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也折磨人,卻讓他在短短兩年進學的時間,積累了深厚的功底。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先生也不總是嚴厲的。
“那先生有教過夫人書法麼,您知不知道，先生的隸書寫得很好，我現在寫的就是他教我的。皇伯父在這方面夸獎過我很多次。”當然也很嚴格，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他實在是苦不堪言。
趙明宜看出來了。
這孩子的目很有幾分晦，從前想必在那位手里吃過些苦頭。
“也教過的，我也練了很久，只是我學不來這種書法，後來臨的是衛夫人。”
朱寧玉終于松了口氣。
他就知道，先生是個鐵面無的人，他們都是一樣的。
見他又高興地過來看吩咐人采買，趙明宜這才知道應該沒有說什麼傷害到他的話。小孩子看似老持重，有時候卻在某些事上格外地執拗。
下午的時候他跟著去查看料鋪子，從長山路跟到十二街。
“你若是累了，不如就先回府吧。”見他的臉凍得通紅，想也知道他不適應這里寒冷的氣候。畢竟剛來的時候也著實有些不適應。
“我不累，我跟著您去吧。”他很執拗。
趙明宜沒再去查看鋪子了，專心招待起他來，給他買了糖葫蘆，帶他去瀛海河邊看凍湖里的魚。
“真稀奇，這冰層這麼厚，這魚還能活得好好的。”他跟著去了許多地方，終于流出本該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天真好奇。
“冰是很冷的，只是很厚的冰層下水溫不會太冷。冰面隔絕了地上的冷氣。”
河邊還有人捕魚。
也招來了侍從，讓人開了冰面，鑿冰下網。
朱寧玉看著那深厚的冰層就這麼被鑿開了一個冰眼，霎時瞪大了眼睛，眸中閃現著躍躍試的亮。一下午收獲頗，他問晚上能不能邀請先生一起吃烤魚：“還是夫人去請吧，我是客人……”
“當然可以。”答應得很痛快，微微笑了笑：“只是殿下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為什麼總是跟著我呢？”從朱寧玉不讓侍從跟得太近也能看出來，他是個不邊有人的人。或許更喜歡獨自一人。
可是他愿意讓上藥。
朱寧玉正擰干袖。聞言愣了一下，用力地甩了甩袖子，回答得很讓人不著頭腦。
“夫人跟先生在一起，應該過得很幸福吧。”
擰了擰眉，不知他為何會這樣說。
朱寧玉接著道：“夫人與趙大人朝夕相……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困。先生其實是個很難親近的人。”他是位嚴師，也是個謹正端嚴的人，待人客氣而疏離。還是說得輕了……從前是冷淡到了骨子里的。
他只是想親近他而已。
他想看看先生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會做什麼，說什麼樣的話，試圖從的言語行中剖析出他尊敬的那個人喜歡的樣子。
只是這樣的話，朱寧玉的驕傲不允許他說出來。
“夫人，我們回去吧，今天我很高興。”他平了袖，又端正了面容。轉眼間又是那位金堆玉砌的貴氣公子。
可是他話里未盡的意思，趙明宜聽懂了。
“好，我們回去吧。”
又趕了一架馬車，看著朱寧玉進去後，招手讓萬青送一套干凈的外衫過來。讓他送去給朱寧玉。
從瀛海河抓來的魚都送進了廚房。應那孩子的意思，讓人做了烤魚，晚上在花廳擺宴。
傍晚的時候趙樞回來，竟意外地在房里看見了。他回來換裳，只見那姑娘坐在臨窗的椅子上，看著便是時時盯著隔扇的樣子。只能是在等他了。
他挑了挑眉，走上前去倒了杯茶。
抬手喝了。笑著問：“在等我麼？”
接著將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擁進了懷里，問有沒有想他。
真是……
很容易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臉紅，垂著眼不去看他：“小公子今日收獲了兩條大魚，說想請你吃烤魚宴。”
