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見過今日這位新嫁娘的，漂亮極了，新郎見了恐怕要移不開眼睛。因此逗趣般地遞上了秤桿：“您請吧，也讓我們這群雲州的夫人小姐開開眼，看看趙侯的妹妹長什麼樣子！”
喜娘是調氣氛的好手，不一會兒房里就熱鬧起來。有小孩兒連外頭撒的糖果都等不及抓了，開心的進來說要看新娘子。
坐在喜床上，雙手疊放在前，既張又害，耳也在發燙。
誰知等了許久，眼前也沒有亮堂起來。面前的那雙皂靴卻是先移開了：“各位夫人見諒，前院還有賓客等著，我得先去了。”說罷很快便走了。
只剩下簾子輕輕晃的響聲。
喜娘第一次見這樣式的場面，著急地喊了喊：“噯，這還未喝合巹酒……禮還沒全呢！”急得臉都漲紅了。
趙明宜差點哭出來……他怎麼能這樣呢。
喜娘為了安，也為了圓場，忙笑道：“哎呀，趙侯爺還未走呢，新郎兒定是陪咱們舅爺去了。這樣的場合舅爺可不會放過他，您就等著吧，定給孟大人灌醉了才送回來。”
房里又響起各位夫人小姐笑聲。卻是很面地圓了的面子。
不一會兒，鬧房的都走了。房里立刻安靜下來，自己靜靜地待在房里，梨月走過來小聲地問要不要吃些東西。
“還是不要了……”了自己的肚子，其實從晨間開始便未吃東西，在轎子上只吃了兩個小核桃，眼下得肚子咕咕。可是不能吃。
一會兒他回來看見肚子吃得鼓鼓的，怎麼好呢。
梨月也笑了：“也是，今天小姐是新娘子，那麼好看，可不得先見一見姑爺。等晚一些再吃罷。”而後將果盤到了不遠的小幾上。
卻是等了許久許久，床邊的紅燭都燒了小半截。
不一會兒，梨月又走了進來，小聲告訴：“小姐，大爺走了……”習慣了這麼，如果要論真的，還是得喚趙侯尊敬些。
“這麼快？”
聽見後心里說不清的滋味，口脹脹的，有點疼……就連嫁給喜歡的人，都好像沒有那麼喜悅了。知道他要走了，這些時日他好像很忙很忙，夜間總是要丑時末才能回來，白日他有公務，晚上也難見一面……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呢。
“梨月……”抓著自己的袖子，有點想哭。
最疼的人馬上就要離開雲州。邊換了一個喜歡，卻還不算悉的男人。心中總有些沒有安全。
梨月哄了一會兒。倒不至于讓眼淚染了紅妝。
又過了半個時辰。
窗外的喧鬧聲漸漸停了，孟蹊還是沒有過來。讓梨月去前院看看。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一道腳步聲，輕而沉穩，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聽見梨月‘啊’了一聲。
“怎麼了……”循聲去，只是眼前的蓋頭還沒有掀開，只能在一片大紅中，約瞧見一個男人的影。高大而清雋，走過來時遮擋了紅燭的，在上投下一片影。
的手因為張而握起來，不知不覺咬了自己的瓣，心跳如鼓聲。在新婚夜能進新房的男人，也只有的丈夫了！
大紅蓋頭下的皂靴似乎換了。不是那雙繡雲紋的，沒那麼致，很單調的素面，卻是用的最好的面料。
他什麼時候換了皂靴？
安靜了很久很久，久到的心已經快要張得跳了出來，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喊了一聲：“夫君？”
沒有人回應。
氣氛有些凝滯，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卻是一雙干凈而修長的手掀開了的蓋頭。眼前頓時亮堂了起來。
心跳如鼓，臉紅了一圈，只是抬頭間卻讓嚇了一跳，捂著喊了一聲：“哥哥，你，你何時回來了……”梨月不是說已經走了嗎？
兄長只是淡淡地著。
是坐著的，而他立在前，這樣居高臨下的姿勢，讓覺得很有些異樣。尤其是還穿著大紅的喜服，給掀蓋頭的卻不是的丈夫。
“蓁蓁……”
聽見兄長沉沉地喚了一聲。聲音醇厚而低沉，還有些沙啞。
真的很不一樣，說不上來。
他給了一樣東西，放在錦盒里，要收好。乖巧地應了，沒有著急看，只想在他離開前再敬他一杯酒。謝他多年重。
