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洐把玩模型的手頓了頓，隨即輕笑一聲，抬眼看向老師，眼神恢復了平日的深邃難測。
“心？談不上。不過……”
他頓了頓，坦承道，“我確實對很興趣。”
傅教授看著他這副模樣，撇了撇，語氣帶著長輩的關切和提醒。
“臭小子，只是興趣嗎？我可提前跟你說好，喬瑾是個好姑娘，聰明、執著、心地也正。”
“你要是真對有好，就給我抓點，好好對人家！”
“別玩你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這東西，最重要的是坦誠和真心！”
“你現在瞞著，以後知道真相了，看你怎麼辦，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江之洐聽著老師的教誨，臉上卻依舊是散漫的淡笑。
他將模型放回原，語氣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
“老師，您放心，我心里有數。該怎麼對，我自有打算。”
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傅教授知道再多說也無益，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揮揮手。
“行了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老頭子也管不了。總之，別辜負了好姑娘，也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江之洐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喬瑾在圖書館又埋頭苦學了幾個小時，直到窗外天漸暗，管理員開始提醒閉館時間。
才了發脹的太，開始收拾東西。
給江之洐發了條消息，問他是否一起回去，卻只收到他簡短回復。
撇撇，小聲嘀咕了一句。
“學渣就是學渣，才看這麼一會兒就坐不住了。”
抱著厚厚的復習資料，喬瑾獨自一人走出了圖書館大門。
初夏的晚風帶著一涼意，吹散了在室積攢的悶熱。
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正準備走向停車場，一個悉的影，擋在了的必經之路上。
是楚陌安。
他倚靠在一輛扎眼的跑車旁，雙手在西裝袋里，眼神復雜地凝視著。
喬瑾腳步一頓，臉上的輕松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疏離和厭惡。
不想與他有任何集，打算直接繞開。
“喬瑾。”
楚陌安卻上前一步，攔住了的去路，聲音雖然平緩，卻掩不住其中的質問。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學校圖書館干什麼？”
看著擋在面前的楚陌安，喬瑾連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
抱著書的手臂了，側就要從他旁邊走過去。
“喬喬，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
楚陌安的聲音帶著抑的怒火，他再次橫移一步，牢牢擋住了喬瑾去路。
目銳利地盯住，“喬喬，別跟我繞圈子了。你突然這麼拼命啃這些人工智能的書，是為了傅學林那個新啟的諾亞項目吧？”
“你想重回他的研究所，加那個核心團隊對不對？”
喬瑾腳步猛地頓住，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驚訝和警惕。
“楚陌安，你怎麼會知道‘諾亞’項目？你以前不是對這些學研究從來不屑一顧的嗎？”
楚陌安臉上出一抹得意的的笑容，仿佛終于抓住了的肋，頗有幾分迫不及待的開口。
“喬喬，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而且，我還知道你和你那位德高重的傅老師，似乎也并不是毫無瑕疵。”
他慢條斯理地從西裝袋里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著，語氣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你先別急著走，我這里有點東西，我想……你應該會興趣。”
喬瑾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一種不祥的預迅速蔓延開來。
冷冷地看著他，沒有作。
楚陌安也不介意，直接點開了一個音頻文件，將手機音量調大。
一個年輕、帶著怯懦的哭腔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傅教授，喬瑾學姐這樣真的不行，這論文是你們主導的，我怎麼能只署我一個人的名字？這不行。”】
接著便是傅學林沉穩而溫和的聲音。
【“玲玲，你別多想。這篇論文的核心數據是你沒日沒夜泡在實驗室做出來的，你的貢獻很大。】
【我和喬瑾都認為，這篇論文足以幫你爭取到今年的國家獎學金，這對你繼續深造至關重要。】
【署名的事，我們自有考量，你安心接就行。”】
喬瑾的面愕然變得蒼白，聽到了錄音里接下來傳出了自己清晰而堅定的聲音。
【“是啊玲玲師妹，你就聽老師的吧。】
【你的家庭況我們都清楚，這筆獎學金對你和你的家庭意味著什麼，你比我們更明白。】
【更何況我和老師不缺這一篇論文的署名，但它能改變你的人生軌跡。別有什麼心理負擔，這是我們自愿的。”】
【“學姐，教授謝謝你們……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喬瑾的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這段錄音，記錄的是當年和傅老師為了幫助家境極其貧困、但科研天賦極佳格又有些自卑的學妹錢玲玲。
當時他們三人共同商議，將一篇本應三人署名的、水平足以發表在高水平期刊上的論文，只署錢玲玲一人的名字。
因為玲玲師妹家庭條件很差，父母本無力供念書。
所以這篇論文作為本人獨立完的論文，能夠讓師妹順利獲得那筆至關重要的國家獎學金，并功保研。
這件事，雖然初衷是純粹而善良的。
但嚴格來說，確實屬于學不規范作，瞞了真實的貢獻者。
一旦曝，傅教授的清譽將毀于一旦，學生涯可能就此終結。
而已經研究生畢業，正在某研究所工作的玲玲師妹，也必將到嚴厲分，前途盡毀。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
喬瑾的聲音帶著一抖，是憤怒，也是難以置信。
這件事當時極其，連實驗室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是誰錄的音？”
楚陌安滿意地看著驟變的臉，慢悠悠地收起手機。
“是誰錄的，你不需要知道。”
“喬喬，你應該很清楚吧，如果這段錄音，以及相關的證據鏈被送到學校學委員會，或者直接公之于眾……”
“你猜猜，傅老頭和你那個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小學妹，會是什麼下場？”
他湊近一步，聲音里充滿了惡意。
“敗名裂？開除公職？哦，說不定還會吃上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