趙樞將的臉掰了過來：“你跟他何時這麼這麼了，也才兩日，你跟我當初都是廢了許多力氣才在一的。”他說著就要去吻，俯的時候讓來不及有一點反應。
熱帶著的吻讓*的子一下癱了下來。
“別……”
天還沒黑呢。
一會兒還要去花廳吃飯，怕得要死，連忙推拒他。
“不急，晚一些也沒事。”他托住癱的子，猜到的擔心什麼，低在耳邊道：“我不會讓人看出來的……”
抱著進了凈室。
有人送了水進來，里頭氤氳著霧氣，看人的時候朦朦朧朧的。眼睛霎時蒙上一層水氣，著聲兒哀求他。
“聽我的話……”他將的手按向兩邊，俯下來。
哆哆嗦嗦的。在這樣迫的時間，反而繃得更。
“你今天做了什麼？”他哄著下./來，一邊跟說話，一邊了的額發，讓溫熱的臉龐著自己。
現在哪有心說話，眼淚都要落下來了。摟著他的脖子，哭出來的聲兒自己聽著都不像話。
“我列了冬日的采貨單子……”說一個字便要覺上要散了，用力地抓他的後背。
他好像不會痛似的。
抵著的額頭：“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小公子說我的字寫得有些勉強，問我你從前會不會打我的手心。”腳底本沒有著落，好像踩在雲端似的，本來不及思量自己說的話，只想盡快把這陣承不住的浪敷衍過去。
卻不知那人更來了興致。
“哦？那你是怎麼答的？”
他掌心著的臉，把按向自己，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我不記得了……你問這多麼多，我也想不起來啊！”好容易得到片刻息的機會，剛覺得自己承不了，轉頭又想著他的掌心。本忍不住。
趙樞挑起了的興致，忽然又停了下來。
“……那你下回可以說我打了你的手心了。”教寫字的時候定是不會的。現在倒是可以。
這怎麼行！
睜大眼睛看著他。
那雙眼睛潤得不像話。趙樞有些不忍心欺負。
“那下回吧。”
待他幫收拾好，從房里出來的時候。只覺得腰已經要不是自己的了。為何不直接斷了好，留這般不上不下苦得。
朱寧玉第一次請自己的先生吃烤魚。
他來來回回換了好幾裳，一一在上比對了許久，又問邊的太監：“這件寶藍的如何，會不會顯得太過老？”
他本來小小年紀心智就，何來顯得老一說。
太監頭搖的撥浪鼓似的：“這正配您呢，您上試試就知道了。
“這不好，靛青的如何？會不會太莊重。”只是吃個飯而已。
“怎麼會，您穿正合適呢。”
朱寧玉卻搖搖頭，很絕地扔了：“還是玉白的好，先生喜歡這個。”
得，前頭口水都廢干了也抵不過這一句！
太監又忙前忙後地給換了。
薊州的督師府其實并不合朱寧玉的意。這里太寒冷了些，他又在宮里待過，見識過真正的富貴奢華，只覺得這府里太過簡樸。他深覺這樣的府邸配不上他最尊敬的人。
花廳早已上好了菜肴。
魚的鮮香從窗戶、隔扇飄到了庭院里去。他剛在回廊的時候就已經聞見了。
“先生可有過來！”他大步往里去，興許是太過高興，珠簾子讓他甩得老高，直打在了他手背上。把他疼得‘嘶’了一聲。
抬眸便見桌前穿青白右衽領袍的男人。
他的邊坐著一個材小的人，明眸善睞，眼中有一點很微妙的疼之意。手招了他過來。
“先生，夫人。”他拱手。
這頓飯也吃得很是微妙。
他看到自己案前擺了酒。這是趙樞從前絕不許他的東西。
心中好像意識到今晚要發生什麼。
果然，飯食剛剛完畢，那位他跟了很久的夫人忽然起要走。
“你們說話吧，我讓人去給你們煮姜湯，喝完暖暖子才好。”笑著讓人把桌案上的菜食撤了下去，只留了桌上的酒，很快便離開了。
朱寧玉很想在這時候挽留。
因為在的時候，先生對他不會那般嚴肅。
廳中安靜下來，候著的丫頭僕婦都一一撤了下去。朱寧玉覺到院中武人的腳步聲，氣息渾沉。不用他出去，就知道這院中肯定已然布滿了侍衛。
有些事，今晚定是要攤開了講的。
第116章 喜歡
朱寧玉現在都還記得與第一次與這位老師說話的場景。
書房宗室子弟眾多,他只是里面毫不起眼的一個。母妃病難愈，他想出宮探，便思量著在沐佛節時給太後娘娘獻上一尊小玉佛,借以尋找機會請求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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