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久沒見過皇伯父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年眼中充滿了委屈。也滿是迷茫。
趙樞看見他手上的傷,目也不由得冷了下來。
面上卻是不顯。
“你過來我這里可有人知曉?”他坐了下來。
朱寧玉點頭:“母親的忌辰正逢皇伯父病重,我無法離宮,前幾日太後娘娘準了我到永寧行宮祭拜。”他剛從行宮出來便直奔薊州,一刻都沒有停歇。
那能平安無事到他這里也算是他命大了。
趙樞道:“你休息幾日,冬獵之前我送你回宮。”他很快也要趕往京師一趟,朱寧玉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朱寧玉一聽能在這里休息,高興起來,只是想了想才道:“我在這里會不會不合適……”
一個看起來即將失勢的宗親王爺,在薊州這樣的軍事重鎮,簡直就像活靶子。明晃晃地告訴眾人他跟臣下有牽連。
“你這時候知道想了,來的時候怎麼不思量清楚?”趙樞看了他一眼,語氣有幾分嚴厲。
朱寧玉低下了頭。
“行了,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安排好的。”
座上那位好好的時候沒人敢放朱寧玉出來。如今那位不好了,立刻便松了口,不說別有用心他是一點都不信的。
他也不敢這時候放他一個人回去。
趙樞吩咐劉崇:“傳出消息,殿下心憂皇上病,途經薊州清音寺偶遇主持講經,心有所,特留下抄寫經書呈供佛祖,為陛下祈福。不用特意聲張,傳出去就行了。”
劉崇應聲而去。
不過一會兒,門廊下果然有個丫頭匆匆過來,進門正見夫人在梳妝,笑著行了個禮。把劉先生待說的說清楚了:“是京師過來的,高文邠高大學士的公子……如今在花廳呢,劉先生說他興許要在我們府里下榻,會待幾日。”
“高大人家的?”趙明宜有些困。
那劉崇為何說是一位貴客呢。
高文邠的公子卻也貴重,在薊州卻也實在稱不上貴客。應了下來,讓梨月派人去灶上看著,順帶去問問那位小公子邊的侍從,看看有什麼忌口的或是不喜歡的。
梳好發髻,換了裳便往花廳去。
看見廳外排開的侍從,路過的時候只覺有人盯著,抬眸便見兩個面容白凈的男子守在門前。兩人抬手攔了,正要盤問。
正疑著,聽見門傳來一聲年音:“大膽,還不讓開,這位是夫人!”
年聲音有些沙啞,只是依然宏亮有氣勢。
趙明宜順著隔扇往里去,正對上一雙清明的眼睛,十分的斂的目,掃過來的時候很有氣勢。只是這雙眼睛的主任卻令有幾分驚慌。
這哪里是高大人的公子。
分明是宗室的殿下!
在滄州大音寺遇見過。
年看見也有幾分怔愣。朱寧玉只知道先生娶了妻,卻是害怕冒犯,不敢多問。他記得。放下手中的傷藥迎了上來,喊了句夫人。
趙明宜笑了笑,回了一禮。
朱寧玉有些不自在,頓了一會兒才道:“先生今日不休沐,所以先走了……我在這兒要叨擾夫人了。”他抿了抿,後面便不知說什麼了。
他不便表明份,自然就是有顧慮的。便也不破。
還是個孩子。手里的傷藥放下了,袖子卻沒擼下來,出青青紫紫的傷痕。另一只手上的布巾纏得歪歪扭扭。
看著皺了皺眉,有些心驚:“這是怎麼弄的,不該這樣上藥才是。你這樣綁著,氣不通,過幾日淤會更重的。”他不疼嗎?
“我讓人去給你請大夫。”要喚梨月。
朱寧玉不讓,他不喜旁人近,對待宮外的人都小心翼翼。也不想麻煩,自己是上好了。
問了他的飲食,最怕他有什麼忌口的東西,都一一問清楚了。朱寧玉對沒有瞞,說得很清楚。後來沒什麼可說的了,他以為要走,卻見找了剪子又折了回來,皺著眉把他好不容易纏好的紗巾剪了。
“你這樣不行,晚上你的手淤就更重了,到時候你想抬都抬不起來。”
“不用,它自己會好的。”
朱寧玉看著使剪子,差點跳了起來。
趙明宜才發現他對這東西特別敏,心中立馬有了猜測:“你的傷,是剪子剪得嗎?”
