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宴開始的時候, 談嘉一席紅出場,經紀人特意飛過來陪,挽著的胳膊, 小聲說:“如果你今天挽著周總的胳膊出場, 該有多引人注目, 他今天也來。而且他的助理來打招呼, 是來場。”
沒去私人的宴會。
談嘉最近不太舒服, 好不容易休年假,沒什麽事, 每日裏除了去探姑母,就是宅在家裏打游戲。
對游戲并不熱衷,但明年有部戲的人設需要,是個做什麽都會全心投的人, 雖然還沒確切定下來, 已經沉浸進去了。
大概太戲,把自己作息也搞得糟糟的,把自己折騰生病了, 今天一大早就有些頭疼。
但今天的宴會逃不開。
上有車代言。
大老板特意邀請過來,經紀人也很高興, 因為代言快到期了, 網傳要換代言人,他們雖然沒接到消息, 但也會擔心掉代言。
所以陳姐耳提面命, 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現。
別說生病, 就是打著吊瓶也要過來。
談嘉心欠佳, 表卻維持著溫和善。
短短幾年,就有一種不由己的覺了, 每天都在被推著往前走,盡管多次表示想要退居幕後,但本沒有辦法停下來。
“最近都怎麽回事,”談嘉表雖沒有變化,但低的聲線讓顯出幾分冷意,“周承琛是什麽了不起的人嗎?我又不是非他不可,他都結婚了,不要再提這些,好像我很廉價似的。”
陳姐不以為意,頓了下:“你還是這麽天真。”
名利場裏,誰不是明碼標價的商品。
“聯姻而已,名義夫妻多了去了,堅持三五年已經是頂天了,他太太能為他提供的畢竟有限。但你不一樣。”
影後,在同咖位裏,能拿的獎都拿了,有口碑也有人氣,實在是很難得的了。
但起步太高,又沒有到獨一無二的地步,更高的資源拿不到,低一點的接了也損形象,再往下走就很難了。
談嘉自己想退居幕後,但早兩年就出公司自己單獨立公司了,簽了幾個藝人全不爭氣,還得靠帶,想轉幕後,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
“別人都削尖了腦袋嫁豪門,你這現的,也不知道好好把握。”陳姐有些恨鐵不鋼地說。
其實早些年想要給炒豪門千金的人設,但堅決不同意,本不想和鐘家扯上任何關系。
陳邁覺得骨子裏還是有些被父母拋棄的自卑的,所以總是在某些事上很執著也很要強。
當年毅然決定跟周承琛斷開關系,就勸說過,很多事并不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不要那麽悲觀,總是把事搞得那麽決絕。
周承琛既然承諾能解決一切,作為朋友,有什麽不好爭取的。
可惜,分手後本就沒有給反悔的餘地,沒多久就聯姻結婚了。
如今三年過去了,陳邁看著周承琛越來越風頭無兩,就越是替談嘉憾。
談嘉始終沒有說什麽。
從來不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人能夠預知未來,也不敢保證他能夠實現承諾,只是如今他在周家說一不二,倒顯得像是不識珠玉了,但如果他敗了呢,到時候誰會來可憐。
至現在自己就是資本,沒了這個男人還有下個男人,男人多得是,但明星的花期,可能就那幾年,耽誤不起。
但人或許總是有些劣,有時候也難免會想,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分手,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宴會廳裏都是人,今天展會很功,也很熱鬧,來了許多人,單是場都足夠惹眼。
陳邁興高采烈,低著頭跟耳語,跟說周圍那些都是誰,最好跟誰去結識一下。
陳邁說:“其實最開始是安排你去跟胡總在一起的,但我覺得那老東西看你的眼神不幹不淨的,還是跟他打道吧!”
