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路寧失眠了, 幹了件極其恥的事。
“都怪周承琛。”把被子蒙過頭，呢喃了句。
視頻的時候，他說：“離這麽遠, 我又不到你, 你那麽害怕幹什麽。”
他的聲音溫和, 好像是在安, “總不至于在害？”
結婚三年了, 倆人那方面算得上頻繁了，雖然安靜向, 但卻也并不是放不開的人。路寧有時候自己都承認，全靠床事維系，臉皮再薄，也不至于看他個手害。
仔細想一想, 大概是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以及, 心態變了。
在印象裏，除卻在床上，他一直都是克制的。也很開口撥, 倆人有時候做起來路寧都會匪夷所思到底怎麽開始的。
——在想你，起反應了, 我緩一下。
哪怕這種簡單的解釋, 也從來沒有過。
況且以前本也不會好奇他在幹什麽，好奇也不會多問。
以至于現在的覺……就像是以前周承琛在眼裏就是個機人, 現在機人突然了, 他進化了, 他突然長出了和心髒。
連帶著路寧的心態也跟著變了。
“沒害, ”路寧道，“就是覺得你……力旺盛的。”
他都不害臊, 有什麽可害的，
許默說臨近年底，公司忙到老板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
在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下，他還能天天有興致，路寧真不知道該喜還是憂。
路寧半揶揄地說道：“你好。”
周承琛輕笑出聲：“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讓我看看你，寶寶。”他再次說。
路寧擺正了手機，沉默地看著他。
他那邊的燈晦暗，但模糊地能看到他眼底氤氳著笑意，倒是很罕見的。
“想你，”他說，“你不在，我總是失眠。”
路寧聽許默說過很多次，但還是第一次聽他親口說，忍不住撇撇：“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安眠的功效。”
結婚三年，他也沒有表現得特別喜歡跟睡的樣子，甚至常常單獨在外面過夜。
不過他在家的時候，兩個人確實很睡個素覺。
“你不會……”路寧突然想到，“是把自己做累了然後好睡吧。”
時間長，強度大，倒是……嗯。
路寧出一言難盡的表。
周承琛偏頭笑起來：“怎麽這麽可。”
好像總是不懂，對他真的很重要。
“可能是因為你上有很多我沒有的特，我每次看到你都覺得特別安心。”
像一條安靜的河流，永恒、靜謐、不不慢。
沒有很大的野心，但的心是自洽的，溫，善良，安靜，但卻并不膽怯和畏。
就站在那裏，就能讓他忘掉很多煩惱，眼神只專注在上。
“你呢？除了覺得我冷漠、霸道、說一不二，有沒有一點你喜歡的優點。”他忍不住問。
路寧抿著好久沒說話。
周承琛的聲音逐漸變得苦：“一點都沒有嗎？”
路寧突然笑了下：“你不要這樣，我都快不認識你了。也沒有不喜歡你，甚至有時候覺得你太周全了，讓我覺得和你很有距離。”
像大哥，像長輩，像……就是不太像老公。
“寧寧……”周承琛無奈，“不要誅我的心。”
這和發好人卡沒有什麽區別了。
“你還沒緩好嗎？”路寧轉了話題。
“沒有，”周承琛坦誠，“下不去了。”
所有的擔憂不安和焦躁都化凝結，急需要一個出口，原本還好，看到緒便更躁起來。
周承琛已經做好會氣急敗壞的準備了，一向不太能接這種直白的。
可停頓了片刻，路寧卻突然把視頻轉了語音通話，輕聲說：“那我幫你吧！你把燈關了。”
“關了。”
“閉上眼。”
“嗯。然後呢？”
“你想我用手還是……”
“都行。”
“那手吧，駕駛位太窄了，你太高了，活很限，上次我頭撞車頂，撞得很疼。”
“我用手替你墊著呢。”
“那也疼，你多用力你不知道。”
“抱歉。”
……
他真的太煩人了，很久都不能結束，路寧恥得都把頭埋進被子裏去了，不到一刻鐘就後悔了：“還沒好？”
“快了，再幫幫我。”
這句話他不知道說了幾遍，全是騙人的。
結束後，路寧一秒掛了通話，只覺得筋疲力盡，口幹舌燥，爬起來給自己灌了一大杯冰水。
然後就徹底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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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琛下車的時候被冷風灌了滿襟，頓覺荒唐，但卻異常滿足。
一顆心像是被什麽填滿了。
願意主向他靠近一點點，那就意味著未來有無限種可能。
以至于徐時初用信息轟炸他，他也難得沒有生氣。
“我前妻在相親，我好崩潰。”徐時初頹喪道。
周承琛“嗯”了聲，“但我老婆剛主關心我，我還想維持一會兒好心。掛了。”
電話掛斷，徐時初在聊天框裏罵他沒人。
以及問他是不是惦記老婆人都瘋了，人家客氣一下你別自作多了。
周承琛很像告訴全世界……
