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他都覺得他年長一些,總該多幾分經驗,偶爾會以過來人的份告訴他怎麼做會更好。他也會靜靜地聽他說話,有時也會采納他的意見,似乎是聽從他的。
可是他走得太快。
已經到了他要仰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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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廂,林氏正在房里理宴後的事,還有一些莊戶跟商鋪的銀錢沒有結清,得打理完。不曾想就在這時,張媽媽過來稟:“咱們在錦州的莊子,有個婆子過來求我,說想見您一面。”
林娉頭也未抬:“可說有什麼事?”
“這倒沒有……不過是當年您邊的老人了,就是那個姓劉的媽媽,男人在咱們的藥鋪做掌柜,這個媽媽當年還給六小姐接生過。只是年紀大了,子骨不行,想去莊上養病。您應允了。”
“竟是?為何不早說,快快讓進來。”林娉讓張媽媽去請。
這個姓劉的僕從是當年從林家跟過來的,做事妥帖,幫在趙家站穩了腳。來求見,林氏還是要給這個面子的。
門上響起打簾子的聲音。
張媽媽引著劉媽媽進來。劉媽媽穿著灰綠的褙子,底下的子是暗紅的,用料也好,氣看起來不錯,只是不知是不是有什麼愁緒,面不太好看。
見了林氏先喊了一聲:“小姐。”
張媽媽笑了起來,說還是老樣子,跟著夫人從林家出來的都下意識地喊閨中尊稱。林氏也笑:“好了好了,快去讓人上茶果來。”轉頭又問劉媽媽:“你這回來見我,可是遇著了什麼難?”
劉媽媽干干地笑了一聲,心里早就急了一鍋粥,卻是不能表現出來:“也沒有,只是許久未曾見您,想您跟小姐。年紀大了,看著邊人來來去去,不免傷。”
林氏便陪著說了會兒話。
好一會兒,劉媽媽才小心翼翼地打探:“六小姐前兒打發到莊上的那個相寧的,不久前不見了,也是老奴大意沒看住。我這回來,也是特意來向您請罪的。”
“嗐,這也不能怪你。”林娉喝了口茶:“遇著二老爺了,說要給名分,抬了做妾。也是孽緣,怪我沒早打發了,才讓蓁蓁臟了手。”
劉媽媽心下大駭:“在二老爺那里!”頓時眼前發黑,額頭冒汗,心也跟著抖。
這可要出大事了!
這妮子要是把醉酒後說出來的事,說給二老爺聽,或是傳到趙家其他主子耳朵里,那自己在太爺那里就是個死人了……林氏也不會放過。
這可怎麼辦!
“你怎麼了,這麼熱麼?”林氏見額頭出虛寒,關懷地問了一句。想想也不應該,這屋子背,夏日很是涼快,何況如今才六月。
“沒,沒什麼,老奴這些日子子泛虛,還在吃藥呢。就冒冷汗。”劉媽媽編了兩句搪塞過去,心里卻咚咚咚跳個不停,又問:“您可知相寧如今在哪兒?走前還了我兩個銀鐲子,我可得找去……”
林娉顯然不知。
劉媽媽心下更慌了。這件事只要抖落出來老太爺那邊就饒不了……當年是太爺把六小姐給的,當然要死守住這姑娘的世,只當趙家的姑娘來養。真的六小姐是早產兒,生下來就沒了。
林氏先前落了一個孩子,這個再出事,估計也活不下去了。為了夫人也得答應這件事。
“那,那我便不擾夫人,先下去了。”沒打聽出來消息,只能按捺著先走。
林氏讓人送。張媽媽引出去的時候問這麼不多坐一會兒:“好不容易來一趟,你還沒見過六小姐吧,小姐這會兒在桐花閣,不若我引你去看看?好歹當年姑娘出生的時候,是你抱出來的。”
劉媽媽更慌張了:“不,不用了,我這心里頭悶得慌,老病犯了。可別染給了小姐。”
張媽媽遂不再勸。
天暗了下來,月亮漸漸爬上了樹梢,散出瑩潤的澤。梨月正在給小姐鋪床,一邊鋪平了被面,一邊問趙明宜:“五小姐真的會跟王家定親嗎?”
