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魃的心中,這一刻一陣後怕。
他這才反應過來,若不是替死神通生效,方才在神府廟宇之中,他便已經徹底的死了一次。
只不過是這只碧水公靈,替他擋了這一劫。
而也許是這一擊已經消耗了那道聲音大部分的威能,以至于之後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在一瞬間摧毀王魃的神魂,而這,才算是給了他神魂復蘇的機會。
也一下子讓剛剛筑基功,心中頗有些志得意滿的王魃,徹底清醒了過來。
“修士世界神莫測,強者層出不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論何時,都不能太過得意忘形。”
他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同時立刻綁定了手中唯二的二階下品碧水公靈。
綁定消耗的壽元倒是并沒有變化。
做完這些。
他心中的浮躁緒終于一掃而空。
再次確認沒有任何疏,他便拿著已經流盡的沙,走出了修煉室。
剛推開門,大把的便落在了他的上,暖洋洋的。
這時。
“嘿,剛走出來那個,對,就是說你呢!”
“訂的兩天時間,你都超時了!趕出來!讓人家進去!別忘了過來三倍罰款!”
修煉室的看守者,一個禿頂修士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沖王魃喊道。
“你是說我?”
王魃站在修煉室的門口,面帶疑。
“不然還有……”
只是沒走幾步,禿頂修士忽然一怔,瞳孔微。
臉上原本不耐煩的暴躁表,僵了一下,旋即竟是出了滿臉的笑容:
“呵呵,我沒說您,我是說那邊那個……喂,那邊那個,你給我站住!”
說著,禿頂修士小心地對王魃躬作揖,旋即便越過王魃,小聲地罵罵咧咧沖旁邊一個剛推門走出來的修士走去。
王魃看了眼那個一臉蒙圈的修士,以及對方手里流了一半的沙計時。
又低下頭看了眼手里已經完全流盡的沙。
微愣了一下,旋即啞然失笑。
“原來,這便是筑基的覺麼……”
心中頓時浮起一奇妙的。
修行這些年,從來都是他對人小心,何曾有人對他如此敬畏?
他總算是會到了一筑基修士的快樂。
只不過這樣的緒,并未在王魃的心里停留太久。
他隨即便離開了坊市,趕回養場。
有心嘗試筑基修士的能力,當即并未使用飛行法,只憑自己,便踏空而行。
雖然比起一階上品飛行法都要慢一些,但卻多了一份自在逍遙之。
很快,他便落在了養場前。
讓他意外的是,兩天沒回來,養場外面的靈田里竟已經長滿了雜草。
“奇怪,師妹怎麼沒收拾?”
王魃有些疑。
步蟬向來看不得靈田里有雜草,幾乎每日都會親自手清理。
人傀雖然也能做到,但由于本境界低微,法力控制一般,很容易將旁邊的靈植也一并給拔出來,影響靈植的長。
他當即便快步推門走進了養場。
卻發現不遠小木屋門前的臺階上,坐著一道悉的影,正玉手托腮,癡癡失神。
聽到靜,連忙抬起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便勝過千言萬語。
……
得知王魃筑基,步蟬的喜悅簡直是無以言表。
接連幾天都于興狀態,小木屋都搖搖墜。
連王魃這樣的筑基修士,都約覺腰板有些吃不消了。
“倒是要去書坊那邊問問,看看歡生道有沒有適合的法……”
水池邊。
王魃給靈們喂著食,忍不住扶腰嘆息。
目掃過水池里慵懶曬背的盾甲巨頭們的時候,他忍不住眼睛一亮。
“這不是有現的麼!”
正趴著曬背的盾甲巨頭們頓時莫名覺到一寒氣襲來,只是完全不知道是從哪來的。
不過王魃也只是想想,這些盾甲巨頭都是他的寶貝,是能夠培育出碧水靈的重要來源。
也許以後會像吃黃靈那樣敞開了吃,但現在還不行。
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幾日和步蟬的塵戰,他算是領教了步蟬的堅韌。
雖說步蟬只是煉氣七層,可是長期在靈田地頭上勞作,在地脈之力的蘊養下,不是《元木真法》持續進,其本的魄也越發強悍。
有種修的覺。
這也是為何王魃雖然是筑基修士,也覺吃不消的緣故,畢竟煉氣修士,在強度這一塊也只是勉強及格,遠不及修。
激烈撞戰之下,自然是倍吃力。
可惜修法門稀,且修行進展比起煉氣修士要慢得多,不然王魃倒是也想找一本修功法練一練。
“師兄,過來吃飯了!”
