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遠死后,這種神經質便更加變本加厲。
對顧孟靳的積怨,對顧嘉遠的懷念,都積在顧嶼深上。
其實張曉淳真正發病的時候也會借他來發泄,大多是掐和擰,在他上弄出一片片淤青。
張曉淳狀態稍好的時候會帶他去外婆家,那是個郊區小村莊,張曉淳從前有多漂亮,嫁得有多遭人妒,后來流言蜚語的力量就有多大。
街坊四鄰的那些小孩也聽家里長輩說了,見到就嘻嘻哈哈的取笑。
當時顧嶼深直接揪住為首那個男孩的領子,面無表地按著他頭撞向旁邊的石頭。
殷紅的鮮瞬間染紅了石頭。
孩子的嚎啕哭聲立馬引來家里父母,他們抓著顧嶼深的胳膊,斥責辱罵,讓他把父母來,又罵他有人生沒人養。
而從始至終,顧嶼深一聲不坑。
后來是那位鄰居爺爺幫他去說了很久的,這事才翻篇。
那年顧嶼深六歲。
不久,張曉淳割腕自殺。
顧嶼深沒了媽媽。
但他沒有難過,他很平靜地接了這個現實。
張曉淳的母子分在顧嘉遠去世時就已經消耗盡了,顧嶼深同也沒有多分。
而他對顧孟靳則更多的是恨意。
但隨著他長大,他和顧孟靳的接也終于逐漸變。
后來,他邊多了幾個朋友,周越一類。
他也漸漸偽裝得跟那些紈绔子弟們沒什麼兩樣,好像游戲人間、吊兒郎當,但上自有渾然天的冷漠和暴戾,是從他的年帶來的。
到16歲那年。
他外婆去世,顧嶼深又去了一趟那小村莊。
從前跟著流言取笑他的小孩也長大了,早就不再讀書,了地流氓。
農村里的奠禮很麻煩,一堆讓人眼花繚的習俗,敲鑼打鼓、哭號聲一陣接一陣,直到深夜。
顧嶼深從屋里出來,靠在破敗的墻邊,沉默地了支煙點上。
風吹來,帶來那幾個地議論的聲音。
不堪耳。
顧嶼深掐了煙,順手撿起地上的啤酒瓶,他面平靜,快步過去,什麼預兆都沒有,舉起啤酒瓶朝那人頭上敲下去。
跟六歲時不一樣了,見了不再只是哭鬧尖,那群人群起而攻。
打完那一架,顧嶼深手背傷,不嚴重,只流了點,他沒理,也沒再去靈堂守著,直接回了朧湖灣。
但卻覺得怎麼走也走不出黑暗,即便走出來了也是又走進了另一片黑暗。
只是那一回不一樣。
他遇到了一個孩兒。
孩兒漂亮艷麗,長發披肩而下,穿著漂亮的小子,一看就從小到大被保護呵護,致漂亮到不真實,正繃著腳尖在路燈下輕輕旋轉,輕盈跳躍。
都落在上,發著。
像產生了看到仙兒的幻覺。
然后看過來,蹦蹦跳跳到他面前,一點不害,笑著跟他說:“我南知,東南西北的南,知識的知,你什麼名字?”
他灰暗的生命中,好像出現了一點亮。
南知是個很神奇的孩兒。
或許與家庭幸福滿也有關系,這輩子都沒吃過什麼苦頭,格開朗天真,偶爾驕縱也顯得可有趣。
就像一個裝滿了的糖罐子,只要靠近就會得到源源不斷的溫暖與。
南知一直覺得那些年都是顧嶼深無條件、單方面的寵。
其實不是的。
顧嶼深從上也得到了很多很多,以前從未過的溫暖和。
從此往后,南知便了他整個漫漫無邊的黑暗年中,唯一那個提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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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醒來時天還全黑,雨已經停了。
空氣里帶著一氣和涼意。
醒來剛了下的那個瞬間,南知腦海中涌上百上千句臟話。
這、個、畜、生……
上每一個地方都像零件般被拆下,酸痛難忍。
空氣中慢慢地漾出一還未散盡的腥膻的曖昧味道。
暴雨后的深夜,相擁而眠的男,散不盡的腥膻味,撞在一起的心跳。
頗有些末日縱的意味。
南知覺得有點,這才想起來自己真是一回來就和顧嶼深一通胡搞,連晚飯都沒吃。
想看眼時間,手出被子去夠手機,剛一顧嶼深就醒了,摟,閉著眼低聲問:“怎麼了?”
南知作一頓,也不去拿手機了,說:“了。”
顧嶼深笑了聲,嗓音喑啞,在頸側落下細的吻:“沒喂飽你?”
“……”
神經病!
這人就是故意曲解意思。
“顧嶼深。”
“嗯。”
“你繼續對我沒完沒了開黃腔可就不帥了。”南知忍無可忍道。
他挑眉:“帥有什麼用,已經結婚了,不需要那些玩意兒來勾|引了。”
“……”
南知滿臉通紅,搶在他之前說:“我想吃飯,了,你去做飯。”
顧嶼深又笑了會兒,好在還算個人,沒有繼續取笑。
凌晨兩點,兩人一塊兒起了床,進了廚房。
顧嶼深人還困著,松松垮垮地套著件睡,還是第一次進廚房,懶洋洋地倚在廚臺邊,打開冰箱:“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