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底清楚,他的笑容背后或許藏著無盡的算計,可只要瞧上一眼,便陷了甜的旋渦,難以自拔。
此刻,仿若回到了小時候,俯下子,像只溫順的貓咪般,輕輕趴在邢永元的上,里嘟囔著:
“我們可有小半年沒見了……”
刑永元的眼里沒什麼溫度,語氣無甚波瀾:
“有嗎?”
“準確的說,是五個月零三天……”
說話間,貝姍姍鼻尖輕嗅,貪婪地汲取著他上那獨有的氣息,手臂不自覺地收,將自己與他得更近,想要把這半年的思念,都在這一刻補全。
邢永元依舊面帶笑意,手指輕輕弄著貝姍姍如瀑的長發,指尖偶爾過的臉頰,二人沉浸在這難得的親昵氛圍之中。
貝姍姍滿心期許著,時間能就此停住,讓這份溫永不落幕。
然而,邢永元冷靜的聲音,終究還是打破了這份寧靜。
“好了,姍寶,好孩子…… 起來吧……”
他的聲音溫卻不容抗拒。
貝姍姍滿心不舍,緩緩抬起頭,映眼簾的是邢永元從一旁拿起的一張照片,照片背面麻麻寫著一個人的資料。
目隨意一掃,照片上是一位著白軍裝的男子,姿拔,氣宇軒昂。
貝姍姍微微凝眉,眉心輕蹙,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笑容里藏著無盡的苦。
早該料到的,不是嗎?
邢永元每次召見,何時是出于私?
不過是又一次下達任務罷了。
貝姍姍并未手去接照片,只是用一種復雜難辨的眼神,直直地著邢永元。
眼神里有哀怨,有眷,還有一不甘。
邢永元見狀,微微皺眉,手上卻加大了力道,強行將照片塞進手中。
貝姍姍下意識地,用雙手反握住他的手。
邢永元面一怔,不過瞬間便恢復了常態,角重新勾勒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輕聲問道:
“怎麼,不愿意?”
貝姍姍仰起那張得驚心魄的臉龐,語氣不急不緩,卻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委屈:
“干爹怕是忘了,我如今是賀勝的妻子,多一個景興和的兒子,我已然應付得頗為吃力……”
貝姍姍知道這句話是假的,以的能力和手段,同時應付幾個都沒問題。
只因為不他們,不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虛假意,逢場作戲。
不在話下。
但現在就是想故意推,看刑永元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更想的是,和他多待一會兒。
可即便貝姍姍沒有當即應下,邢永元依舊一副竹在的模樣,他長臂一,攬過纖細的腰肢,將輕輕拉至旁坐下.
上位者的姿態盡顯無疑。
他微微勾,悠悠開口解釋:
“賀勝早已與我們站在同一陣線,至于景家那小子,如今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不足為懼……”
后面的話,他并沒有言明,但意思卻很明顯。
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哪里需要,便往哪里擺.
等到徹底失去利用價值的那一天,或許便會被棄如敝履。
貝姍姍心中亮,可心底深,卻仍存著一星半點的奢。
就像黑夜里的微,雖微弱,卻人難以割舍。
眼眸霧蒙蒙的,蒙著一層薄紗,向邢永元,聲音輕得仿若一陣風就能吹散:
“那既然如此,我能不能……回到您邊?”
邢永元像是聽到了什麼意料之外的話,他微微一怔,目中閃過一不解,繼而若有所思,靜靜地凝視著,良久,才輕聲道:
“讓你待在我邊,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只這一句話,便如同一把利刃,瞬間斬斷了貝姍姍心中那最后一希。
心死,原來真的只在一瞬間。
邢永元這般老謀深算之人,又怎會看不懂的一腔深?
從青懵懂的青春期,到如今風姿綽約,心中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他。
可他卻仿若鐵石心腸,永遠裝作不知,對的心意視而不見,一次又一次,將當作棋子,拱手送人。
不甘、失落、…… 種種緒在心間翻涌糾纏,一團麻,剪不斷,理還。
幽幽地開口,聲音帶著一哽咽:
“能不能抱抱我?”
邢永元眼底閃過一意味不明的笑意,仿若悉了所有的脆弱,輕聲應道:
“當然可以……”
言罷,他出雙臂,將貝姍姍輕輕攬懷中,手掌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溫輕的后背,似是想要給予些許藉。
貝姍姍只覺眼眶一熱,酸之迅速蔓延至整個鼻腔,膨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覺下一秒就要決堤而出。
貪的,僅僅是這片刻的溫。
哪怕明知這溫背后,或許藏著更深的算計。
邢永元卻仿若不解風,在這溫時刻,又不合時宜地提起了照片之事:
“這人是個軍,我探得風聲,他似乎在調查景興和當年的事,你去幫我探探他的口風……”
貝姍姍吸了吸鼻子,帶著點鼻音,語氣中滿是倔強與質問:
“若他當真在查,干爹預備如何?難不要我殺人滅口?”
邢永元神一冷,聲線仿若裹挾著寒霜,卻又輕描淡寫地回道:
“我不軍界的人,但我自有別的法子……”
貝姍姍抬起頭,眼眸霧蒙蒙的,向他追問:
“什麼法子?”
邢永元線拉直,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抬睫盯著的眼睛,直言不諱:
“他不能有子嗣,只要你生下他的孩子,他一樣能為我們所用。”
貝姍姍聞言,仿若被一道驚雷擊中,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反復咀嚼著這句話,心中滿是嘆息。
如何也想不到,邢永元口中的法子,竟如此荒誕。
他以前最多只是讓自己跟那些男人虛與委蛇,逢場作戲。
等拿到他想要的,就能重新回到自由。
這次聽出來了,刑永元是想讓自己和別人綁定一生。
他要徹底把送給別人了。
他真的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