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尋得這洗浴中心一安靜的角落,終于能毫無顧忌地促膝長談。
景城坐在按床上,前傾,雙手握,心里被千萬個問號塞得滿滿當當。
他的雙眼盯著景鈺,目中滿是急切與疑,微微抖,言又止,有千言萬語一腦兒堵在了嗓子眼兒,不知該從何問起。
景鈺看出了弟弟的心思,輕輕拍了拍景城的手背,像是要給他一些安,而后微微仰頭,思緒飄回到了往昔。
“姐,西西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景城率先打破沉默,提到外甥西西,他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個雕玉琢、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的可模樣。
“西西很好,我們都很好。”
景鈺角微微上揚,出一抹欣的笑。
景鈺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將那段塵封已久、驚心魄的過往娓娓道來。
的聲音輕卻又著幾分悲涼,穿越時空,把人帶回到那個驚悚的夜晚。
“還記得那個頂樓餐廳嗎?我那天在那兒,無意間撞見你和貝姍姍……”
說到這兒,景鈺微微頓了頓,抬眼看向景城。
景城面尷尬,張了張,想要解釋,卻又被景鈺抬手示意打斷。
“夜里,可怕的事發生了。有人到老宅,拿著刀我出東西……”
景城聽得目瞪口呆,他瞪大了眼睛,大張,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一直和所有人一樣,以為姐姐和外甥喪生于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
卻從未曾想過,這場看似天災的災難,居然是人為的!
“究竟是誰想害你?”
景城猛地站起來,雙手握拳,因為憤怒,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的膛劇烈起伏,憤怒地吼道。
景鈺見狀,連忙起拉住景城的胳膊,把他按回座位上。
怕弟弟一下子不能接真相,只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些,語速不不慢,像是在講述一個遙遠而平淡的故事。
“這個問題我也一直想不通,直到有一天,我偶然發現爸爸留下來的手表里面暗藏玄機……”
“你是說爸爸是被陷害的?他們想找的就是那塊手表……”
景城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瞬間僵住,片刻后,他的臉上先是出震驚的神,繼而轉為激,雙手抓住景鈺的肩膀,眼中閃爍著希。
景鈺點點頭,看著景城激又欣的模樣,眼中也泛起了淚花。
景城的反應跟一樣,他們的爸爸是被冤枉的,是被迫的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
這份真相,他們背負得太久,如今終于能在彼此面前袒。
雖前路依舊迷霧重重,但此刻,姐弟倆的心卻相依,找到了在黑暗中前行的力量。
景城的臉上還洋溢著剛剛得知父親冤屈、姐弟重逢的喜悅,笑容尚未完全舒展開來,眼角眉梢的欣喜還清晰可見。
可僅僅過了沒幾分鐘,姐姐輕卻如重錘般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景城,你認識陳宇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景城瞬間呆住了,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腦袋短暫地短路了一下。
姐姐的話題轉換得實在太快,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懵在原地,眼神里滿是茫然。
陳宇?他怎麼可能不認識。
在國外留學的那段日子,陳宇時不時就會出現在他邊,一起上課、討論課題、參加聚會,那些畫面一一在腦海中閃過。
只是,景城怎麼也想不通,這和爸爸的事能有什麼關聯?
他滿心疑地向姐姐,眉頭微微皺起,微張,似乎想要問些什麼。
景鈺并沒有等他回答,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只瞧了一眼景城此刻的表,那瞬間的驚愕與猶疑,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弟弟認識陳宇,看來所有的推測都是對的。
可這真相太過殘忍,深吸一口氣,仔細斟酌著每一個字的語氣和用詞,緩緩將陳宇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一開始,聽到陳宇竟然是間諜,景城的臉上立刻出了深深的厭惡和唾棄之,他撇了撇,眼神里滿是鄙夷,低聲咒罵了一句:
“這種人,真是無恥!”
然而,隨著姐姐的講述越來越深,景城的表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他的眉頭先是皺了一個“川”字,接著,眼睛越瞪越大,滿滿的震驚開始在眼底蔓延,也不自覺地張開,形一個小小的“O”形,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聽到最后,他的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崩潰的神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
“你是說……我當年留學的事,就是一場謀……爸爸……是因為我才被那些人威脅……”
景城的聲音抖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里艱難地出來的,他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此刻的他,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里“嗡嗡”作響。
景城下意識地手往口袋里掏煙,想要借尼古丁,來平復一下這洶涌的緒。
可手指剛進去,他才猛地想起,自己現在穿著洗浴中心的浴袍,哪里來的煙啊!
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接著,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撐,緩緩蹲在了地上。
他雙手用力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手指深深陷發之中,額頭青筋暴起,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落……
但還有更糟糕的事沒完。
眼見弟弟緒已然崩潰,景鈺的心里也不好,可是今天必須要讓弟弟直面所有的真相,哪怕這過程如在荊棘叢中行走般痛苦。
蹲下子,輕輕握住景城的一只手,眼神堅定地著他:
景鈺的聲音低沉而凝重,像一道驚雷在這靜謐的空間炸響:
“貝姍姍,這個人很重要,背后的人,就是始作俑者邢永元。”
景城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猛地一僵,眼睛瞬間瞪大,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他使勁地搖了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