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老婆
褚書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普普通通的信封,最老式的郵局用的棕信封。
什麽時代了,還寫信道歉。
把信和首飾盒拿進屋裏, 明明是想出去喝水的, 結果又回屋子了。
褚書拆開信封, 同樣是老式的信紙, 白底紅線,樸實無華, 不似現在流行的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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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字如晤,展信舒。
提起筆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們的婚姻始料未及的開始, 有些話的確傷害到了你, 我不為自己辯駁。
但是, 有件事我要為自己辯解一下,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想對你好,不是因為不甘心。
, 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一次重新追你的機會。
楮墨有限,不盡言。
褚致遠
除了簽名,這是褚書第一次看到褚致遠的字,字跡清雋, 遒勁有力,一氣呵, 沒有錯別字。
不知道是練了許多遍, 還是真心所想。
褚書打開首飾盒, 裏面躺著一條蝴蝶金項鏈,做了沙的理, 在頂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儼然是一只活靈活現的蝴蝶。
哄人的招數一套一套的,又是道歉信,又是道歉禮的,簡直就是滿分哄老婆答案,太練了,不知道從多人上練出來的。
關于朋友,之前做.的時候,他數過啊。
褚書把東西收好,扔回次臥門口,噼裏啪啦打了幾句話過去,「褚致遠,我不願意,東西放門口了,無功不祿,留著哄你其他朋友吧。」
褚致遠看到這條信息,意料之中的答複,在氣頭上,接的可能太低了。
哪有其他朋友?怪自己,當初說錯話,明明沒談過,非要說有幾個。
解決了這個事,褚書打字給蘇雲安,「蘇雲安,你最好快點告訴我,你和謝尋是怎麽一回事?」
一牆之隔的褚致遠同時在詢問謝尋,「你怎麽回事?十分鐘回我。」
左等右等,收不到信息,怎麽可能十分鐘回複呢?
直到第二天中午褚書才收到回複,「就你想的那樣。」
褚書:雲安,他那樣的人能是認真嗎?
蘇雲安:寶,人生在世,及時行樂,注重當下最重要,未來的事誰能知道呢,我知道你擔心我,放心,我有數。
褚書:好吧,你想好就行,保護好自己。
褚致遠收到信息更晚了,已經是下午了,謝尋:酒吧認識的,我哪知道這麽巧,雲安是你老婆的閨。
褚致遠:你這次最好認真點。
謝尋:明白,明白。
褚致遠:你最好真的明白。
一個屋檐下,不遇到太難了,更何況,有些人制造偶遇太刻意了,褚書發現開門出去倒水,褚致遠立刻跟上,出去找吃的,褚致遠也在。
在走廊裏攔住褚書,走左邊,他去左邊,往右邊,他去右邊,褚書擡眸睨他,“褚致遠,你不稚!”
褚致遠微微勾了勾,目和,“道歉信老婆不接,我想了一下,應該是態度不誠懇,當面道歉才有誠意,對不起,,禮你收著。”
拉起的手,把首飾盒放在了褚書的手心裏。
褚書了然,點點頭,“褚致遠,我接你的道歉,但是信後面的容我還是不接。”
信後面,說追這件事。
褚致遠平靜回答,“追你是我單方面的決定,不是和你商量。”
一字一句,認認真真,頗有立誓言的決心。
褚書無語笑笑,語調決絕,“你追不到的,放棄吧。”
“追不到,和不追是兩回事。”褚致遠俯下,清冷、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說,“除非你怕了,怕我追到你。”
褚書氣惱地從貝齒裏吐出一句話,“褚致遠,你真和電視裏說的一樣,改名禮義廉好了。”
褚致遠側目著,“什麽意思?”
呼吸一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褚書推開他,“你自己想。”
著的背影,褚致遠默念禮義廉,禮義廉,禮義廉恥,沒有恥,原來這是變相罵他無恥啊。
翌日,空氣裏飄著細雨,刺骨的寒冷,褚書結束休假。
上班還有一個好,省電、省暖氣費。
褚致遠在客廳裏戴手表,見褚書出來了,拿起電腦包準備走,“我送你上班。”
褚書去門口換鞋子,冷淡地拒絕,“我和祁墨哥說好了,就不麻煩褚總了。”
稱呼又換回褚總了,一如最初的時候,還不是他時的覺。
平淡至極,如最寡淡的礦泉水。
褚致遠在後換鞋,“蘇祁墨先去直播間了,他沒和你說嗎?”