“來了。”
王魃丟下手里的食,拍了拍手,便悠然往小木屋方向走去。
上一次王魃三元合一時沒能吃上步蟬準備的菜。
這一次,步蟬無論如何也要做一桌好吃的。
王魃倒也并不反對,順手發了傳音符給嚴姓修士,打算喊他也過來。
可惜對方似乎去了其他的駐地,隔了那麼遠,傳音符也到不了。
王魃倒也沒有什麼憾,之所以喊對方,也是因為上次對方筑基慶宴的時候,也了自己,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互相聯絡增進一下。
不過既然沒有喊到,他便干脆和步蟬兩人一起著二人世界。
食酒,眼餳耳熱。
步蟬的雙頰也浮起一的暈紅。
眉眼間火熱滴。
縱然腰力難支,但此刻已是難自已。
轉眼之間,小木屋便又開始搖搖墜起來。
數日後。
靈水獨院。
王魃著發酸的腰板,將靈華和量的靈華,都取了出來。
一邊忍不住嘆:
“太耽誤時間了啊,這幾日便就這麼荒廢了。”
“下次一定不能這樣了。”
嘆了一番,他便閉上了眼睛,開始服用靈華。
過了一會,他眉頭微皺地睜開了眼睛。
看了看靈華,又忍不住看了看屋里的聚靈陣法。
“一階修煉室的靈氣濃度和品階看來都跟不上了……”
如今他邁筑基期,再去汲取一階靈氣,也勉強可以煉化出法力來。
只是速度實在太過人。
以這樣的速度,恐怕半天才能煉化出一滴法力出來。
而靈華也遠沒有曾經覺的充滿了濃郁的靈氣,如今一連吃下十來勺,甚至都沒有以前吃上一勺來得充盈。
這當然不是靈華蘊含的靈氣變,而是他如今對靈氣的需求不管是質量還是數量,都大幅上升了而已。
所以靈華倒是還可以用,反正質量不夠數量來湊,他要是敞開來養的話,還可以獲得不的靈華。
可靈水獨院這里,卻是已經跟不上他的需求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畢竟每月近百塊靈石耗在這,也著實有些浪費。
想了想,他并沒有多猶豫,便找到了這里的執事,辦理了退租的手續,拿回了剩余的靈石和押金。
負責這里的郝執事不久前被調任到其他駐地去了。
如今的執事卻是個生面孔。
不過他也只是煉氣修士,雖然是教的,可在明顯覺到王魃上的筑基威後,震驚之余,卻也立刻給王魃辦理了手續。
并且在得知王魃需要二階靈脈的修行府時,還特意給王魃指明了方向:
“東圣駐地這里大部分的靈脈都被聚攏到那個舊山門後面了,外面這一片的話,也就只有‘靈谷居’有二階的屋子,不過也幾乎都被租出去了。”
“您若是去,可以拿著我這邊的信,對方一定會給您安排。”
“那就太謝了。”
“使不得,您折煞我了!”
