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西西悄然無聲地挪到了景鈺面前,很顯然剛才已經聽到了二人的談話。
景鈺笑著看向兒。
原本寂靜的房間里,西西充滿稚的聲音,打破了靜謐氛圍。
“媽媽,我想哥哥了,我想回去找哥哥。”
小姑娘忽閃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里滿是期盼與。
那模樣,任誰見了都難免心生憐。
然而,卻全然未曾察覺,自己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景鈺聽來,卻似一記重錘,砸在了的心口之上。
景鈺的形猛地僵住。
原本正準備拿起茶杯的手,就這樣尷尬地懸停在半空之中,微微抖著,纖細的指尖輕輕。
致秀的面龐,也在這一瞬間盡失,變得如紙一般慘白。
微微張開,卻被一無形的力量去了發聲的力氣,只能徒勞地保持著言又止的姿勢。
幾縷發從的耳側緩緩落,凌地附在那毫無的臉頰上,愈發襯得的臉慘白如紙。
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下意識地握在前,十指不自覺地相互絞纏、挲著……
可那源自心深的抖,無論如何努力,都始終無法止住。
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其中不停地打轉,忙不迭地仰頭,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回那即將洶涌而出的淚意。
景鈺不知道怎麼跟兒說,可能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西西向來都是個極為懂事聽話的孩子。
自從離開賀家之后,盡管的年紀尚,可在心靈深,也約約地明白,爸爸和,對媽媽做了不好的事。
而爸爸和媽媽之間,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西西從來沒有在景鈺面前主提起過賀城軒。
哪怕是跟著景鈺從老宅輾轉來到這陌生的海島,無論是居住的環境,還是生活的條件,都遠遠比不上從前那般優越奢華。
但西西卻從未有過一句怨言,每天都開開心心地度過,這一切,讓景鈺一度以為西西已經適應得很好了。
兒是的鎧甲,也是的肋。
一直覺得西西還小,有些東西等長大了再跟講。
可如今,景鈺才驚覺自己實在是太過天真稚。
自己作為一個歷經世事、努力維持緒穩定的年人,都還會時不時地陷回憶,難以自拔。
更何況是西西,這個從出生起便養尊優,從未經歷過任何挫折磨難的小孩呢?
從賀家搬出來,到西西落水,再到那天夜里被人綁架……兒跟著自己經歷了太多小小的年紀不應該承的。
景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極力平復著心的波瀾,而后緩緩蹲下來。出雙手,輕輕地握住西西的肩膀,努力地想要出一笑意。
只是,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幾分,聲音里更是帶著難以掩飾的哽咽與抖:
“西西,咱在這兒也好的,哥哥…… 哥哥那里太遠啦。”
每說出一個字,都好似在那尚未愈合的舊傷口上又狠狠地撕裂一道口子。
過往與和城軒之間錯綜復雜的糾葛,以及和兒子分離時那刻骨銘心的痛,此刻都伴隨著咸的海風,在的心底肆意攪。
西西失落的低下頭,沒說話,小腦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巖松聽到西西的話后先是微微一怔,臉上飛快地閃過一訝異。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平日里的沉穩冷靜。
只見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西西跟前,姿筆如松,隨后蹲下子,讓自己的視線與西西平齊。
他出寬厚溫暖的大手,輕輕地了西西的頭,臉上隨即綻放出如和煦的笑容,聲音溫和且堅定:
“西西乖,這海島上好玩的可多啦。爸爸明天就帶你去探神沙灘,沙里不僅有漂亮得的貝殼,還有一群群可的小螃蟹躲在沙里。咱們可以一起去把它們抓來,然后比賽,看誰抓得多,好不好?”
說著,他微微抬眼,看向一旁的景鈺。
目匯的瞬間,他看到了眼里的慌和哀傷。
而后,他又將視線重新落回西西上,那眼里此刻已是滿滿的寵溺:
“至于哥哥,咱們可以拍好多好多島上景的照片寄給他呀,讓哥哥他們也瞧瞧西西在這兒過得超有趣。等爸爸下次休假,再陪你一起回海市看他們,好不好?”
李巖松邊說邊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巧致的貝殼手鏈。這是他之前出海時撿到,又手工制的。
他輕輕拿起西西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將手鏈戴在的手腕上,溫地說道:
“這是大海送你的禮。”
“真的嗎?”西西好奇的說道:“可是它為什麼不直接送給我?”
李巖松笑著回答:
“你昨晚睡著了,所以它沒醒你。”
言罷,他站起來,一只手自然地牽起西西稚的小手,另一只手則順勢攬住景鈺的肩膀。
西西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奇地盯著手腕上的貝殼手鏈,小巧的手指輕輕撥弄著,貝殼相互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好漂亮呀,爸爸!”
西西開心地歡呼道,臉上的霾一掃而空。
小孩子的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景鈺看著西西興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知道西西還小,很容易被新鮮事所吸引,可自己作為母親,卻不得不面對兩個孩子分離的現實,這讓的心猶如被千萬針扎著,疼痛難忍。
想起在賀家時,一家人也曾有過短暫的溫馨時,兩個孩子的歡聲笑語還在耳邊回,如今卻只能為遙遠的回憶。
李巖松察覺到景鈺的落寞,他輕輕拍了拍景鈺的肩膀,又對西西說道:
“西西,你先去旁邊玩會兒,爸爸和媽媽說會兒話。”
西西乖巧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旁擺弄起自己的貝殼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