談嘉郁悶的心稍稍散開些,陳邁雖然有時候過于利益至上,但大多數時候對還是不錯的。
“謝了,陳姐。”并不擅長這些,陳邁是能做到替規避風險還不得罪人的。
“跟我客氣什麽,你好我就好,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眼神微微往後撇,沒告訴談嘉,其實還是想安排和周總見一面。
太倔了,就算不再續前緣,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分,該利用還是可以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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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琛的穿著向來以沉穩為主,中規中矩的西裝三件套,全靠氣勢撐著。
今天他特意換了,暗藍的條紋西裝,沒打領帶,襯微敞,整個人顯得年輕許多,但許默從背後看著,還是忍不住慨,都說服襯人,但有時候人也襯服。
老板這氣場,穿著再年輕,也很難有那種朝氣蓬的覺,整個人把服得很冷肅,依舊迫十足。
他這個人有著極其變態的掌控,在公司就是說一不二的格,生活上……他沒有生活,唯一可以稱得上生活的,也就是太太了。
盡管他極力收斂,也很難做到和藹可親。
不過老板最近變了很多,竟然都開始妝點自己了。
今天的領針、袖扣、腕表,全都心搭配過。
許默一直沒聯系上路寧,保鏢說手機換服的時候落在保姆車上了。
周承琛進門就被絆住了腳,原本約了沈總一起吃晚飯,但沒想到推了晚飯後,沈總也出現在這兒,這會兒上前手:“周總早說來這兒啊!我陪您轉轉。”
周承琛有些不耐,心思全不在這裏,但畢竟正在合作期,于是耐著子握了下手。
兩個人寒暄幾句。
突然。
“唉喲,沈總,好久不見……”陳邁拉著談嘉,舉著香檳杯走過來,裝作無意,擡眸看向周承琛,“周總也在,您今天真是年輕帥氣,我差點不敢認。”
把不不願的談嘉拉上前,“久仰。嘉嘉以前總跟我說,上學時候您很照顧。有您這個大哥,是的福氣。”
周承琛側頭看了談嘉一眼,對方擡頭,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下:“大哥。”
周承琛在這一輩裏行一,談嘉剛去周家的時候,也跟著小輩們喊大哥。
陳邁不聲擡步了談嘉一下,好讓兩個人挨近些。
但談嘉穿著細高跟,沒站穩,一杯酒盡數潑在周承琛上。
“抱歉……對不起我……”談嘉有些無措,從旁邊侍應生那裏拿了一條幹巾試圖給他。
周承琛不聲後退半步,餘裏卻看到兩個人,頓時僵在那裏。
談嘉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住,整個人差點跌在他上,一席紅,個子高,快要和梁思憫差不多高了,站在他面前顯得纖細,但很有。
真相襯啊!不遠的路寧想。
邊紀肖燃推了下眼鏡,有些尷尬:“要不……我回避一下。”
同為男人,他太悉周承琛的眼神,滿滿都是占有和對周圍一切雄的敵視。
路寧垂眸,莫名有些慌,說不上是什麽覺,只覺得口突然之間像是燃燒著一簇火焰。
竟有些不敢去看那邊。
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或許是害怕發覺兩個人更般配,又或者是害怕周承琛的目。
太過于巧合。
突然轉了,對紀肖燃說:“走吧,我答應要陪你去找人的。”
不想和周承琛上,只想快速逃離現場,等他這邊應酬完再過來找他。
跟紀肖燃到一切也是意外,但這個時候就顯得很怪異。
大概晚宴開始前半個小時,接到了林郁清的電話,說他們到了,還帶了個客人來,路寧去展廳門口迎接,就看到紀肖燃。
原來那天線上聊的客人就是他,要改一輛馬自達Rx-7,右舵車,能改,想法十分的大膽。
這車當年沒引進,這是輛右舵,不知道從哪裏運來的,估計手續都麻煩,改了也上不了路,純粹是個收藏品。
路寧當年有多喜歡頭文字D,就有多喜歡這輛車。
而那時,陪一起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就是紀肖燃。
那時候紀肖燃還在玩車,夢想是開一家屬于自己的改裝車店,只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路寧一個不善經營的人開了店,紀肖燃一個野難馴的人了個正兒八經的律師。
一瞬間,路寧有些失神,甚至于有些失態。
并非還念舊,反而是放棄得太過于徹底,于是發現他還停留在原地,生出更多的愧疚。
無意傷害任何人,但傷害就這麽造了。
而也并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林郁清沒想到兩個人認識,只說他今天來店裏參觀,就順便一起過來了。
路寧說沒事,幾個人一起逛了會兒。
晚宴開始的時候,紀肖燃著急去找緋寧的于總,于珊路寧認識,就說我帶你進去吧!