朱寧玉沉默,按捺下心里的驚慌,又坐了回去,沉聲道:“多謝夫人,我不了,你繼續吧。”他安靜地坐著的時候,真的當得起天潢貴胄四個字,金堆玉砌出來的人,睫底下著的是數不清的惶恐不安。
見他沉默,心知自己是猜對了。
心口一。
小心翼翼地了他的頭。
朱寧玉睫了。忍住了沒手。
下午的時候讓人做了荷葉,盯著時候往灶下走了一趟,誰知道朱寧玉在廊下看見了,也跟了上來。他聞見了香味,只是他沒有那麼興趣,只是跟著,看看這個子平日里都在做什麼。
“高爺跟著跟著我做什麼,可是有什麼不習慣的?”中午安排了細的飯食,沒想到他沒什麼胃口。
“沒什麼,我想看看薊州的荷葉是怎麼做的,我跟夫人一起去看看吧。”
他沉默。
不知要怎麼說。
難道要他說他想看看這位夫人有何過人之,能讓先生喜歡嗎?
在他心里先生是很難親近的人。
朱寧玉做夢都沒想到他會娶妻。
“荷葉的做法都是一樣的,你若好奇薊州的風,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別的。”
朱寧玉見笑盈盈的,一時愣了神,只好跟著去。
傍晚的時候給朱寧玉換了藥,大片的青紫,還有凝痂的傷口,忍不住問他疼不疼。
怎麼會不疼?
朱寧玉卻不會在面前出脆弱的一面,他深知自己的份:“夫人還是上藥吧,多謝您了。”心中難免了一下。
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疼不疼。從前他母親還在的時候,也總是這樣關心他。後來就沒有了。
的手法練了很多。
晚上府里各都點了燭火,門前亮起了燈籠,飄忽的燈影兒重重疊疊,分外好看。馬車迎著前門的石獅子停了下來,趙樞回府後方問起朱寧玉的狀來。
給他了外,說道:“他一個小孩子,手臂怎麼會弄那樣,我看了都嚇一跳。”
“而且他似乎很不習慣旁有人,明明有侍從在門邊候著,他還要自己上藥,弄淤了也不管。”覺得這個孩子在某些方面很執拗。
趙樞嗯了一聲,換了輕便的長衫,坐到窗下喝起茶來。
“他謹慎慣了,這是好事。”
可是既然謹慎,為何又讓上藥呢。
思慮著那些疤痕,忽然想起一件別的事來,走上前拉開他的手臂,依偎到他懷里:“你一定要小心,京師肯定馬上就要了,那個時候……”頓了頓,總覺得前世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那個時候我在雲州,聽說京師出了事,宗室有兩位世子在冬獵的時候落了馬,死傷皆有,我不知道陳王殿下是不是也卷進去了。”
“你一定要小心。”倚靠在他肩上,心跳止不住地變快。
趙樞將攬進了懷里,面也變得凝重起來:“我知道……”
冬獵是什麼樣的,應該沒人比那個人知道得更清楚了。
知道趙樞要用他把控局勢,只是依然忍不住地心慌。
孟蹊那個人,心思很深沉。
從來都看不他在想什麼。
第115章 興致
朱寧玉是個很斂的孩子。他很出孩子氣的一面,更多時候都是端著的,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他現在年歲還小,做出來有幾分刻意。
可是現在已經能從他上窺見以後的樣子了。
天潢貴胄,渾然天的氣質。
“夫人的字寫得有些勉強了,您跟先生在一起的時候,他會打您的手心嗎?”他繃著臉,靜靜地看著這位師母列的采買單子,白皙秀氣的面龐皺了起來。
廳中落下墨的子有些訝然:“這怎麼會,這是從來沒有的事……他打過你嗎?”小時候寫的字拿給兄長看,原先離得遠的時候他也就看兩眼,不發表任何意見。後來關系近了,他每回都接過來看上好一會兒,雖也會皺眉,卻是都將寫得好的地方圈點出來,總是夸贊居多。
他也會打人手心嗎?
朱寧玉很難得地出一個艱難的表,憋了半天才道:“也沒有,先生當然是教導為主。”
怎麼會不打,他現在想起那段日子都直皺眉頭。
那個時候趙大人年紀是十分地輕,又剛從翰林院出來,教導他的方式跟溫和沒有半點關系,字寫得不端正了,文章有了不好的句子,他都是直接打的。打完跟他說應該怎麼改正,讓他重新一遍又一遍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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