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信箱角還出一角的報紙邊緣,南知都以為這信箱墻早已經報廢了。
不過他們不需要爬樓梯。
因為顧嶼深帶見的人就住在一樓。
兩人一塊兒站在一面破舊的門板前。
破舊銅門上被滿了各種水電煤氣開鎖的廣告卡片,旁邊的牛箱里堆了兩瓶還沒拿進屋的牛。
沒有門鈴,顧嶼深輕叩兩下門。
片刻后,屋里傳來一個老態龍鐘的聲音:“來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門被拉開。
南知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爺爺,穿著的還是灰的中山褂子,被多次水洗,已經褪得泛白。
他看到顧嶼深,渾濁的聲音都帶上笑意:“嶼深,你怎麼過來了。”
如今誰見到他不聲顧總,能這樣稱呼他的都是極見的。
老頭兒又看到他旁邊的南知,笑意更濃,笑容和藹,問道:“這是你朋友?”
“我太太。”顧嶼深說。
老頭兒花白的眉都斜飛起來:“你結婚了?”
“嗯。”
“我怎麼都沒聽說過?”
顧嶼深笑了笑,淡聲解釋:“沒對外公開。”
“你這混小子,結婚還不公開,委屈人姑娘。”
南知忙道:“沒有沒有,不公開是我們一起做的決定。”
老頭兒看著南知,越看越好,忙讓兩人進屋。
這屋外頭看著破,里面裝修雖也簡單,但還是能看得出并不破,只是舊,有了年頭。
就比如那中式的雕花紅木沙發,木頭澤紋路漂亮,一看就得上六位數。
南知湊過去輕聲問顧嶼深:“這是你爺爺?”
他答:“可以算。”
這算什麼回答?
老頭兒扯了張毯鋪在沙發上,招手喚:“丫頭,來坐著。”
南知立馬應聲:“來了爺爺。”
看得出來顧嶼深和這爺爺很悉,爺爺也毫不憚他現如今的權勢地位,就剛才訓的那句“混小子”,現如今世上能這麼說顧嶼深的估計也就這一人了。
老頭兒沒讓顧嶼深也坐,看到他手里拎著的快餐,只道:“嶼深,你去廚房把碗筷拿出來吧,洗一下,正好,我跟我孫媳婦聊聊。”
南知:“……?”
顧嶼深笑了聲,點了支煙咬進里,還真拎著快餐盒進了廚房。
南知看著他背影,轉而問:“爺爺,您是顧嶼深的親爺爺嗎?”
“哪能,我要他親爺爺現在能住這兒窮地方?”老頭兒自己也出支煙,手著點上火,“他以前倒跟我說過讓我搬地方,我給拒了,這混小子也是個貪懶的,說了一回就罷,還真讓我繼續在這破屋住下了。”
南知聽得出來這爺爺是在開玩笑,但上還是說:“那我明兒就讓嶼深給你安排個其他住。”
老頭兒笑著擺手:“罷了罷了,都活到這歲數了再搬家,那都得土了。”
“……”
那煙他只了幾口,就摁滅了,跟南知解釋說:“我跟他沒緣關系,我以前就住他外婆家附近,算鄰居。”
“他很小時候偶爾被他媽帶去外婆那住,他媽不太管他,這混小子就來我那,吃了我不飯,這不,現在還討來了聲爺爺,不算孤家寡人了。”
這些事南知從來沒有聽到過。
現在爺爺說的這些,像是在眼前打開一副自己從前從來不知道的圖景。
南知皺了下眉,輕聲問:“他媽媽不管他嗎?”
爺爺又點了支煙,一口,平靜回了句:“不管,就會造孽。”
南知一愣。
不知道這話里的意思。
什麼做造孽,是說他媽媽自殺離世拋下孩子,還是別的什麼?
但還未問出口,老頭兒忽然上上下下打量一通,人都坐直起來,直直地看。
南知察覺到他視線,眨眨眼,茫然問:“怎麼了?”
老頭兒沒說話,起到電視機前,彎腰打開那木頭匣,翻出一本小簿子,又從簿子里頭翻出了一張照片。
他把照片放面前,問:“丫頭,這是不是你?”
南知垂眸。
那是一張同樣沾滿歲月的照片,泛黃,褪淡,跟這小區的風格相同。
但這照片里的生的確是。
穿一校服,馬尾辮,臉往前懟得很近,笑容燦爛。
看校服應該是高中時候。
但已經完全不記得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了,也似乎從來沒看到過自己的這張照片。
“是我,爺爺,這照片你哪來的?”
老頭兒指了指廚房里的顧嶼深:“他的唄,那會兒可寶貝啦,我就拿一下,他還沖我急。”
“……?”
南知懵了。
就聽爺爺笑著調侃:“這混小子,爹媽不管他,他倒會為自己心,連媳婦兒都小小年紀給自己找好了。”
“……”
作者有話說:
小顧嶼深:藏老婆照片
長大顧總:騙老婆結婚
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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