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舅看見朱寧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好啊好啊，你們給我演了出大戲，就等著我下場是吧！”面上沒什麼，里說是氣急攻心也不為過。陳國舅捂著口，用力撐著最後一面。
“你帶了多人？”他定定地看著趙樞。
這個人太年輕了。年輕得讓他有些害怕。每一步都心布置，算準了他要做的所有事……把他帶到了心布置的牢籠里。
趙樞看了眼梁棋。梁棋很快去將被著的高文邠解救出來。
微微笑了笑，說道：“不多，也就六千人而已。”他負著手，說話時依然是那副不急不徐的樣子。好像沒覺得自己帶的人有什麼問題。
陳國舅剛繃的一下子就松了，差點笑出了淚來：“哈哈哈，我就知道，通州那麼大的雪，你能帶過來多人……區區六千，你想圍困我，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我的兵馬馬上就到了。你若不想死得太難看，不如就此跪下來求我。”
“……也許我還能考慮放你一馬。”陳國舅手也不抖了。
“還有梁大人，梁棋，當年我也是賞識過你的。可惜你眼不行，跟錯了人，如今只怕是後悔也沒用了。”
梁棋聞言，冷眼看著他。
趙樞笑了笑：“陳大人，我敢帶著六千人過來，自然是確定六千人已經足夠了。”他捻著手里的玉珠子，緩緩道：“不知你明不明白……”
“你從陜西調過來的人馬，怕是來不了了。”他面無表地看了眼陳國舅，角帶著一點笑。
陳國舅拿著明黃錦緞的手一抖，笑道：“你懂什麼，我的人來不來得了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正要回頭看陳二老爺，卻見一侍從正伏在二老爺耳邊說著什麼。陳二聽完，周正的國字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是你命人轉道去了漢中？”陳國舅氣急攻心，手里的錦緞也拿不住了，‘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捂著口，面發白起來。
趙樞并不管他如何，揮了揮手：“來人，國舅爺目無君上，藐視禮法，殘害宗室，給我下去！”
大批士兵涌了進來。很快將太極宮圍困得水泄不通。
朱寧玉看著來往的太監清掃殘局，眼下已經是黃昏了。紫金的霞照在白玉石階上，他拍了拍側的扶手，悶悶地道：“太醫說，皇伯父被藥石侵損，很難好起來了。”
皇帝縱然對他不夠好。
卻也悉心教養過他兩年。
這個孩子并不是一副鐵石心腸，他經歷了一道鬼門關，也沒有怪罪過皇帝給予陳家過于膨脹的權力。
“殿下，你知道現在最有利于你的做法是什麼嗎？”趙樞停了下來，站在白玉石階上，定定地看著他。
朱寧玉迎上他的目：“我知道……可是，我若那樣做了，與陳家又有何異。”他頓了一會兒，低了低頭，又抬頭去看那火紅的煙霞：“您放心吧，我記得您、張、梁還有高大人為我做的。漢中平涼士兵的不能白流，我不會將手向伯父，卻也不會心慈手。”
“您放心好了，我能從陳家的殺手手里逃出來，就已經能應付很多事了。”
趙樞站在白玉石階上，發現這個年已經快要高過他的肩膀了。他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卻聽見後傳來腳步聲。
梁棋急匆匆地走了過來，遞上剛傳來的信：“大人，是薊州。”
朱寧玉有些奇怪。
抬頭卻見先生的面，瞬間凝重了起來。
第124章 尾聲(下)
宮的地牢昏暗得有些森,地牢打開的那一霎那，陳國舅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他手擋了，一瞬間的眩暈過後才瞧見來人是誰,竟不管不顧地哈哈哈大笑起來。
“趙大人這麼快就來看陳某,可是收到了陳某送的大禮啊哈哈哈哈！”他的謀算沒有功，人已經接近一半癲狂地狀態了。正踉蹌著要站起來，卻沒想到子一個晃,領讓人用力往上拽了。
趙樞對敗者沒有什麼奚落的緒。
就像從前的李澧，敗了就敗了，生死由朝廷。他不會再管。
但是陳國舅今日在他手里是非死不可的。
