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教東圣駐地。
南湖湖畔。
養場,小木屋里。
步蟬一遍遍地抹平木床上被褥的褶皺,神思不屬地不時看向窗外,那里,是養場大門的位置。
然而被褥卻越抹越。
當回頭看到反而更的木床,忍不住重重吐了口氣。
旋即認真地將木床上的被褥,重新一點點抹平。
這些事,本只需要法力一轉,便能輕松完。
但不知何時起,卻喜歡上了親手一點點將這座小木屋打掃干凈的覺。
尤其是從靈水獨院一番苦修回來之後,做完這些,只覺得心平靜舒緩。
只是今天,的心中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安寧。
“師兄……”
步蟬的眼里充滿著憂慮。
正在這時。
忽然聽到了一聲響。
“是師兄回來了?!”
步蟬驚喜地站起,隨即想都沒想,飛行法落在腳下,直接飛到了門口,迫不及待地將大門拉開。
然而當看到外面的影時,卻頓時失無比。
來人看著陌生,穿著一白道袍,面如朗月,目若燦星,材頎長高大,整個人著一獨特的瀟灑和出塵氣息。
看到是步蟬開門,對方也微微一愣。
旋即出了一燦爛的笑容:“呵呵,這位道友,王道友回來了麼?”
說著,目越過步蟬,朝後門里看去。
步蟬見狀頓時心生警惕,不著痕跡地擋在了對方視線前,臉上出了一客氣的笑:
“道友見諒,師兄方才有事剛出去了,道友不妨留下名刺或者名姓,等師兄回來,我再轉給他。”
“哦,原來如此……”
對方視線阻,頓時有些失,他還想著正好趁著那個謹慎的王姓修士不在,探探這養場里到底還有多靈。
不過他很快便調整好心態,笑著將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在下……”
“東齊宇道友?”
後,驟然響起了一個有些悉的聲音。
東齊宇面一凝,旋即往後瞧去。
只見來人約莫三十許,一簡樸尋常的暗青修士法袍,眉目不算俊朗,看起來平平無奇,稍稍細看,卻莫名給人一種恬淡安寧之。
“王道友!”
來人,正是王魃。
養場門口,步蟬面不變,依然擋在門前,然而驚喜的眼神,卻還是暴了心中的喜悅。
連忙特意用大一點的聲音對王魃道:
“師兄……剛才你走了沒多久,這位道友就過來了,是來找你的。”
聽懂了步蟬的暗示,王魃微微一笑:“東道友可是又要來采買靈了?”
“沒錯!”
東齊宇也不掩飾,似乎心也極好,笑著道:
“道友養的靈,令我益匪淺,所以剛提完任務,我便迫不及待來找道友了。”
王魃聞言心中微,面上先是喜悅,隨即憾道:
“能對道友有幫助,在下心中著實高興,只可惜這靈數量有限,在下總得要留一些做種,短時間,怕是無法再售賣了。”
“這……道友,哪怕是一點也無妨啊。”
東齊宇聞言一怔,旋即有些不甘道。
王魃卻還是憾地搖頭道:“真不是在下不愿賣,能得到那麼多的靈石,在下求之不得,又怎麼會把送上門的生意往外推?實在是難以供給。”
“那,道友可否給個準信,多久才能行?”
東齊宇還是不愿放棄,盯著王魃問道。
“或許兩三年,或許七八年,沒辦法,這靈的培育,多半還是只能靠運氣。”
王魃無奈道。
東齊宇見狀面難看,卻也無話可說,客套了兩句,便主告辭離開。
看著對方離去時的不甘模樣,王魃暗暗搖頭。
之前他之所以冒險將這麼多靈賣給東齊宇,那是因為當時況特殊,他需要大量的靈石來采買修行資。
可如今他本來便還有二十幾塊中品靈石,外出之後,跟著趙又白撿了幾個筑基修士的儲袋,眼下他還真不缺靈石。
自然也不愿意和東齊宇這種行事神之人扯上一丁點的關系。
至于以後缺靈石了,那就到時候再說了。
“步……”
王魃轉過頭,正要和步蟬打招呼。
卻猛然被一個的撞在了懷中,忍不住一個踉蹌。
“步蟬。”
手僵在半空中,王魃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良久,他才僵地放下手掌,輕輕著對方的秀發,目和了一些:
“我回來了,回來了。”
……
天微亮。
王魃睡眼惺忪地手往旁邊索,卻發現很快便到了狹窄木床的邊緣。
他頓時一個激靈,連忙坐起。
環顧四周,一如曾經般清冷,就仿佛昨夜的瘋狂,只是大夢一場。
他遲疑著輕輕起了被角,嗅了嗅。
一獨特的草木清香,伴著的幽幽輕盈味道涌鼻腔之中。
他頓時神一振,旋即又在枕下,出了一青。
著這青,他才終于確信。
昨夜,并不是夢境。
這個認知,讓他不由得愣了一會。
不知道為何,這一刻,他驀然覺得自己似乎和這個世界又近了一分。
遠的初晨芒照進了屋里。
他忍不住站起來,上前幾步,過木窗,將外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遠,那個悉的影正坐在湖畔,雪白的雙足在清澈的湖水間隨意地,信手摘下湖畔的一片葦葉,隨意地卷一只哨子,然後毫無章法地吹著……
白鷺鷥在邊輕輕掠過,攪了一抹薄薄的晨霧。
初起的太將自己的芒毫不吝嗇地送給了這個此時此刻,最最人的。
一時間,王魃癡了。
許久之後。
他終于不舍地收回目,努力平復著心中的波瀾,打算服用一些靈華,修行一番。
卻發現今日的波瀾,竟是怎麼也平不了。
王魃搖搖頭,干脆給自己放了個假。
想了想,他從自己的衫中,取出了幾只儲袋,準備盤點一番。
其中兩個是他自己本來便有的。
而還有五個,卻是那三位被趙斬了的香火道修士的。
他先從中取出之前那個追殺他的筑基修士的儲袋。
注法力,結果出乎意料,竟然打開了。
“不應該啊,這可是筑基修士的儲袋,莫非是師兄順帶幫忙破開了?”
