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友別來無恙。”
嚴姓修士笑呵呵主拱手。
王魃雖然有些失,但也迅速調整過來。
臉上浮起笑容:“嚴道友是來置換靈的吧?最近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
聞言,嚴姓修士滿是笑容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尷尬,遲疑道:“那個……不是,我這趟來,其實是想請王道友幫個忙。”
“幫忙?”
王魃有些不解,遲疑了下,不過看在老主顧的份上,還是客氣道:
“嚴道友需要在下幫什麼忙,先說好,在下也只是個養的小修士,能力有限,若是幫不上忙,還請道友莫怪。”
“不敢不敢,道友過謙了。”
嚴姓修士客套了下,隨後無奈道:“道友應該知道,之前玄符道搞了一個傳承靈符爭奪大會,我也參加了。”
“傳承靈符……是有這麼回事,半年前就開始的吧?還沒結束麼?”
王魃微微思索,倒是想了起來。
據說是玄符道的一位金丹長老外出隕落了,只留下了一道傳承靈符,于是玄符道便對外宣布舉辦靈符爭奪大會,聽聞有不符師參與了。
嚴姓修士搖頭:
“還沒結束,不過也快了,在下勉強進了前八……可惜修為不夠,無法煉制出二階符箓,否則單論制符技藝,那些人……”
說著,忍不住嗟嘆自傷起來。
王魃面訝異,卻是更加不解:
“這……恕在下直言,道友修為不足,該去丹藥店買丹藥啊。”
“在下也知道,只是……無奈囊中啊!”
嚴姓修士面尷尬之:
“實不相瞞,近來在下忙于修行和參與爭奪名額,也著實沒有時間去制符售賣……在下是、是想向道友借些靈石。”
“約莫五百塊下品靈石便可。”
“道友放心,不管在下能不能得到傳承靈符,最多三年,必定還于道友。”
“借靈石?”
王魃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位嚴道友的請求,讓他既驚訝又無奈。
驚訝的是,符師雖說沒有丹師、鑄師富裕,但比起一般修士,實際上很容易攢下錢來。
而嚴姓修士的制符技藝更是出類拔萃,按說不會如此窘迫。
不過想到之前嚴姓修士采買靈時的揮金如土,王魃倒也能理解了。
無奈的是,這個忙,他注定幫不了。
五百塊靈石,他手里還真沒那麼多。
當下只好搖頭道:
“嚴道友,不是在下不肯幫你,實在是在下自己也缺靈石,如今來置換、采買靈的修士,卻是越來越……”
嚴姓修士聞言頓時面失,勉強出笑容,抬手道:
“如此,叨擾了……”
說罷,便黯然轉離去。
“等等。”
王魃卻忽然住了對方,在嚴姓修士疑的目中,從儲袋中,取出了兩塊中品靈石,遞給了對方。
“這……道友,這是……”
嚴姓修士又是驚喜又是不解地看向王魃,卻并沒有收下。
“上次易時,我并不知道行變化,道友卻也沒有欺我,仍以市價與我換,此心難得,這兩塊靈石,是我僅剩的積累,便送給道友,也祝道友旗開得勝,一飛沖天。”
王魃誠懇道。
這并非客套,而是他肺腑之言。
送靈石之舉,也是他深思慮後的結果。
三年易,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脾,他大致也都能看出來。
嚴姓修士為人寬厚,便是之前得意之時,也沒有如林玉那般一朝得勢,便高高在上。
這樣的人,又有出彩的制符技藝傍,還算值得投資。
而且若非他沒有瞞地告訴了王魃‘靈廚’的事,養場里的下品靈們也多半被浪費了。
王魃的修行進度,恐怕也要比如今慢上不。
算下來,王魃勉強算是承了他的。
再加上兩塊中品靈石對他暫時也沒有太大價值,拿來做人,最是適合不過。
嚴姓修士聞言則是面復雜之。
既有激,又有嘆。
當時易的時候,他哪里想過那麼多,只是習慣地照著市價算罷了。
卻沒想到這位王道友竟始終記著,縱然自己手頭拘謹,卻也慷慨解囊。
王道友這個人,值得深啊!
而對王魃說的生意變差,他也并不懷疑,據他所知,他邊的人陸續都轉修了魔道功法,連他這個有符箓做支撐的修士都在前不久轉修魔道功法,養場的生意自然不會好。
想到這里,嚴姓修士接過靈石,正冠肅容,鄭重地對王魃躬一禮。
王魃連忙側之。
很快,嚴姓修士便駕馭著法離開了。
……
東圣駐地,左道修士坊市。
王魃站在茶樓二樓,手捧一杯熱氣騰騰的‘問心茶’,看向下方形匆匆的修士們。
“你怎麼也不去接個任務的,早日達到五級權限,再完兩次征召,便可以正式為教弟子,不比你如今要好麼?”
于長春的聲音在王魃的後響起。
王魃轉過,看著如今面容上只剩下一點瞳仁還未消失的于長春,面無奈:
“說來慚愧,我這人向來不太敢與人惡,就更不用說手了,上次征討鏡月府的時候,我都沒敢手過。”
于長春聞言,頓時搖頭道:
“道友,仙之路,若無傍手段,那可不行。”
“與人爭,與天爭,乃是修士之宿命!”
