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灣,上空。
二階下品的飛行法上法力吞吐。
王魃立在法上,眉頭微鎖。
吳海是他來到燕國後認識的第一個修士。
通過對此人施展《造夢》,他這才能夠順利地接到了這里的地頭蛇朱見意,進而得以進玲瓏鬼市之中。
不過他之所以停下,卻并非是顧念舊。
實際上也并沒有什麼舊,無非是利用而已。
關鍵是,他清楚的記得這個吳海明明不久前分別時,還是個正常人,怎麼短短時間,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失去神魂,這就意味著此人哪怕生機俱在,也不過是個活死人罷了。
可看吳海此刻的模樣,卻又和常人無異,若非筑基修士神識敏銳,能夠知神魂,恐怕煉氣境修士看到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難道是……他吃了那顆藏著食蟲子蟲的丹藥的原因?”
想到這里,王魃猶豫了下,便取出從朱見意上得到的儲袋。
里面還有十幾顆還未被散布出去的偽裝赤元丹的食蟲子蟲。
王魃直接碎了其中一顆,一個無形的白胖蟲子頓時掙扎著扭軀,兩個大顎不停地開合,似乎要咬住住它的手指!
然而王魃的五卻完全覺不到這個蟲子的存在。
若不是神識能夠清晰看到,說不定就要任由這只蟲子逃走了。
只是單單看這蟲子外表,王魃也完全看不出來什麼。
想了想,他還是收起食蟲子蟲,隨即催飛行法,直接落在了吳海的院子里。
吳海到修士的氣息,立刻警惕地看向天空。
不過在看到是王魃後,微微一愣之後,頓時出了驚喜之:
“申道友,你怎麼來了?”
不得不說,第二層的神之力效果確實非凡,哪怕是隔了這麼久,吳海依舊沉浸在王魃植的念頭中,無法自拔。
當然也是因為對方境界太低的緣故,和凡人比起來也強不出太多。
王魃當即笑呵呵地和對方打了招呼。
心中卻頓時覺得疑。
神之力是直接作用在神魂中的,按理說,《造夢》仍然起效,那就說明對方的神魂自然還在。
可是神識卻不會騙人,他確實無法到對方神魂的存在。
那種覺,就仿佛眼前的吳海不過是一仍舊在活的空殼一般。
“申道友,你不是和朱道兄一起離開了麼?怎麼又回來了啊?”
吳海好奇道。
王魃卻沒有心思繼續和他玩扮演的游戲了,心念一,直接以法力將對方拍暈。
吳海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魃當即雙指點中對方的小腹。
法力探出。
隨即他很快便驚詫地發現,對方的神魂,竟然好好地呆在其。
并沒有任何損或是消失的況。
“奇怪……”
王魃頓時滿心疑。
明明吳海的神魂沒有任何的問題,可為什麼他卻完全不到呢?
只有在以法力進行對其檢查的時候,才能覺得到。
想了想,他繼續灌注法力,法力迅速在吳海的里游走。
對方的察覺到異種法力的侵,頓時開始自發抵抗,卻被王魃一個念頭直接垮。
然而法力游走了半天,除了丹田里那只白胖胖的食蟲子蟲外,他也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的地方。
“莫非……”
王魃眉頭微皺,旋即干脆直接用法力,探對方的丹田之中,試圖抓取那只同樣覺不到神魂的食蟲子蟲。
吳海的丹田頓時傳來了一種不堪重負,即將崩潰的覺。
王魃眉頭皺了起來。
他雖然對吳海多有利用,但卻清楚地知道吳海也只是一個尋常的底層散修,平素做過的最大壞事,也不過是賣給凡人的食都被他吸走了氣導致食的營養很而已。
若無必要,他并不愿意違背自己的本心,肆意傷害這樣的人。
易地而,若無搬運壽元的能力,他和吳海恐怕也沒什麼差別。
而如果繼續以法力抓取那只食蟲子蟲的話,對方哪怕是不死,丹田也要崩塌。
從此修行無。
當然,以吳海的天賦多半老死之前連煉氣中層都未必能練。