“陳年，你用來對付我，你就不怕我用同樣的方式對付你麼？”趙樞把他按在牢房的墻壁上，眼中愈發冰冷：“你陳家也在我手里，你祖孫三代,五十三口人，你說我一個一個殺，夠不夠我等到你松口的那天。”
陳國舅脖子被掐得死死的,一陣窒息的覺。
“你，你先放開我……”窒息的覺不好，他拍打著眼前人的手臂，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
趙樞手一松。
靠在墻壁上的男人癱坐了下去，大口大口著氣。
原先還著，這會兒差點兒進鬼門關,陳國舅也不由得害怕了起來。他這樣人錦玉食慣了,是最怕死的。定下心來跟他談條件：“你答應我留我一條命,把我最小的兒子送走，我就告訴你。”
趙樞看了他一眼：“你最小的兒子,行啊，那我就先從他殺起。”
陳國舅嚇一大跳，踉蹌著起，差點說不出話來。
“是程何綁的，我，我也不知道在哪兒……你不如去找王璟，他是王璟底下的人，他肯定知道。”
趙樞不想聽他的廢話，轉離開了牢房。
劉崇很快從後出來，拍了拍掌，兩個衙役端著一個黃漆盤走了進來，低眉斂目，都不敢看。漆盤上一盞酒，朱丹紅的，陳國舅看了一眼額頭就冒起汗來。
“這，這是什麼？皇上還沒有下旨定我的罪，你們不能濫用私刑！不能！”
劉崇笑著端起那杯酒：“這時候您倒懂律法了，從前您濫用私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人總不能有兩套標準吧，那朝廷不就了套麼？您說是不是，陳大人？”
“不用擔心，這酒是好酒，不會辱沒了您的份。”
他命人灌了下去。陳國舅起先還掙扎著，三兩下就不了，直地倒在地上。
劉崇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讓人把地方收拾干凈。而後回去復命。
趙樞正出了地牢，劉崇很快趕了上來，說道：“弄干凈了……國舅爺畏罪自殺，高大人明日會呈請太後娘娘的。”他一邊走一邊回復，只覺得趙大人走得極快，三兩下快要不上氣來。
“夫人那邊查清楚了嗎？”
門前早就等了一臺轎，他拂簾坐了上去。劉崇跟而上。敲了敲壁門，轎很快往王家而去。
“查清楚了，督師府沒有問題，萬青留了足夠的人手……出事的是張家。”劉崇只覺那個程何的很有幾分本事，督師府不進去手，就把手到了張大人家中。
“您走後，府里接連有兩三波殺手，萬青跟周述真都已經平定。只是幾日前張家大火，張夫人兩子皆丟了……”
張榮壽在漢中平涼阻擊西北的兵馬。他的兒子卻在薊州出了事。
“……程何剁了張大人小兒子的一手指送到了夫人那里，要去接人……”
劉崇越說，只覺得這轎中的氣息愈發地冷，連帶著他後背也發涼。只能著頭皮說：“夫人接回了張大人的長子，萬青也跟著的，只是程何太過狡猾，留了帶傷的張小公子……”
轎的氣愈發地低沉。
趙樞忽然想起他走的時候，那個姑娘依偎在他懷里，問能不能幫他什麼。
他不需要幫他做什麼。
可依然幫他顧全了下屬的家眷。
他吩咐劉崇：“黃榮是東廠的人，他手底下番子比你更了解京城，你請他去查程何，把他在京中落腳的地方都找出來……”他已經冷靜到了極致，只是依然覺得心里發冷。
轎落在王家門前。劉崇打馬而去。
王家本家在滄州，京師這宅子是王璟自己的私產。趙樞方至府前就有人前去通報，應該是提前遣散了下人，這會兒這座宅子空的，沒有一點人氣。只留一個直愣愣的侍從。
他進去的時候，王璟已經煮好一壺茶在等他了。
“我知道程何綁了你的夫人……是我的過失，我沒有約束好他。”他沒有穿服，上就一灰布襕衫，孑然一，戴罪的模樣。給他斟了一盞茶。
趙樞可沒有心喝他這盞茶。
“他既是你的人，尋究底應該就是能找到的。他現在在哪里？”語氣十分地冰冷。
王璟聽出他言語中的疏離，心里還是有一點痛。他們兄妹兩個人，當真就是上天派來克他的，縱然是冷心冷清，他卻也哪個都逃不過。
“在平劉巷，那是我給他的宅子，你去找吧。”
茶還是熱的，眼前的人卻已經走了。
白的霧氣從茶盞中悠悠而上。王璟坐在椅子上，偏頭去看窗外，只見一片白茫茫的雪，和著冰冷的風，讓人心里也發冷。說不上來的覺。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