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親
許是車裏的問題太過嚴肅, 後半程沒人說話了,只有招財“喵喵”的聲音。
星河灣壹號褚致遠常用的停車位旁邊,停了一輛白的寶馬轎車, 普通家庭很難負擔的起的牌子, 在褚致遠的地下車庫裏卻是最不起眼的。
褚致遠一手提太空艙, 一手推著行李箱, 招財睡著了,窩在褚書懷裏。
“劉姨沒來, 隨便吃點可以嗎?”
“可以的,我去幫你。”他理牛, 在旁邊默契地洗青菜。
褚書不會做飯, 只能打下手, 從小到大, 不缺飯吃,自己家沒做飯,可以去宋泊簡家。
兩家都沒做飯的話,也會和門口的面館說好。
自從上次說喜歡褚致遠之後, 宋泊簡就好像消失了,聯絡的更了。
褚致遠說的隨便吃點,就是用和牛做牛面,奢侈啊!
冬天最適合吃一碗熱騰騰的湯面。
以往“食不言寢不語”的褚致遠, 破天荒的在餐桌上聊起來了,“爸媽回來了, 兩家人見個面吧。”
褚書在看溫泉拍的照片, 張可安拍的還不錯, “我媽他們出去玩了,等下次有機會再說。”
“那估計要等到過年了。”
室僅亮著餐廳這一盞暖黃的燈, 招財吃飽了在凳子上趴著,張大打了兩個哈欠,餐桌兩側的人在安安靜靜吃飯。
褚致遠做的飯,褚書不好讓他收拾了,但是,沒給機會。
“你爸媽會甩給我銀行卡,讓我離開你嗎?如果給我錢,我要不要拿了錢走啊?你有白月嗎?有娃娃親嗎?”
褚書一個問題一個問題拋出來,頗有一種要打架上戰場的覺。
好似期待已久的劇終于要上演了,小說裏的節要開始了嗎?
給錢的時候,是不是要演一下,阿姨,我們是真,我不是圖他的錢的。
褚書沉浸在自己的戲癮裏,毫未察覺褚致遠走近了,在面前停下,裏噙著一抹笑,“褚書,我怎麽覺得你很期盼我媽給你錢呢?還很希我有喜歡的人。”
“是啊,是啊。”
褚致遠從後出幾張廚房紙巾,俯下,在耳畔略帶可惜地說:“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我媽覺得我和誰結婚都可以,沒有白月,娃娃親倒是有一個,改天介紹你們認識。”
娃娃親?褚書聽到心裏還是會“咯噔”一下,像拽著的風箏線,頓了一刻。
盯著他手上的那顆痣,褚書咬了咬,喃喃問出口,“那你們怎麽沒有在一起啊?”
褚書退無可退,後是臺面,灼熱的氣息刮過的臉頰,褚致遠緩緩吐,“因為我們互相不喜歡,不願意將就、湊合。”
腦海裏立刻冒出來的一個念頭,那你為什麽要和我將就、湊合呢?
等了許久,褚致遠也沒等到褚書問這個問題。
從他胳膊下繞出來,褚書說:“噢,這樣啊。”
“上去吧。”
到了二層,褚書抱著招財徑直走向次臥,被褚致遠一把拉住,“明天爸媽來一看就餡了,放心,我不對你做什麽。”
褚書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說:“你也放心,我現在對你沒興趣了。”
沒興趣,可不行,那就培養興趣!
招財被放在帽間裏,結婚那時兩個人一起躺著都沒有現在這麽素。
褚致遠從背後看到了亮起的屏幕,眼神注視著一張張溫泉照片,肩的泳,覺氣上湧,轉移話題,誇贊了一句,“照片拍的不錯。”
“褚致遠,你看我手機。”褚書連忙把手機蓋住,他怎麽可以看,轉過捶了他胳膊一拳。
收回手臂的那一刻,褚致遠握住了的手,挑了挑眉,“明正大看的。”
他不戴眼鏡,烏黑的瞳孔就這樣盯著你,很容易一同沉淪。
褚書眼神瞥向床單,的四件套和褚致遠不搭,有些稽,將思緒從深淵中拉回,“我睡了,晚安。”
“好的,晚安。”褚致遠這才不願松開了手。
他們之間的關系比談離婚的時候好了一點,但是要說有什麽特別大的進展,也沒有。
褚致遠提醒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風箏都需要松松,才能飛得更高。
更何況人呢?