但這并不是他隨意破壞別人丹田的理由。
當然,他也并沒有打算放棄的想法。
不知道為何,他現在覺到這食蟲子蟲,似乎對自己有著極為特殊的作用。
只不過他一時之間也沒琢磨明白而已。
猶豫了下,他最終還是咬咬牙,從儲袋中取出了一些靈華,以法力將其中的靈氣、元等等,全都渡對方的丹田之中。
到如此濃郁的靈氣的刺激,吳海的丹田頓時猶如久旱逢甘霖,貪婪地吞食起來。
在王魃法力的護持下,吳海的法力氣旋頓時迅速壯大起來。
盡管由于吳海的意識出于昏迷,無法法力。
但王魃還是費了一番手腳,直接將對方的法力了一遍。
很快,吳海上的氣息,便煥然一新,達到了煉氣三層的強度。
而伴隨著法力氣旋的壯大,丹田也到了滋潤,被擴張。
王魃的法力也終于可以順利地在其中抓取出那只食蟲子蟲了。
只不過之前靈華的喂,這只子蟲似乎也益匪淺,原本白胖的軀,表竟然出現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斑紋。
顯然了不。
盡管這只子蟲拼命躲閃,卻還是被他以法力抓住。
直接取了出來。
子蟲在王魃的手中拼命扭軀。
不過王魃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子蟲的上,而是震驚地看著吳海。
沒有了子蟲的寄附,他竟然再度清晰地覺到了對方上的神魂氣息!
“是食蟲子蟲!是它掩藏了修士的神魂氣息!”
這一刻,他終于明悟,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食蟲子蟲可能對他有用。
因為這食蟲子蟲,完地解決了一個對他來說極度重要的問題。
寄靈簽!
“左道修士為何只能盡天門教的迫,卻始終不敢離開?”
“就是因為寄靈簽!”
“簽上留下了左道修士的神魂氣息,一旦久詔不回,天門教的玄魂道就會循著神魂氣息,直接咒殺此人!”
“以此為恫嚇,無人敢輕易離開!”
“不,不是左道修士!”
“據于長春昔年所言,天門教教修士所有人的神魂氣息都掌握在玄魂道和教主寧道渙的手中,一旦被察覺到不對,就會立刻進行咒殺!”
“這才是天門教統治的基礎之一!”
“威嚇之,利之。”
“而現在……這個不起眼的食蟲子蟲,卻能改變這個現狀!”
此時此刻,王魃的心中泛起了久違的波瀾。
在這個小小蟲子上,他終于看到了自己的希,看到了趙所言的……
龍之機!
沒錯,他無時無刻不在想離開天門教。
縱然以他如今的修為境界,待在天門教里其實地位并不低。
可他無法忘卻自己命終究寄托在別人手中的事實,這也一直讓他寢食難安。
只不過之前他并沒有的希,所以他之前連想都不敢去想,只是一門心思提升修為境界,希冀于他日能夠等到出現變化的時候。
而如今,這只小蟲子,卻給了他一可能。
一個能讓他主離開的可能!
想到這里,他立刻迫不及待地將這只子蟲丟進一罐靈華中。
然而讓王魃無語的是,這只子蟲掉進華後,卻笨拙無比,縱然有口在,也完全不懂得如何進食。
“寄生……原來如此!”
他明白為何那個金河城的藺真修,為何要派朱見意特意將這些子蟲偽裝丹藥了。
看來只有寄生在生靈上,才能長。
王魃思索了下,當即便從靈袋里,取出了一只一階上品黃靈,隨後將食蟲子蟲渡靈。
不出意外,靈上的神魂氣息,也沒了。
不,準確的說,似乎被遮掩了許多。
稍微注意點,以神識進行查探的話,卻還是能夠察覺得到。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況?”
王魃心中忍不住疑。
左思右想,他能想到的可能,便是黃靈的神魂強度已經超過了食蟲子蟲能夠掩藏的極限。
所以才會出現神魂氣息掩藏了,但是又沒有完全掩藏的況。
而等食蟲子蟲進靈後,王魃便立刻以法力進行查探。
就覺到這食蟲子蟲進靈的後,很快便在靈的背脊骨中心棲下來,如魚得水一般。
而靈卻毫無所覺。
“看來靈也可以!”