“況且,如今外面香火道非但沒有被遏制,反而愈演愈烈,你就算有避開之心,卻也難免要走上一遭。”
王魃聞言,面頓時沉重了些。
這件事倒是不用于長春提醒,他也有所察覺。
原因便是天門令里有關香火道的任務,隨著時間的推移,非但沒有減,反而更多了。
這代表著什麼,幾乎不用猜都能知道。
顯然香火道的勢力,超過了教一些修士的想象。
而王魃也通過這些天在坊市的了解,知道了對申服他們手的,正是香火道的修士。
不出意外,窺視《神大夢經》的,應該也便是這些人。
所以,王魃就更不愿離開東圣駐地了。
對于接取天門令里的自由任務,自然也沒有什麼興趣。
不過這些話卻是不能對于長春說。
而于長春見王魃沒有開口,也不在意,低聲道:
“我這次出關,乃是終于調和了氣神三元,也到了一筑基的契機,考慮到沖關筑基,時間或長或短,萬一耽誤了你的事,倒是不。”
“所以特意出來一趟,理好事後,我便會回去閉關。”
王魃聞言一怔,旋即面驚喜,拱手道:
“恭喜道友!道友終于走到這一步了。”
于長春擺擺手,臉上模糊不清,也看不出什麼緒來,只是道:
“還沒功,說這些太早,我會讓師弟給你定期送來料,另外……”
他的語氣熱絡了幾分:
“今年的黑晶桃靈酒,可好了?”
王魃歉然地搖頭道:“剛埋下去沒多久,還得再過幾個月才能好。”
“是麼,那可惜了。”
于長春語氣中帶著一憾。
他旋即將一道傳音符,遞給了王魃。
王魃一臉疑。
“這是白羽師叔的傳音符,若有非常重要的事,可聯系他,不過切記,非是極度必要的事,萬不可打擾他。”
于長春叮囑道。
王魃聞言,意外地看了眼于長春,隨後鄭重地將這枚傳音符收下。
于長春見狀微微頷首,語氣灑然:
“如此,我便可專心沖關了!”
“祝道友早日得道。”
這一次,王魃發自心。
兩人作別之後,不知為何,王魃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信步回到靈水獨院。
目掃過一間修煉室的門,看到門依舊閉,他微微有些失。
旋即便準備回到自己的屋里。
門剛拉開,旁邊的修煉室小門忽然被推開。
王魃下意識回頭看去。
只看到一個悉的影站在門前,帶著一錯愕、一驚喜地看著他。
“師兄。”
“你、你在等我?”
不知為何,看到步蟬的一瞬間,王魃心中那莫名的焦躁忽然便不翼而飛。
笑容自然而然地流出來:
“嗯。”
“你,呃……你修行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步蟬原本驚喜和充滿期待的面容,頓時垮了下來。
撇道:“還行吧,突破了。”
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笑容,向王魃分著破煉氣四層的喜悅和。
王魃靜靜地聽著,時而出發自心的笑。
兩人就站在修煉室的門口,隔著門口的花池,聊到天黑,就仿佛暌違許久。
一直到星漫天,兩人相視一笑,這才又各自回了屋里。
只是這一次,修煉室里的王魃,莫名有些安寧。
……
劍濤駐地。
山門之後的一宮殿里。
宮殿里滿滿的架子,上面堆滿了各種卷宗、玉簡、令牌。
十幾道著紅黑道袍的修士在其中來往穿梭。
不時能聽到修士們此起彼伏的聲音。
“癸丑年七月廿日,第壹拾陸號任務,完!”
“癸丑年九月三日,第貳拾伍號任務,完!”
“癸丑年……失敗!”
而在宮殿深的一團上,一個眼眸深邃有若星辰般的青年道人,正掐指算。
一旁,一位面容模糊的黑修士輕輕將手中的玉簡放下。
此人,正是天門教執事總管,陸元生。
他看向團上的青年道人,開口道:
“北長老,香火道肆,東圣駐地之外的諸多凡人城池、散修坊市,已經是一片糜爛,您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青年道人收回手掌,微微搖頭:
“東圣駐地之外多半有東圣宗余孽潛伏在暗中,此令一下,恐怕縱然能夠滅了此地的香火道,也會被東圣宗余孽趁虛而,實在是得不償失……”
陸元生聞言卻是搖頭道:
“非如此,如何能引得東圣宗余孽出來?”
青年道人聞言微微容地看了陸元生一眼,旋即思索一番,終于點了點頭:
“陸總管不愧被教主看重,果然氣度雄闊,也罷,老朽便跟著陸總管玩一把!”
說罷,他法力涌,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宮殿。
“諸位,聽吾令!發布強制任務!”
“著令全左道修士,必須接取剿滅香火道任務,香火道一日不除,此強制任務便一日不止。”
“另,此強制任務無視三次機會,若半旬之尚未接取任務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