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鈺豎著耳朵聽著,起初只覺名字有些耳,眉頭輕蹙,凝神細想了一瞬。
驀地心頭一驚,這居然跟自家弟弟景城是同一所學校!
還未等從這份訝異中回神,陳宇又笑著開口道:
“貝正奇那會兒在做留學中介。”
接著,陳宇就像是順口一提:
“我來這里做生態調研。”
很合理的解釋,語氣自然流暢,仿若此事再尋常不過。
藍荔一聽,樂不可支,眉眼彎彎,笑聲爽朗:
“你居然選擇了學理科?我還以為你會當個政治或者歷史學家呢・・・”
歪著頭,目里滿是回憶的,開始調侃起陳宇來:
“記憶中的咱們的班長,那績在咱班可是拔尖兒的優異,而且小小年紀就滿腦子家國大義,思想覺悟高得很嘞,通俗點說,就是個十足十的‘憤青’,從小就立志要報效祖國,怎麼如今轉了,了科研分子咯?”
陳宇被這番打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頰微微泛起一抹紅暈,撓了撓頭,靦腆一笑,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仿若又變回了當年那個青年。
待得知藍荔和景鈺都是島上駐軍的家屬后,陳宇原本溫潤的目瞬間亮了幾分,臉上的笑意更濃,熱洋溢地說道:
“真是太巧了!我會在島上待上好幾個月呢,眼下就住在島上原住民經營的民宿里,往后有空可得上門拜訪拜訪你們二位。”
藍荔向來是個豪爽子,聽聞這話,毫不猶豫地大大咧咧比了一個 OK 的手勢,手臂在空中劃過一道利落弧線,口中應道:
“是該聚一聚,別老是說什麼拜訪,多見外呀!”
陳宇笑著連連點頭,目誠摯。
景鈺在一旁自始至終未曾多言,只是靜靜地站著,就像是融周遭風景的一抹影子。
可心底那不安卻愈發濃重,總覺一只無形的手在腔輕輕撓抓。
的視線仿若黏在了陳宇的設備上,反復審視,越看越覺得這些著古怪。
他的遠鏡倍數極高,絕不是普通攝影好者用于觀景的配置。
而陳宇手里拿著的攝像機,各種專業按鍵麻麻,更像是用于準捕捉特定細節的專業材,這對于單純的風采風或者記錄來說,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景鈺心里覺得不安,卻又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回家的路上,景鈺眉頭鎖,拉過藍荔,低聲音提醒道:
“阿荔,你忘了嗎?咱們住的地方屬于軍屬區,可不是隨便能進的地方,管理規定向來嚴格,一般人不能進來。”
藍荔卻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角一撇,說道:
“哎呀,阿鈺,你就是想得太多啦!陳宇他絕對不是什麼壞人,別人我說不準,但他就是個熱國青年,就來家里坐坐,能出什麼事兒呀。”
景鈺不再多言,只是把這件事默默記在了心里。
過了幾天,陳宇依照之前所說,前來拜訪藍荔,手里還一束花,滿臉笑意,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藍荔熱地迎上前去招呼陳宇。
景鈺聽到隔壁藍荔的笑聲,暗暗留了個心眼,放下手里的事跟在兩人后進了屋。
陳宇一進屋,眼睛便開始不自覺地四打量,看似隨意地掃視著屋的陳設,目卻在及墻上掛著的一張駐軍集合照時微微一頓。
那瞬間的凝滯沒能逃過景鈺的眼睛。
幾人剛一坐下,陳宇便看似隨意地舒展了一下,臉上掛著那招牌式的和煦笑容,率先開口打破略顯拘謹的氣氛:
“哎呀,荔荔,這麼多年沒見,你可是一點都沒變,還是記憶里那副熱心腸的模樣!我剛到島上這幾日啊,就聽民宿的老板念叨,說咱軍屬區的鄰里關系那一個融洽,平日里相互幫襯著,日子過得熱熱鬧鬧的……”
邊說著,他微微前傾子,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藍荔,那副神態就像只是好奇家常瑣事的老友。
藍荔被他這通夸贊弄得眉開眼笑,帶著幾分的俏回應道:
“可不是嘛!咱這兒啊,軍民相一直都很和諧,有一次···”
陳宇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點頭應和,目卻在不經意間掃向屋桌上擺放的一份駐軍家屬活通知,角微微上揚,旋即又將視線移回藍荔上,狀似好奇地問道:
“聽起來真是不錯!對了,我看這島上駐軍時常有練啥的,靜還不小,會不會偶爾吵到你們休息呀?我聽說部隊的活安排都湊得很,最近是不是又有啥大行?”
說話間,他眉頭輕挑,眼神里著一探究,手指還看似漫不經心地在沙發扶手上輕輕叩擊著,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景鈺在一旁冷眼旁觀,將陳宇的細微作盡收眼底,心底寒意頓生。
面上卻不聲,角噙著一抹恰到好的笑意,話道:
“怎麼會呢,他們訓練都挑著合適的時段,我們軍屬心里都明白,那是為了保家衛國練本領,只有安心,哪會覺著吵。”
陳宇像是沒料到景鈺會如此滴水不地擋回他的試探,原本掛在角的笑意瞬間凝住,角微微搐了一下,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面也隨之微不悅。
那不悅稍縱即逝,卻沒能逃過景鈺此的眼睛。
景鈺此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陳宇上,不放過他任何一細微的表變化。
心理學里面有一門課程《犯罪心理學》,現在也運用到了刑偵技里面。
通過觀察犯罪嫌疑人的作和神態,來判斷這個人有沒有說謊或犯罪。
景鈺以前雖然從來沒有接過,但今天就是覺得陳宇這個人很不對勁。
陳宇輕咳一聲,試圖掩飾剛剛的失態,很快又恢復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抬手隨意地理了理領,像是要撣去那一尷尬,再度開口時,聲音里卻著一急切:
“妹子,你別誤會,我就是單純好奇,畢竟這駐軍日常訓練也是島上一道獨特風景線嘛,沒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