趙明宜正坐在妝臺前,雲珠在給通頭發。
“自然是會的,不然趙家的臉面往哪擱。”當初好在是明湘讓婆子傳的,只在下人里傳了開來。若是在河間的夫人太太里頭傳開,說不準也是要嫁到孟家的。否則議親也會很艱難。
梨月皺了眉:“王家真是很不錯了……您得嫁個什麼樣的,才能比過五小姐啊。”
似乎對此很有執念。
趙明宜笑:“那很難了,王家的家世在河間府,也沒幾個能比得上的。”倒是真的認真想了想:“除非還是王家,不然就只能是大哥了。”
有誰比得過前世的趙總督呢。
三十歲的封疆大吏,真的很有風采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有他哥哥那樣的風姿。
第38章 欺負
六月下半旬的時候,王家一位夫人新添位公子,辦滿月酒。筵席是母親帶著明湘去的,老太太特意沒讓林氏把帶過去。就是為了探探王家的口風。
宴上王夫人笑得和和氣氣,卻沒提起這回事。直到席面都要結束了,有幾位當時在在場的夫人,問趙家跟王家是不是好事將近。
“你也知道,那些夫人太太湊一塊兒,總要有一些說頭。上回你姐姐那件事兒還沒過去呢,他們就又拿了出來……實在是。”林娉在給兒看裁賞的料子。是給及笄用的,所以難免選得細些。
“所以王夫人今天過來找祖母,是為了談五姐姐跟三爺的事嗎?”趙明宜正站著,任由張媽媽拿了布尺給量腰。
林娉道:“就是為這個事來的。若是談得順當,說不準過些日子就能定下……”
又不說了,接過張媽媽手里的布尺,自己兒量了上圍。戴著翡翠戒指的手輕輕地過了一下的背,忽而頓了手,喃喃道:“得叮囑針線房以後做裳給你放上兩寸。”
趙明宜看了看母親,低低頭,才發現林氏在看什麼,臉一下子紅了:“肯定是因為我長高了一些。”
其實不僅長高了。這幾天夜里總睡不著,前漲得疼,只要翻或者側躺,就能明顯覺到不舒服。記得前世的時候,還為此苦惱過,尤其是明湘出嫁那天,記得清清楚楚,忠伯家的爺在背後跟同窗調笑,說人長得纖細,上面兒卻鼓鼓的。
後來大哥讓人打斷了他的。
雖然很解氣,可是不再敢穿輕薄的裳了。又讓梨月拿了布纏了起來。
也一直不懂,為什麼男人都對姑娘的有著那樣大的,喜歡孩兒纖細的腰,薄薄的背,還有滿的……又親又咬。房事對來說很痛苦,從來沒有從中過歡愉。
所以對男人的也沒有探索的。
最好不要再長了……
林氏見兒皺著眉,似乎看出了的煩惱,問:“怎麼了,可是疼了?”
這怎麼好意思說。笑了笑,又問起林氏別的來。父親沒有兒子,這兩日又在準備著納妾,母親看起來似乎想要過繼四房的承玉。
林氏聽見問,神暗了暗,沒有接的話。
等林氏午睡的時候,張媽媽想了想,還是把小姐帶到了廊下,小聲與道:“夫人其實病了……”
“病了!”趙明宜忽而心慌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呢,我方才見著還覺著好好的,母親氣也無很大變化。”
張媽媽嘆了口氣:“是心病……您知道的,夫人之前落過一個孩子,後來有了您才好起來的。只是心一直不好。”說罷又皺起了眉頭,猶豫許久,才道:“老爺萬事不管,家里的事都堆在夫人上,夫人也不住。”
上月夫人其實是有過繼承玉爺的念頭的。這個月不知為何又淡了。
有一個令自己都心驚的猜測,夫人或許是不想再跟老爺過下去了!只是礙著小姐還未定親,放心不下,才一直拖著,拖到現在,弄出了心病來。
這些又怎麼能跟小姐說呢,還這麼小,也幫不上什麼。
張媽媽嘆了口氣,說了兩句就進房里伺候了。
趙明宜愣愣地看著甩的門簾,忽而想,是不是母親從這個時候開始就出了問題。心病怎麼會不影響呢?立馬讓梨月去打聽林氏近來的事。
梨月很快回來了。
“夫人這半月來不大見管事,也不出門,上一次出去還是王家的滿月宴,後來就再沒有過了。也不太,每每午時傳的飯也是只用了兩口就不再吃了。”
“老爺這幾日一直在瀛海樓,沒有回來過。夫人一直是知道的……連架都不大吵了。”
也只有今天讓人給兒裁賞,林娉才出來親自看了看。
“梨月,我該怎麼辦呢。”坐在椅子上,心里沉沉的,忽然很迷茫。可以除掉相寧讓不會再對母親造威脅,也可以說林氏過繼承玉穩住自己的地位。可是不知道母親的心病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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