王魃有些不解又有些期待地打開儲袋。
隨即他便被其中藏著的東西,給看愣住了。
倒不是里面有什麼寶,而是其中絕大部分竟都是各種祭祀用品。
香燭、祭臺、無面神像……
在儲袋里的角落里,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只僅剩下三四塊中品靈石的包裹、幾張金紙、一柄一階極品飛行法和三顆無水團。
隨手將靈石收進自己的儲袋里,又拿起金紙和極品飛行法看了看。
幾張金紙全都是神一脈的法拓本,其中便有豢養和控鬼的法。
王魃一掃而過,便將這些金紙收了起來,準備以後慢慢研讀。
而極品飛行法上,他卻發現了其上鐫刻了一道奇特的陣法。
王魃將法力注,這道陣法便立刻將法力轉變為了一王魃頗有些悉的能量波。
“是神魂的力量。”
王魃把玩了一會,便將飛行法也收了儲袋里。
最後,他小心地用法力將三顆無水團拿了起來,仔細觀察。
卻很快發現,這三顆球狀給他的覺,和神魂的力量很相似。
王魃立刻想起了之前他對香火道修士季臨搜魂時,似乎聽過的一樣東西。
“莫非是,‘神華’?”
他的臉上頓時出了一驚喜。
神華,乃是煉神修士為數不多能夠補充和提升神魂的寶。
便如煉氣丹之于煉氣修士。
只不過和煉氣丹這類丹藥不同,神華乃是天生地養的珍寶,取自一種名為‘千神木’的二階奇珍靈植葉子上,一片葉子十數年積累,方能攢下一滴。
王魃連忙將這‘神華’收起,等去了靈水獨院修行時,恰好也能用上。
隨後,他又打開了另外一個筑基修士的兩個儲袋。
結果讓他失的是,這個修士儲袋里,和前一個極為相似,除了存放有大量的祭祀用品之外,只有寥寥幾樣王魃覺得有價值的東西。
其中照例有靈石和金紙。
只不過這幾張金紙和之前的也大重復。
倒是神華竟也有兩顆。
而除此之外,便是一張巨大的人皮鼓。
王魃輕輕敲擊,頓時覺莫名一陣眩暈。
“好東西!竟能直接對神魂產生效果!”
王魃驚喜地把玩了一番,隨即將人皮鼓收起。
很快,他的目便落在了三人中,最強的赤發修士的兩個儲袋上。
先打開了第一個。
剛打開,王魃頓時被其中炫目的靈石給閃花了眼睛。
掃過,里面竟是近萬塊下品靈石和五六十塊中品靈石。
算下來,約莫有一百六十塊中品靈石。
這一刻,王魃終于明白了那句‘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的道理。
“這真是一夜暴富啊。”
王魃忍不住嘆,心中有些許的驚喜,可更多卻是一種警惕。
他怕自己不住這樣的,頭腦一熱,也跑出去,主和別人鬥法拼命。
實際上,他并不排斥和別人手,但那是避無可避的況下。
緩和了心驟然暴富的激。
他又搜尋了下,發現這個儲袋里除了靈石之外,還有幾件法。
其中,赫然便有一件二階中品短狀法和一件二階下品飛行法。
前者他索了半天也沒搞明白是什麼玩意。
被他連同那件二階下品的飛行法,一起丟進了自己的儲袋里。
他現在還沒到筑基,二階法運使起來十分艱難,還不如用一階極品法更趁手。
隨即他便打開了赤發修士的第二個儲袋。
不出所料,這最後一個儲袋,果然給他極大的驚喜。
除去那些祭祀用品之外,一共十顆神華。
八張金紙拓本。
幾張刻畫著詭異紋路的符箓。
一只氣繚繞的黑壇子等等。
其他東西,王魃都沒有在意,唯獨翻開了一張張金紙。
果然,在這些金紙拓本中,他終于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獲得的那一張。
金紙之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
《神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