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的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門口,手指也在膝蓋上不安分地挲著。
景鈺不聲,心中卻愈發篤定,面上依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微微點頭應道:
“你多想了,這島上駐軍紀律嚴明,訓練安排都是機,我們外人哪能隨便打聽呢···”
說著,站起,作輕盈又自然,順手拿起桌上的空茶杯,沖兩人微微點頭,
“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幫你們泡壺好茶,你們慢慢敘舊。”
藍荔沖景鈺笑道:
“就知道你最好了!”
待景鈺轉走進廚房,還佯裝忙碌地擺弄茶,耳朵卻豎得老高,仔細聽著客廳里的靜。
過廚房半掩的門,瞧見陳宇微微側,目再次飄向墻上那張駐軍集合照,眼神的算計一閃而過……
愈發篤定此人居心不良,手下作愈發輕緩,生怕驚擾了客廳里的 “狐貍”,同時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應該如何應對。
當端著茶盤回到客廳時,正瞧見陳宇微微側,手指看似不經意地在手機屏幕上快速,眼神中著一旁人難以察覺的張與專注。
景鈺裝作不經意地走近,眼角余瞥見手機屏幕上竟是一些軍事設施的模糊廓圖。
心頭猛地一震,強下心中的驚愕,臉上依舊維持著平靜,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
放在以前,景鈺可能不知道陳宇手機里的廓圖是什麼,但跟李巖松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耳濡目染,也大概懂一些。
而就在這時,景鈺的目突然被陳宇腕間一塊陌生的運手表吸引。
那手表款式極為獨特,表盤不大,卻有著一圈細致的金屬邊框,在燈下閃爍著冷峻澤。
表帶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高科技材質,韌又實,合在陳宇的手腕上,隨著他手部的細微作,表盤上的藍若若現,似乎在有規律地閃爍著。
這莫名讓景鈺心頭警鈴大作,在巖晶島這個相對閉塞、資流通并不頻繁的地方,這般新奇又著高科技氣息的件顯得格格不。
景鈺瞬間確定,陳宇絕非善類,可心里明白,此刻若是打草驚蛇,陳宇極有可能逃,還會銷毀關鍵證據。
于是,強自鎮定,面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熱地招呼陳宇喝茶吃糕點,好像什麼都沒發現,心里卻在急速盤算著對策。
此刻的景鈺掌心早已被汗水濡,黏膩得難。
的視線頻頻掃向門口,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心中無數次涌起沖出去打電話人的沖,可只要目落在毫無防備的藍荔上,那沖就瞬間被理智死死摁住。
怎麼敢輕易將藍荔,和這個陳宇單獨留在屋里哪怕一秒?要是陳宇起了什麼歹念,后果不堪設想。
可若是現在把藍荔拉出去告知實,景鈺心里也直打鼓。
藍荔生單純,現在正滿心沉浸在與老同學重逢的喜悅之中,毫無戒備,真能相信自己這空口無憑的猜忌嗎?
萬一藍荔一個不小心走了風聲,讓陳宇有所警覺,那就什麼都完了哈,
更何況,喬宏亮為駐軍一員,時常會將一些工作文件帶回家中理,雖說都嚴守保條例。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那些機文件此刻就靜靜躺在屋某個角落,而陳宇趁著獨之際翻找竊取,豈不是正好遂了他的歹愿?
這份沉甸甸的責任得景鈺不過氣,只能強自鎮定,守在一旁,目如炬,片刻不敢放松地盯著陳宇的一舉一。
好在,陳宇終于慢悠悠地站起來,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看似親切無害的笑容,里說著些場面上的告辭話語。
藍荔全然沒察覺到異樣,熱得過分,一路將陳宇送至門口,還滿臉笑意地大聲招呼著:
“下次再來玩啊,陳宇!到時候我一定把我老公介紹給你認識,你們指定能聊到一塊兒去!”
陳宇笑著點頭應和,眼神卻在轉瞬間閃過一不易察覺的狡黠。
景鈺站在屋,佯裝整理茶幾,余鎖住陳宇離去的背影,直至那影徹底消失在街角,拐了個彎不見蹤影。
才如離弦之箭般飛奔回家,手忙腳地鎖好門,心臟在腔里劇烈跳,仿若要沖破膛。
一刻都等不了,抖著手撥通了李巖松的軍線電話。
電話那頭,轉接的賴書云還是那副冷冰冰、公事公辦的腔調,好似一堵不風的高墻橫亙在前:
“說吧,什麼事兒?沒要事別打電話,首長忙著呢,得有緣由我才能給你轉接。”
景鈺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吐實,只能咬著,斟酌著字句說道:
“我真有急事找他,不方便說。”
賴書云卻在那頭冷哼一聲,心中暗自揣測。
看到李巖松好幾天都沒回家,定是小兩口鬧了別扭,此刻這人火急火燎打電話來,指不定又是耍什麼小子妄圖求和呢……
怎會遂了景鈺的愿?
當下語氣愈發冰冷生:
“別在這兒瞎耽誤工夫,沒什麼事就別打擾首長工作,別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一天天閑得慌!”
說罷,沒有等景鈺再開口,“啪” 的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景鈺握著話筒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下一秒,猛地轉,風一般沖出門去,直奔隔壁院子。
藍荔那輛小巧的電驢就靜靜停在墻角,景鈺顧不上許多,一把拔下鑰匙,雙手攥住車把,抬了上去。
景鈺以前從來沒騎過小電驢,剛一啟,車便劇烈搖晃起來,景鈺的也跟著左搖右擺,雙腳在地面慌地輕點,試圖穩住平衡。
費了好大一番周折,終于找準覺,歪歪扭扭地讓電驢上了路。
行至拐彎,景鈺整個人差點被甩飛出去。好在關鍵時刻,穩住了車子,冷汗卻已了后背。
一路磕磕絆絆,景鈺提心吊膽,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道路,毫不敢分心。
終于,軍營出現在眼前。
可還未等松下一口氣,新的難題橫亙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