何人！”
周元跳下了馬，大步朝前走去。
神京府尹是個老人，看到周元也認了出來，皺眉道：“忠武伯深夜來此，所為何事？此地剛剛發生了命案，我們封鎖了現場，正在查案，請不要打擾。”
周元面無表，只是沉聲道：“李賀！”
“末將在！”
“任何人膽敢阻攔，當場格殺。”
李賀大聲道：“是！”
二百銳直接拔出了雪亮的戰刀，經過十多天歷練的他們，上那一煞氣簡直勢不可擋。
諸多捕快嚇得連連後退，神京府尹也是面大變，沒想到周元這麼不講理。
“你！你要干什麼！”
他的聲音實在沒有底氣。
周元并未說話，只是提著劍大步朝走去。
沒有人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
映眼簾的是狼藉的小院和橫在地上的尸。
院中有四尸，皆一不掛，臉上、上都有傷，應該是拳腳所致。
脖子上有掐痕，是窒息而死。
間污一片，顯然遭到了污，并且事後還被待了生。
有一個子間著木，雙目瞪得老大，眼中的絕和恐懼依稀可見。
周元相繼在耳房、偏房和正廳都發現了尸，總共四，都死的凄慘無比。
八尸，沒有凝月。
那麼應該是李玉婠救走了他。
“李賀，回春館給你了，任何人不許接手。”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李賀看得出來這是憤怒。
“末將遵命，沒有大都督的命令，就算是當朝首輔來了，末將也堅決不讓！”
“很好。”
周元淡淡應了一句，便大步出門。
他看著五軍營的二百個戰士，沉聲道：“爾等與醫館共存亡。”
“末將遵命！”
二百個戰士同時半跪在地，齊聲大吼。
四周眾人一句話都不敢說，而周元已經上了馬，極速朝薛府而去。
他速度很快，手心都在冒汗，若是在這里見不到凝月，周元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沖了進去，在昏黃的燭火下，看到了那道悉的影。
“呼…”
周元長長出了口氣，整顆心都放了下來。
直到此刻，他的疲倦才涌將上來，令他直氣。
他連忙走了過去，急道：“凝月！你沒事吧！”
薛凝月坐在院子的涼亭，回頭看向周元，張了張，話說不出，眼淚卻也止不住。
只是朝著周元跑來，然後撲進他的懷里，哭得聲嘶力竭。
“八個師姐都死了，周大哥…嗚嗚…我沒有能夠救下們…”
薛凝月泣不聲，不停哽咽著。
周元眼睛發紅，低聲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薛凝月道：“我…我躲在藥柜里，是玉婠姐姐救了我。”
周元看了一下四周，道：“人呢？”
薛凝月低聲道：“姐姐讓我在家別走，去辦事去了，似乎和兇手有關。”
周元了額頭的汗水，道：“你沒有傷吧？”
薛凝月道：“沒有，可是…周大哥，師姐們是我來神京第一批認識的朋友，們對我很好，可惜們都被害死了…”
“我…我好難過嗚嗚！”
說到最後，又忍不住痛哭出聲。
似乎要把所有的緒都發泄出來：“為什麼？周大哥，為什麼啊！師姐們只是想學醫救人，們是好意啊，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們？”
“這里是神京啊，是首善之地啊，為什麼我沒看到所謂的善，只看到了極端的惡？”
“玉婠姐姐說也不明白，讓我來問你，周大哥，你能回答我嗎？”
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
自古以來就有邪惡，天下太平是永恒的命題，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通的。
但顯然，凝月的緒崩潰了，需要答案，需要安。
周元沉默了很久，他抱著凝月，低聲道：“你看天上的月亮，它那麼純凈，亙古永存，卻也有照不亮大地的時候。”
“我們人類從古至今，總有一半的時間，生活在黑暗之中。”
“古人，早就教會了我們道理。”
月照亮了他的臉，薛凝月抬頭看著他臉上的廓，呢喃道：“是什麼道理？”
周元道：“用火！”
“如果日月照不亮天地，驅不走寒冷，便用火！”
“它是，是熱，是足以摧毀一切的力量。”
薛凝月似懂非懂，只是啜泣著，趴在周元的膛上。
的聲音很虛弱，呢喃道：“可是那時沒有火。”
“人便是火。”
周元沉聲道：“我便要做那一道火，蔓延至大晉的每一。”
“或許我明白了。”
薛凝月抬起頭來，清澈的眼中帶著淚水，也映著月。
輕聲道：“周大哥正在做的大事，就是化火焰，驅逐黑暗，恢復大晉朗朗乾坤。”
周元沉默了。
他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那樣偉大的人。
他只知道自己心中有怒火，恨不得焚毀一切。
“如果是你呢，凝月？”
周元看著眼前可憐的人，低聲道：“如果你有機會，你會那樣做嗎？”
“嗯！”
薛凝月出了手，輕輕著周元滿是大汗的臉。
輕聲道：“周大哥，我只是個子，很多道理我都是不懂的。”
“但如果可以，我會把那些壞人全部殺掉，他們該死。”
“凝月只懂這個。”
說到這里，仰起頭，在周元的上親了一下，道：“周大哥，凝月永遠支持你，無論結局如何。你若是一團火，我愿化作飛蛾，為你的一縷煙。”
周元深深吸了口氣，抱著，咬牙道：“謝謝你凝月，我一直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但你也一直在給我勇氣。”
“我要和這群貴族畜生，賭命！”
“你敢不敢，陪周大哥走上一遭，為你的師姐們冤。”
薛凝月眼中含淚，卻是堅定道：“有周大哥在，凝月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