王魃習慣地準備給對方塞幾顆靈石,卻被對方驚惶拒絕。
他這才意識到,為筑基修士,已經完全不需要向一個普通的煉氣執事示好,對方就已經乖乖地將你的事全部理好。
不過他還是將靈石塞給了對方。
以修為人的確很爽,但這不是他的風格。
這位普通執事頓時出了寵若驚之。
實際上,左道修士真到了筑基這一層,與天門教教修士也已經別無兩樣了。
畢竟筑基修士想要晉升,基本就是攢功勛、熬任務、熬征召。
完兩次強制征召之後,同時功勛足夠,便能順利地為天門教修士。
而能被派來管這些雜事的煉氣執事,基本上在教也屬于不待見的類型。
面對王魃的示好,自然是寵若驚。
猶豫了下,這位普通執事開口道:
“前輩,若是去靈谷居選屋子,盡量選擇靠近北邊的屋子,那里的靈氣質量相比靠南的,要更高一些,雖然不太明顯,但是時間久了,日積月累下,就能覺到差距了。”
王魃聞言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多謝相告。”
說罷,他便離開了靈水獨院的執事管理。
很快便趕往了靈谷居所在的位置,也就是昔日西苑坊市所在。
飛了不久,他便不由得在一已經荒廢破爛的莊子前駐足。
即便房屋圍墻都已經坍圮,可一磚一瓦,都依稀仿佛。
這里,便是曾經的丁八十七莊,也是他拜東圣宗後的落腳,修行之路的初始。
只是自從那一夜東圣宗劇變之後,有意無意,王魃便再也沒有來過這里。
如今時隔十余年,重游故地,他的心中也微有些慨。
但也只是微微停留了一會,便再無留,飛了不遠的靈谷居中。
靈谷居名副其實,是一座坐落在了山谷中的中型山莊。
分作了三個區域,有的建筑集狹小,有的稀疏華麗,有的不偏不倚。
但總的來說,規模遠不及石居、木樓居和靈水獨院。
靈谷居的執事也同樣是個煉氣修士,看到王魃上毫不遮掩的筑基氣息,頓時恭敬地抬手行禮。
“前輩來此,可有什麼指點?”
王魃也漸漸習慣了煉氣修士的恭敬態度,當下便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府的話,此地分為三等,一等每月需要8塊中品靈石,二等6塊,三等則需4塊。”
執事道。
聽到這個價格,王魃暗暗皺眉。
這幾年他的靈已經越發滯銷,反倒是步蟬那邊的靈田,由于兩種一階極品靈米培育得不錯,賣出去的靈米逐年上漲,去年更是賺了二三十塊中品靈石。
如今已經不是王魃養著步蟬,而是步蟬養著他了。
但,即便步蟬賺的靈石不,卻也架不住靈谷居的高昂租金。
想了想,王魃也別無選擇,開口問道:“這三種都有什麼區別?”
“回前輩的話,三者都是二階下品靈氣,只不過濃度以及修煉環境上略有差距。”
王魃聞言頓時不再猶豫:“那便第三等吧。”
“是。”
煉氣執事連忙道:“前輩是月付還是年付……”
“月付吧。”
王魃無奈道。
人窮志短,也只能如此。
“好,麻煩前輩付一下押金和第一個月的租金,共計4塊中品靈石。”
“嗯?”
王魃頓時微愣:“四塊?”
不是應該八塊麼?
“沒錯,是四塊中品靈石,您是筑基修士,自然無需如尋常的左道修士一般依照市場價來,給您的,是咱們部的價格。”
煉氣修士笑容滿面道。
市場價、部價……
王魃聞言,恍然。
顯然,所謂的市場價,便是天門教剝削左道修士的價格。
直接價格翻番了租出去。
而部價,也就是天門教教修士們的正常價。
這麼說來的話,靈水獨院的價格,也多半是虛高的。
只是左道修士們也別無辦法,只能著頭皮接。
想到這里,王魃也不嘆天門教設計出這套模式的人,對人心拿的細膩。
左道修士們即便曾經對天門教有怨言,一旦為筑基修士,也立刻為了既得利益的有者,自然便會堅定地站在了天門教這一方。
而沒能為筑基的修士,哪怕再多不滿,也翻不起風浪。
既盡最大的可能剝削左道修士,又保證了其中有人為筑基修士後,不會因此懷恨在心,順利為天門教的新。
算得上是兩全其。
當然,左道修士的意愿并不被考慮。
煉氣執事隨後便給王魃辦理好了手續,之後帶著王魃去挑選房間。
房間所剩極,王魃隨意挑選了一套靠北的屋子。
只有一個房間。
名為:冬字居,七室。
隨手塞給對方幾塊靈石,對方驚詫惶恐中,帶著一喜悅地告辭了。
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魃約覺屋子里的靈氣,似乎濃郁了一。
這樣的變化不易察覺。
王魃也只當是錯覺,隨後便盤坐在屋里,開始了正式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