王魃當即給靈灌注了靈華。
上品靈對靈華的吸收度很高,消化的速度也極快。
靈在不斷吸收著靈華的同時,王魃能夠清晰地知到食蟲子蟲似乎也益匪淺,逐漸長。
不過想要等食蟲子蟲完全長,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王魃雖然心中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結果,卻還是按捺住心中的急切。
掃視了下四周,思索了一番,他沒有再逗留,直接便踏上飛行法離開。
食蟲子蟲的出現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驚喜,但距離逃避寄靈簽的約束,卻還有很多問題要解決。
比如子蟲現在只能夠掩藏煉氣低階修士的神魂氣息,而他卻是筑基修士,神魂強度遠不是煉氣修士能夠比擬。
此外,掩藏神魂氣息這個辦法,到底能不能躲過玄魂道的人的探查,這也是一個值得驗證的問題。
還有,他若是真的將食蟲子蟲放進自己的里,一旦被寄生,反倒是會將自己陷危險的境地,那就還不如安心在天門教茍著了。
總之,想要離開天門教,并沒有那麼容易。
而他現在的目標,便是一一驗證這些問題,尋求解決的辦法。
……
金河城。
若是有靈脈師從金河城上方看,能夠清晰地看出金河城四周的靈氣,被人為梳理引導,匯聚到了城南城北兩個地方。
而城北的位置,靈氣的濃郁程度,明顯超過了城南。
就在這里,坐落著一座庭院。
庭院曲折通幽,有假山水池、亭臺樓閣。
看起來無比的低調斂。
然而此刻,金河城的城主,一個煉氣四層的修士,正站在一位儒士中年人面前,低著頭,冷汗涔涔而下。
“所以……金河鬼市結束之後,見意和其他四人就都失蹤了,而你,卻毫找不到見意失蹤的原因?”
中年人坐在藤椅上,古拙方正的面容上,流出一冷意。
“這……是,是的,藺真修,還請您再給晚輩一些時間,三天,不,只要一天,晚輩定然把當日參與金河鬼市的人全都找回來一一詢問……”
金河城城主忙不迭道。
然而聽到這話,中年人搖了搖頭:“你實在是太讓我失了。”
城主頓時面慘白。
“奚蒙。”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從黑暗中走出,來到中年人的旁,恭敬道:“老爺,人已經帶來了。”
中年人手指輕輕點在藤椅上,沒有開口。
不過管家老頭卻已經明白了意思,對著後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一個壯碩修士躬著腰,走了進來。
見到中年人,連忙恭謹地下腰行禮:“晚輩石流,見過藺前輩。”
中年人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說說。”
“是。”
壯碩修士連忙出手掌,一道水鏡隨即浮起。
一張張面孔在水鏡上依次浮現。
“藺前輩,這就是當時參加鬼市的人,除了朱道兄外,一共十七人。”
中年人卻開口道:“戴城主,你來認認吧!”
“是!”
金河城城主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走到了石流的旁,認真辨認了起來。
“這位是白魚鎮的趙平安,他只有煉氣三層,應當不會是他……”
“這位是大王莊的王曉宇……”
“這位是……”
很快,金河城城主便從中篩選出了兩張面孔。
“這兩人我都沒見過,無法確定。”
一旁的管家奚蒙卻忽然指著其中一張面孔開口道:“這個我認識,是‘昌水城’的人,實力普通,應當沒這個本事。”
“那就只剩下這個了。”
中年人終于開口,目落在了水鏡中僅剩下的一張面孔上。
若是王魃在,便會驚訝的發現,這張面孔,赫然便是他自己。
而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忽然從城外遠遠傳來。
“藺希文,你徒弟托我來向你求援了!”
中年儒士眉頭微皺,旋即看向天邊,只見一道流飛快襲來。
“李渠?”
不過他并不在意這個,而是在意對方說的話。
“李渠,你在哪里看到見意了?”
“老夫大老遠跑過來給你送信,你小子居然一口茶水都不給。”
一道微胖影從天空中落了下來。
不過他也知道況不同,當即道:“在玲瓏鬼市,當時你徒弟後面還跟著一個筑基前期修士……咦,就是這個人,你們已經知道了?”
微胖老者詫異地指著石流掌中的水鏡里王魃的面孔道。
中年儒士聽到筑基修士,雙眸微微瞇起:
“剛剛知道,不過也不算晚……”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中年儒士忽然面一變!
“見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