而且,褚書本來對他就已有了偏見。
昨晚北城落了雪,早起白茫茫一片,室恒溫系統24小時運行,察覺不到寒峭的北風。
不確定航班會不會延遲,他們依舊如實到達了機場。
褚致遠爸媽回國主要是辦事的,順帶看他這個兒子和兒媳婦的。
上次是國到達,這次在國際到達等候,原來他們是從非洲飛回來的。
下雪影響,飛機延遲抵達,褚書和褚致遠坐在咖啡廳裏等候,“一般業務不是在歐嗎?你上次去的也是。”
褚致遠抿了一口咖啡,“我爸主要是在非洲承包工程,我去歐是理其他事,我媽是無國界醫生,所以待非洲也多。”
後是漫無天際的雪景,褚書此刻覺得,褚致遠和雪一樣寂寥,“褚致遠,你小時候也可憐的啊。”
褚致遠釋懷一笑,“還好,有同學、朋友和親戚,小時候會他們經常陪我,後來就想通了,人這一生,大部分時候都要一個人的。”
他已經比很多人要幸福,比起留守兒,他得到了許多。
不論有沒有錢,小孩子都會期親,褚書眸流轉,好似澄澈明亮的鑽石,想要保證些什麽,“這一年,有我陪你。”
一年,不夠!遠遠不夠。
褚致遠倏然覺得,自己很貪心。
機場候機廳又大又空曠,演戲摻不得半點假,為了更真,褚書特意穿的雙面呢大,羽絨服留在了車上,雖有供暖設備,褚致遠仍擔心不夠,“給你暖手寶,陪我等了這麽久。”
“謝謝。”
他很想,很想用自己的手去給暖,又怕不願意,怎麽還瞻前顧後來了。
一個暖手寶作用有限,褚書對著手心哈氣,下一秒,褚致遠就牽起褚書沒有暖手寶的那只手。
褚書以為他爸媽出來了,沒有掙,默念演戲而已,甚至將手塞進他的大口袋裏。
褚致遠的爸爸和媽媽,廖錦林和褚雅君出來就看到褚致遠寵溺地看著旁邊的生,眼珠子都要黏在人家上了。
走到他們面前,褚雅君仔細端量了一番,娃娃臉、甜甜的生,蠻招人喜歡,“褚致遠,你從哪找的小姑娘,年了嗎?就被你拐跑了。”
褚致遠無奈一笑,“爸、媽,放心,大學畢業了。”
“才畢業的吧,可惜了。”損人的功力,只有親媽才會這樣。
褚致遠的爸爸在旁邊一言不發,論氣質,褚致遠更像他爸一些,偏清冷斯文,面肅靜著一冷峻。
相多了,會覺得他有些稚,今天才明白,是繼承了他媽媽的開朗。
而且,褚書白擔憂了,褚雅君本不會拆散他倆,甩銀行卡的戲碼終究是過時了。
褚書站定,拿出十二分的乖巧,“爸、媽,你們好,我是褚書。”
“本家姓,加個微信吧。”
“好。”
剛加上好友褚雅君就發來一筆轉賬,備注為改口費,褚書拽了拽他的袖,“褚致遠,我要收嗎?”
“收唄,這是你的,不用還給我。”怕再猶豫,褚致遠拿過手機幫點了收款。
小金庫賬99999元。
兩個人走在後方,剛才褚致遠給收款,褚書驚覺兩個人離得太近了,過于親了,收回挎著的手,默默拉開了一步路。
褚致遠繼續分以前的事,“我媽對你都比對我大方,我記得以前我想買個奧特曼,都被拒絕了。”
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褚書睜大了眼,驚訝地問:“褚致遠,你還玩奧特曼呢?那你相信嗎?”
褚致遠輕咳一聲,語氣不自然,“你覺得我信嗎?”
“你以前肯定信過,不過你家裏沒看到過奧特曼手辦啊。”
未等到褚致遠回複,褚書已經自己想到了,“你怕我覺得你稚,藏起來了對不對?”
褚書看他臉就知道猜對了!
機場人.流魚貫而出,趕航班的乘客快跑到登機口,褚致遠悄悄繞到外側,讓褚書走在裏面,“對了,我爸媽離婚了,我媽想去父留子,我爸覺得我媽心裏沒有他,只有病人。”
“那我們也算同病相憐嘍,咱媽還都時尚的哈。”褚書慨了一句,非常認真地問:“那你爸沒再找嗎?豪門家族裏不都有紛爭鬥,財産繼承,什麽七大舅、八大叔,兄弟反目仇爭家産的戲碼,怎麽我都沒見過?”
褚致遠擡起手指敲了一下的額頭,垂睫拖著腔調,“褚書,你是電視劇看多了,還是小說寫多了,又白月、又爭家産的,你怎麽不盼著我倆先婚後呢。”
“我腦補的多了一點,一點點。”同時用手勢比劃了一下,“你還知道先婚後呢,不容易。”
雪後初晴,暖黃的,照進落地窗,如果不是遠未消融的雪地,很容易給人誤解。
誤解春天要來了。
褚致遠側要給系安全帶,故伎重演,礙于後方的爸媽,褚書小聲嗔他,“褚致遠,你幹嘛?”
不理會的惱怒,褚致遠瞥向後方座椅,爸媽在低頭忙工作,無暇關注他們,故意嚇唬,“爸媽看著呢,能不能配合一下?”
“噢,那你不要靠這麽近啊!”近到褚書的即將到褚致遠的臉頰了,近到褚致遠如果一偏頭就可以親上的。
褚致遠扭過頭,只一毫距離,掀起眼皮,眼尾上翹,眼神黑亮幽深,像深夜一無際的海面,用氣聲回答:
“近嗎?我覺得剛剛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