“你給我倒這杯酒，是為了謝我麼？”他高大的形在這間新房里有些局促。
他穿了暗紅的錦袍，這個很襯他，溫和如玉，恰到好的暗讓他看起來更讓人琢磨不了。
“我，我只是想謝謝您……”捧著杯子遞給他。
他目定定落在上，卻沒有接。今日新婚，可是都沒見他笑過。
到最後也沒有喝。
很快離開了。頓了一會兒，放下酒杯，傻愣愣地著他離開的方向，有點舍不得。又匆匆回去打開那錦盒，只見里頭赫然放著一枚印章。
是他的私印。
刻著他的字。溪亭。
眼前恍然黑了一陣，有人在喊，鼻尖也有淡淡的桂花香氣……可是出嫁的時候分明沒有桂花開！那是夏秋的花，是在春天出嫁的！
“小姐，小姐，”耳邊是梨月的聲音。
微微睜開眼，才見現在哪里是晚上，分明是亮堂堂的白天……院里桂花開得很盛。
第37章 仰
“小姐,您是不是病了？”梨月了的額頭，發現也沒有發燙，依然不放心：“要不我讓雲珠去傳大夫？您自從上次病後就一直睡不好。”
趙明宜把的手拉了下來,笑道：“沒事,就是總想起一些事。”
前世一定是了什麼。大哥掀開紅綢的那一刻看的眼神，看不懂，過那雙如冷雪一般的眸子,好像察覺到他要跟說什麼。
要說什麼呢？
為什麼又沒有說。
想不明白，只希這場夢能做得久一點，再久一點，或許就能探究出來了。
“梨月，我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站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發現院里的桂花落了一地,有丫鬟拿了陶罐去摘干凈的，說要給做桂花餅吃。
“我打聽好了，書房的夏月說老爺前幾日從管事媽媽那里要了個丫頭,也不知道帶到哪里去了，就是沒見回來。我又讓前院的張六去瀛海樓逛了一圈，才發現那丫頭從樓里出去買胭脂水。我看就是買給相寧的。”梨月低聲道。
“您要怎麼置？”又想起上次小姐面無表地拔了頭上的簪子，讓人把相寧送到莊子里去。
那一點都不像。
是趙家心腸最的小姐。
誰知趙明宜扶了扶窗沿，輕聲道：“我不能再留了，你*幫我找人……”
梨月心里咯噔一下。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未盡之意：“除掉容易,可是若是被老爺發現了怎麼辦？”
“那就把事做得像意外。”目淡漠地看向窗外,桂花的香氣很濃,連帶著夏日溫熱的風里都帶著香。的手卻很冷。
這應該是前世今生，第一次手上染吧。
這覺一點都不好。讓覺得惡心。陳婉那樣一個顛倒是非黑白的人,都沒想手殺。這次卻是不得不了。
梨月聽命下去。
卻是又坐回了椅子上，捧著一杯清茶發起了呆。那父親呢？可以對相寧下手，卻不能對父親做什麼？可是父親明明一點都不無辜。
又茫然了起來。
六月的時候，府里又發生了一件事，雲珠摘完桂花過來跟說：“五小姐這些日子都不曾出門，老太太也氣，沒有管。誰知今早丫頭端了早食進去，發現五姑娘打碎了茶盞，用瓷片割了手腕。”
“怎麼會這樣！”趙明宜覺得這一點都不像這位姐姐。卻又覺得合理。
慣是好強的，可是前些日子鬧出了些閑話出來，王夫人也沒留個準話就走了，肯定氣急了。可是用碎瓷片割手腕，這是用命在威脅老太太。
“聽說沒出什麼大事，只是破了點口子，五小姐應該也是害怕的。”雲珠道：“您要去看看嗎？上回讓婆子傳您跟那位公子的事，也太讓人惡心了，這回刀子扎在自個兒上，也終于知道會痛了。”
趙明宜卻是在想，明湘終于還是要嫁到王家去的。其實王家的家風很不錯，王夫人也是個和藹的婆婆，前世明湘嫁後們見得，不過想來應該也是過得不錯的。
不知道人是不是命里有定數，明湘在家有祖母小心捧著，出嫁後也不愁什麼。在閨閣的時候父親對頗有微詞，後來千般萬般喜歡的人，對也不好。
只希這輩子不要再與他有什麼糾葛。見都不要再見了。
“我去看看五姐姐吧。”放下手里的棋子，起讓雲珠給梳妝：“從前都是看我的笑話，也該我看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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