哦，這種事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周承琛回家的時候，先去看了小橘和小白，兩只貓睡在二樓空置的大房間，他安排人定制了貓爬架和玩，白天裝了一半，這會兒小橘和小白互相摟著趴在樹枝狀的架子上，睡得香甜。
雖然房間有全景攝像頭可以供隨時看，但周承琛還是過去拍了照片給。
路寧沒回，可能是睡了。
睡眠多，容易困，剛剛大概是累到了。
周承琛有些索然無味地回了臥室，說分房睡，他本就接不了，但他不能說。這會兒洗漱完，躺在主臥兩個人睡過的床上，有些失神。
或許是剛剛太高興了，這會兒又有些失落。
像是一下子從夢境拉回現實。
夢裏的很主，現實裏的房間空。
他努力回憶每一個細節，于是功地把自己又調起來，轉吐出一口郁氣，覺得自己真的有點不可理喻了。
公司的事快忙完了，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隨行說爸媽看起來都很和善，跟說話也如常，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但他還是不能放心。
路銘澤和于媛都是很正派的人，當初以聯姻的方式接周家的資助，已經是五味雜陳，當時打消他們顧慮的，無非就是路寧一句：“周家并不是非我不可，我如果不想，都不需要我親自拒絕，稍微表現得惹人厭煩，可能婚事也就黃掉了。”
但不會的，太善良了。
而那時，其實如果不答應，周承琛短時間找不到更合適的人。
兩個人的確是差錯才在一起的。
路寧的視頻再次打過來的時候，他還沒睡著，知道他睡覺有關閉社件的習慣，手機只保留通話功能，但卻撥了微信，大概是怕打擾他睡覺。
周承琛接起來的時候，顯然也的確嚇了一跳。
“你還沒睡啊！”小聲問。
周承琛移近鏡頭，“嗯”一聲，“你怎麽也沒睡？”
把自己在被子裏，只出兩只眼睛，大而靈。
路寧悶聲說：“睡不著。”
“嚇到你了？”周承琛帶著點玩味的笑意，“我覺得你剛剛兇的。”
命令他，控制他，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在發號施令。
路寧把鏡頭擋住，發出悲憤抑的低吼，“周承琛！”
哪裏是指揮他，全程都是他在語言調戲，順便給表演。
“要不要我哄你睡。”他問。
路寧好奇地問一句：“怎麽哄？別說你要給我講睡前故事，這不符合你的人設，我聽了會更睡不著。”
而且很有可能把話講鬼故事的風格，他這個人說話哪怕很刻意放和，都有一種冰冷嚴肅的迫。
“那給你唱首歌？”周承琛的聲音略帶沙啞的笑意，在這寧靜的夜裏，倒是平添幾分別樣的溫。
路寧卻隔著屏幕發了幾秒鐘呆，他靠在床頭，拉過平板隨意翻著，似乎在找能唱的歌，從側邊看他的臉，發覺他骨相真的很優越，線條極。
突然很想一下，但指尖微，意識到兩個人現在相隔幾百公裏。
又疑心是不是自己從來沒有這個角度看過他，不然怎麽就沒有手一下過。
“騙你的，我不太會唱歌。”周承琛回過頭，出一個溫和的笑意，“要不我唱首兒歌給你聽。”
每次在這種事上，他都忍不住焦灼自己的乏善可陳。
很努力想要給點什麽，可偏偏自己什麽都不擅長。
路寧覺得好笑，擁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半圈，出鼻子來，一張臉著，在酒店的暖燈下顯得更加漂亮生。
“那我要聽春天在哪裏。”路寧十分懷疑，他連年都沒有，給他哼了一句，“春天在哪裏呀，春天在哪裏，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裏~”
周承琛噙著笑意，出神看，無意識一句：“寶寶……”
路寧察覺到了，一下子停住了哼唱，“盯著我幹什麽，你想說什麽？”
“真的要聽嗎？”周承琛垂眸看，“不太幹淨。”
“那你閉。”路寧恨不得舉雙手表示拒絕，“別說，憋回去。”
周承琛偏過頭笑了好一會兒。
“好。”
逗起來真的很好玩。
但他剛剛其實什麽也沒想，只是突然希時間能多停留一會兒。
“你別一直去看小橘和小白。”路寧似乎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打視頻給他是幹嘛的，“許默說你最近忙得很，別又過敏了，不要折騰自己。”
確實很喜歡寵，但也沒有到希自己的另一半一定能接和寵在一起的程度，之前那麽說，只是想告訴他兩個人的確不合適。
而且其實已經後悔了。
“在擔心我？”周承琛問。
路寧裹了裹被子：“我困了，我要睡了。”
周承琛微微愣了下，聽出不想回答，于是垂眸說了句：“好，晚安。”
他：“寶貝。”
路寧也聽出了他的失落，掛了視頻又回了他一條消息。
[路迢迢]：不然呢？我閑得無聊麽，你真的很笨。
還值得失落。
周承琛發了個特別可又誇張的親親的表包，路寧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怎麽這樣。
而且那個表包是很久之前發在朋友圈裏的，是梁思憫慫恿杜若楓專門畫給的組圖表包。
以為他從來不看朋友圈來著。
朋友圈僅半年可見，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保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