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這次了。
為什麼這段時日總是有意無意要與拉開距離呢。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做錯了什麼?
先去給林娉熬了藥,送去了母親院里。張媽媽給打了簾子,進去的時候林娉正在看賬本,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藥後將手里的冊子拿了過來:“娘怎麼看這個,您還在養,看這個太傷神了。”
“你怎麼把我當作一個玻璃人兒了呢。”林娉笑了笑,利落地將送來的藥喝了,又拿起了那本賬冊。
趙明宜道:“您不放心給別人,那不如我來給您看吧。”說得很認真。
“你會看?”林娉半信半疑。
“您就瞧著吧,我會的。”趙明宜將那賬冊搶了過來,放到一旁:“等我做好了,過兩天給您送過來,您就好好養病吧。”
說了一會兒話。
這姑娘心不在焉的,林娉看得清清楚楚,問怎麼了。
“是哥哥,我總覺得這些時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總是讓我先離開……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安安靜靜地吃過一頓飯了。”心中沒有什麼別的,說話自然也坦。
林娉一開始聽見還有些心驚。哪有人家的兄妹是這樣相的,大多數人家都講究七歲不同席了,不在一出用飯是很正常的事,哪有這樣黏黏糊糊的。對大爺的依賴似乎已經有些過了頭,不太合時宜了。
可是看著兒說話時的勁兒,看起來又無比坦自然。一時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這有什麼的。”林娉把摟在懷里,低聲地教:“若你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便把心里的話直接說出來吧,有些時候直說比拐彎抹角的試探要好得多。”
想了想,點點頭:“我知道了。”
出了門。
方才熬藥汗了,便先回房里換了裳,出來的時候正撞見梨月在喂那鴿子,笑道:“我見你今兒喂了許多回了,它肚子都鼓起來了,你莫要再喂了。”怕再這麼下去,這鴿子得給他們養死。
梨月手一抖,谷子灑了一地,面難。
趙明宜道:“怎麼了,愁眉苦臉的?”走過去將那小陶罐撿起來。
“小姐,我太不小心了,今兒早我出去了一趟,一個沒注意,房里的那張信紙讓丫頭扔了,找不見了。”興許那丫頭以為是廢紙,便自作主張地幫扔了,也是好意,只是好心辦了壞事。
“這鴿子也養好了,那信咱們還幫忙送麼?”
趙明宜想了想,也終究不想拖,便回了房里提筆寫了一張小箋。也沒寫別的,只說鴿子飛迷了路,到了這里來,信弄丟了。又說了信本來的容。
能做的也就這些了,遞給梨月:“你把這個綁上去,能飛到哪里,就看它的命運了。咱們也管不了太多。”
梨月聽的去了。
趙明宜卻是獨自往趙樞的院子里去了。他們住的地方是挨著的,穿過夾道,一個紫竹園,很快就到了他的窗下。
支摘窗是打開的,往里探了探,卻沒見著人,才推開門往里走去。正對的是一張紫菱畫幾,兩把椅子,轉過往室走去,簾子落下發出細碎的聲響。
屏後約有一道影,緩步走了出來。
“哥哥。”高興地喊了一聲,正要抬步往里去,卻見一高大的影從屏後走了出來,形頎長如玉,只著了一面的白,是襕衫樣式的,卻是更松散些。看著是才醒的樣子。
趙樞正隨意系了系帶,才聽見有人進來,方才未出聲,便以為是劉崇。
這才發現進來的是這姑娘,眼下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張了張要說什麼,頓了許久才緩過神來,立刻背過去。
趙明宜都不知道說自己什麼好了……是不是太不避諱了,都撞見過兩次了。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都有些牽強。
“我,我晚些時候再來吧。”臉紅得發燙,轉就要走。
趙樞卻坐了下來,自顧地倒了一杯茶:“再晚天都黑了。你有何事,現在就說吧。”他坐在太師椅上,強撐著沒有去換裳,就這麼坐著與說話。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幾日前他未告知一聲便匆匆去往了奉京。分明覺得自己已經冷靜了下來,可以理好這些時日產生的不該有的……
趙明宜頓了一下,心中惴惴不安,卻還是轉過了來。卻發現他并沒有去換裳,還是那綾白的長衫,說話都不自在了,也是強撐著,梗著脖子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疏遠我呢……你已經很多次讓我離開了,可是我們本來能見的時間就不多,為什麼總要我走呢?”