晚宴是邀請制,路寧給他弄了張邀請函,沒想到會遇見周承琛,就算料到他會來,也不會料到他會來場這種人員雜的地方。
周承琛突然撥開談嘉,朝著路寧走過來,擡手攥住手腕:“寧寧……”
他的聲音溫和,但帶著不由分說的迫。
仿佛在審視:你去哪兒?
路寧終于擡了頭直視他:“我以為你不來了。”
周承琛蹙眉:“我答應過你。”
兩個人的對話像是陌生人,哪像夫妻。
路寧甚至有些後悔沒能早點聽梁思憫的,問他一句。
宴會很熱鬧,人來人往,觥籌錯,頭頂的水晶吊燈把每個人都照耀得彩奪目。
餘裏那一抹紅,尤其耀眼。
路寧沒想來應酬,隨意穿了條禮服,也是紅,上的珠寶配飾極盡簡約,只耳朵上的珍珠耳墜看起來顯眼些。
路寧很想走,只想逃離這個地方,可周承琛每次攥住,是逃不開的。
周承琛的冷戾大概是誤會跟紀肖燃的關系了。
紀肖燃的臉也很差,他向來維護,估計是覺得周承琛作為丈夫卻和明星當衆拉拉扯扯不太面,這會兒對又魯。
而大庭廣衆之下,沒辦法解釋。
路寧現在特別害怕。
害怕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明明什麽都沒做錯,卻好像是被發現了似的。
在場的所有人,誰也控制不住。
路寧吞咽了口唾沫,嚨幹得像是吞了一針,宮中號夢白推文臺,正理這篇文哦,微微抿了下,剛想開口,紀肖燃卻先一步:“我來找緋寧的于總,偶遇路小姐,拜托帶我去找一下,既然周總來了,那就不打擾你們相聚了。”他微微頷首,然後轉離開。
這種場面,他多待一秒都難,他看出來周承琛似乎有些敵視他,不想留在這兒讓路寧為難。
他其實很想把周承琛抓開,斥責他:沒看不高興了嗎?
可他顯然沒有立場。
所以不如眼不見為淨。
路寧閉了閉眼,紀肖燃撒的這個謊可能是為了好,但周承琛對太了解了,周圍保鏢至跟了四個,雖然沒有直接跟在屁後頭,但距離不會超過三米遠。偶遇這個詞恐怕是為了避嫌,但周承琛恐怕會想更多。
周承琛低著頭看,倏忽和十指相握,他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也不過問為什麽會和紀肖燃在一塊兒。
他只是想帶去跟沈總告個辭,然後陪去轉轉。
但路寧卻突然固執地不走,小聲說:“我不過去。”
周圍人忍不住往這邊看,盛和的周總拉著一個形小的人的手,而對方微微掙紮,不願意跟他走。
有人群試圖往這邊湊。
幾個保鏢不明所以,默默往前站了一下,把兩個人跟周圍隔絕開。
不遠談嘉還有些愣,這會兒覺得氣氛詭異,想過來勸一下,可子剛,路寧突然往前一步著周承琛站,努力仰頭看他,聲若蚊吶,卻帶著委屈的音:“周承琛,我胃疼,快疼死了,你帶我走。”
不想在這裏,一秒都不想多待。
周承琛臉微沉,幾乎是瞬間單手把抱起來,大步往一旁的安全通道去,對著跟過來的許默冷聲說:“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