站定,褚書點開微信,蘇祁墨十分鐘之前發來一條消息,說直播間發生了臨時狀況,他要先趕過去解決,給發了200元的紅包,讓打車去上班。
紅包褚書是不會收的,本來就是蹭別人的車子,褚書關燈關地暖,彎腰拉上靴子拉鏈,冷呵一聲,“褚總,你會假公濟私啊。”
褚致遠關上門,一臉無辜,“臨時狀況是不可控因素,公私我還是分明的,不會在工作上為難他。”
高層兩梯四戶的構造,電梯在上班高峰期格外忙碌,不巧,兩部電梯剛剛下去,褚書按了電梯,目視按板上跳的數字,出口解釋,“我和祁墨哥就是普通朋友。”
想到蘇祁墨看褚書的眼神,褚致遠冷然道,“你當他是朋友,他可不一定。”
褚書回過頭,角微擡,微笑著問,“那褚總,我們也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您什麽時候從我家離開呢?我家廟小,裝不下您這一座大佛。”
說到後面,話裏話外顯出明晃晃的涵之意。
“我覺得不小,剛剛好。”話落,電梯門開了,裏面站了幾個人,還算空,兩個人默契地一同進電梯,選擇了角落的位置,
“我們不是普通的關系,是結婚證上的關系。”
褚致遠故意近,放慢說話速度,褚書耳廓一熱,一字一頓灼在的耳朵上。
這個人說開了以後,愈發沒臉沒皮了。
要不是在一個結婚證上,有紅本本保護他,早就告他耍流氓了。
褚書挪腳步,與褚致遠拉開距離,電梯裏不斷有人湧,將他們隔開。
到達負一層地下停車場,不用刻意找褚致遠的車,電梯口對面,與普普通通的停車場格格不的那輛黑邁赫就是了。
坐進車子裏,褚書囑咐他,“褚致遠,一會在天橋把我放下,算了算了,你的車太顯眼,去負二層犄角旮旯裏把我放下。”
像打地道戰、游擊戰似的,除了蘇祁墨,都要避著其他人。
什麽時候才能明正大呢?
雖然褚致遠很想,但能理解褚書的苦衷,站在的角度考慮問題,現在曝對有百害而無一利,這個世界對生充滿了敵意。
現在兩個人的關系,如果他強行公布了,徹底失去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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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工作氛圍中,周一更是狗都不的日子,死氣沉沉的辦公室,連聊天的人都沒有。
高跟靴子“噠噠噠”的聲音由遠及近,落在了前臺,一個生嫣然一笑,“我找你們褚總。”
前臺的小姑娘陶一茉形式化地問:“您有預約嗎?”
“我忘了,不好意思,我給他打電話。”
“褚致遠,我在你們公司前臺。”打完電話沒有一分鐘,何明輝出來接了。
待人走後,陶一茉打開小群,「報,來了一個豔的生啊,大氣、姐型的,來找褚總的,被何助帶進去了。」
群裏炸了鍋,紛紛討論了起來,
「應該是老板娘吧,聽說從小定的娃娃親。」
「你從哪聽來的?」
「一朋友,在華信,聽幾個中層老員工煙時候說的,男的更八卦,說兩家門當戶對,褚總上次說結婚了,不是和,還能是誰呢?」
「也是,什麽年代了,哪裏還有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
「好有禮貌啊啊啊啊,雖然穿著皮草背著馬仕。」
不止群裏,耳邊也有窸窸窣窣的討論聲,褚書不想看,也不想聽,屏蔽了群,戴上了降噪耳機,安心修圖。
要為新品設計包裝概念圖,重中之重的工作啊。
的設計方案,早先與蘇祁墨還有褚致遠好了,以雪為主題,結合不同城市雪景進行設計。
還要忙著更新新文,哪有空去管褚致遠啊,管他娃娃親還是白月,排到珠穆朗瑪峰山頂也和無關。
孟見微來到辦公室,把包放在沙發上,繞了一圈,好奇地問,“褚致遠,哪個是你老婆啊?把進來唄,我真的是太想知道了。”
褚致遠看著電腦裏的一系列表格,頭也沒擡,“你來就是為了這事?”
孟見微小跑到辦公桌邊,笑著說,“是呀,是呀,我很好奇,哪個姑娘眼瞎被你禍害了?你看看你又無趣,還不心,幸虧我及時止損了,知道你不喜歡我,趕另覓良人。”
褚致遠保存表格,輕嘆一口氣,“說正事。”
孟見微去沙發上的包裏拿東西,放到桌子上,“我來給你遞請柬,不枉我們娃娃親一場,我爸說了,買賣不仁義在。”
收下了請柬,褚致遠說,“行,一定攜伴出席。”
孟見微哈哈大笑,“我等你的大紅包。”
褚致遠果斷答應,“沒問題,等我辦婚禮的時候,你回禮是要加錢的。”
拿起大象灰的凱莉,孟見微瞟他一眼,“心機,我走了,你老婆的照片我見過。”
褚書出門剛好遇上了孟見微,肩而過的時候,被喊住了,“hello,褚書。”
“你認識我?”褚書指了指自己。
“是啊,回頭見。”走的時候,孟見微給拋了一個wink。
回頭見什麽?褚致遠又在玩什麽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