“哥哥。”認真起來,直直地看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啊?”
學聰明了,不再像從前那樣不依不饒地說許多話,而是表達了自己的訴求後,只看著他,一點都不讓他有回避的機會。
的眼睛潤得雨後的山林,蒙上了一層深深的霧氣,又委屈又迷茫。再加上上這碧的裳,清新秀雅,站在那里俏生生的,直勾勾地看著他。
趙樞挲了下手里的杯盞。
沉默良久。
窗外的天暗了下來,下起了小雨,涼風順著支摘窗吹拂進來,卻依然不能掃清趙樞心里的躁意。他終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站起來往里間走去,招了招手:“你跟我來。”
“我教你琴吧。”
趙明宜跟了進去,才見里頭放了一把古琴,就在窗下,正對著窗外碧綠的景。這跟琴有什麼關系?
“我琴,你就會告訴我嗎?”想知道答案。
“當然。”趙樞已經坐了下來,試了試琴弦,富有古意的聲音從琴弦上傳出,悅耳人。
是知道他會琴的,只是*沒有親眼見過,的琴藝是從師那里學的,跟的書法一樣,學得不太好。于是順勢坐了下來,他就坐在後,先幫調了弦。
個琴就能知道答案麼?那似乎也不太難。
跟著他的節奏往下彈,許久不這東西,倒是有些生疏了。
趙樞未發一言,只在後帶著,一弦一音。
窗外的雨急了起來,打在窗下的桂花樹葉子上,發出劈里啪啦的響聲,有時候聽得仔細了,還能聽見水珠從葉子上落下,滴答滴答……
趙明宜看似被他帶著,卻早已無心琴……因為到了後膛的灼熱。那是一種怎樣的熱意呢……就像暑日下暴曬的水,熱意在後,也越來越熱。
心更是慌地跳,一點節奏都沒有了。手開始微,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是的,想要默不作聲地站起來,馬上起來。
琴聲立刻就停了。
趙樞按住的肩膀,沉聲問:“你還想知道嗎?”
“你若想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第71章 栗
他是個斂的人,心緒從來不外放,有時候作為妹妹也不能猜到他的在想什麼。可是這一刻,在他前,就在這樣一個類似于環抱的姿勢下,非常清楚地知道了他的意思。
“我,我……”搖搖頭,腦子開始發沉,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哥哥在說什麼呢?我有一點聽不懂……天要晚了,我該回去了。”了肩膀,想掙他的懷抱,聲音都在發抖。
怎麼會這樣呢?不是猜錯了嗎?
怎麼會是真的呢。
的表已經出賣了。趙樞知道,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瞬,趙明宜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一息的時間都沒有,懂他的意思。
起就要跑,趙樞立馬攔住了,將圈在懷里,克制地蹭了蹭的耳畔:“蓁蓁,我本來也不想說的……本來也不該說。是你問我的,我不能裝聾作啞,你既想知道,那我便只能告訴你實話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的。”灼熱的呼吸打在耳朵上。
“我,我不知道的。”這個姑娘在他懷里,手心撐在他前,想把他推開。只是這點力氣如何能掙呢,只能不安地,黑乎乎的腦袋不住地蹭著他的下。發燙的掌心也有些抖,好像不知道往哪里放似的。
的心跳得越來越快,鼻間都是他的氣味,不是平日里那種清淡的薄荷的味道,而是很濃烈很濃烈的,異的氣息。這種覺讓太陌生了,下意識地就想跑。
可是他的手已經將按住了。
“趙樞!”這下是真的慌了,手都在抖,卻是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圈在前的手忽而便松開了。
陡然失去束縛,懵了一下,甚至都忘了要跑。掌心麻麻的,方才按著的地方太燙了。
他松開了,平靜地坐在禪椅上,額頭滲出一層細汗,抬眸定定地看著,眸深沉。
“怎,怎麼了?”有時候也恨自己腦子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反應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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