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
蘇雲安睡著以後, 褚書睜大眼睛,毫無困意,翻看手機相冊。
和褚致遠的合照不多, 媽媽結婚那天攝影師拍了一張, 下雪那天餐廳工作人員拍了一張, 墨爾本有好幾張。
一張一張向左, 住在一起的日子不長,滿滿當當存了不褚致遠的痕跡。
杯子、拖鞋、鑰匙扣、手機殼……許多的東西, 難以想象這些都是褚致遠買的。
褚書看著看著不自覺流下了眼淚,眼淚順著臉頰浸了枕頭和頭發。
過去的時不可複返, 褚書手指放在全刪除的地方猶豫許久, 人在半夜容易沖, 萬一日後後悔, 再也找不回了。
最後,新建了一個相冊——封心鎖,統一鎖在了裏面。
褚書看完了照片,更睡不著了, 躡手躡腳地下床,開門把禮拿了進來。
防止和蘇雲安把禮弄混淆,盒子上方特意標注了哪份是誰的。
褚書坐在沙發的墊子上,剪刀劃開, 不出意外又是金首飾。
是褚致遠的一貫風格,用錢解決問題, 快速又省事。
于是, 發出去了那條信息。
信息發送功後十秒, 褚致遠的電話就進來了,原來他和自己一樣, 都沒有睡著。
長痛不如短痛,電話響了三秒後,褚書接通了,疲憊暗啞的嗓音沿著電話線傳來,“寶寶……”
話未說完,就被褚書打斷,“你不要喊我寶寶了,褚……褚總,有事說事。”
淡漠、疏離的口吻,從沒聽過的涼意。
褚致遠坐在書房椅子上,眉峰,毫不猶豫地說:“我沒有不相信你,我要把洩的人找出來,讓你委屈了。”
14個小時沒有合眼,竟然毫無困意,褚書眼睛有點酸脹,了眼睛,將哭意沒,繼續平靜敘說:
“我知道,你是老板,從你的角度出發,你的做法一點問題都沒有,是我,把私人關系帶到工作中,我弄錯了自己的位置和份,公私不分了,褚總,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到合約關系比較好,或者直接解除合約,到此為止。”
不是想褚致遠承認的份,也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們結婚的事,而且的份對證實是清白的這件事毫無作用,更會把推到風口浪尖上。
褚書想的是,褚致遠能站在一個公立的角度,而不是簡單一句不讓參與,直接將排除出新方案的隊伍。
別人更會議論紛紛。
陷寂靜,電話兩頭沒人再說話,淩晨四點,室室外皆是一片寂靜,時間尤為漫長。
褚致遠翻開他們的結婚證,視線停在了出生年月那行,不到23歲的年紀,大學畢業半年多,代一下,矛頭指向,孤立無援。
生氣、難過、委屈都是正常的,褚致遠低聲道歉,“對不起,讓你難過了,你不要不見我。”
每次都是事後道歉,褚書聽夠了,閉上眼睛,“褚總,您做得沒病,沒其他事我掛了。”
回去補覺的想法被一通電話趕沒了,褚書打開12306,準備選個城市,暫時離開北城。
蘇雲安的聲音從後響起,“想趁機跑啊,不可能,帶我一起。”
可能是朋友的心靈應,蘇雲安睡得不安穩,對褚書的了解,肯定盤算著怎麽躲起來,果然。
褚書拍拍口,“嚇死人,走路沒聲音啊,你不上班了嗎?”
蘇雲安打著哈欠說:“馬上過年了,本來就沒多事,請假嘍,你要賠我誤工費。”
褚書出一個笑容,挽著的胳膊,“沒問題,回去再睡一會,天亮就出發。”
“好耶。”
天空蒙蒙亮,小區門口只有早餐店開了門,白煙霧飄向半空,香氣四溢的煎包,豆漿的香氣,支起的小桌子上只有幾個吃早飯的人。
兩個孩買了幾個牛水煎包和豆漿,踏上了說走就走的旅行,自駕去了隔壁梅江市的溫泉度假村。
褚書將管子進杯子裏,喝了一口甜甜的豆漿,滿足地瞇起眼睛,“你先開,半路換我。”
蘇雲安說:“敢開車啦。”
“練了下。”每周末被褚致遠著練車,想不敢都難。
上了高速,駛出北城,高大建築被路兩旁禿禿的楊樹代替,前方的太緩慢升起,霞萬丈,灑向大地。
和好朋友一起追太,不失為一種浪漫。
副駕駛上沒了聲音,蘇雲安偏頭看到褚書睡得很香,昨晚沒怎麽睡,就一個小時的車程,自己可以搞定。
另一邊,褚致遠早起聯系不上褚書,直接上門找謝尋,還在睡夢中的謝尋被吵醒,有苦不能言。
謝尋睜眼就看到褚致遠的黑眼圈和焦急的神,“你給蘇雲安打電話,把手機關機了。”
迷糊著撥了蘇雲安的電話,謝尋把免提打開,一模一樣機械的聲。
“不過,還有一個方法,你學著點。”只見謝尋拿出另外一部手機,打開抖音,從關注列表裏點開一個博主。
果然,蘇雲安發了一個視頻,“找到了,就是不知道地點。”
蘇雲安的這個賬號是謝尋無意發現的,防止被拉黑,特意用小號關注的,知道喜歡發日常。
“等等,我來看看。”褚致遠把手機拿過去,仔仔細細看了五遍,0.5倍速不放過任何一幀細節。
一晃而過的一個標志,褚致遠連忙暫停,截圖放大,勉強能看出來“雲頂山居”四個字。
手機導航在梅江市,“走。”
謝尋癱倒在床上,“啊,我也去啊,你去追妻我去幹嘛?”
褚致遠不說話,用寒意的目看著他。
“去去去。”謝尋立刻穿服起來,舍命陪君子。
再次上演生死時速,超車、變道爐火純青,謝尋心想幸虧高速限速120碼,如果不限速,怕是能飚到200碼。
如果只是快還好,著別的車走啊,覺都要撞上去了。
閑著也是閑著,謝尋說:“你究竟怎麽惹了,和我說說,給你出點主意。”
褚致遠把會議室發生的事原封不地複述了,“就這樣。”
謝尋一副恨鐵不鋼的表,“不是我說你,平時聰明一人,你就說畫面經手不止褚書一人,不能妄下定論就好啦,活該現在去追妻。”
褚致遠將油門踩到底,“所以我得去道歉,而且我需要再出一組圖。”
難怪剛剛裝了一個筆記本在包裏,謝尋快速眨眼,張一個“O”字,“褚致遠,你得虧是領證了,難怪你昨天進不去,能進去才有鬼,上次的教訓還不夠,人還沒哄好,還想讓人給你出圖,我今天不幫你了。”
褚致遠也謝自己是領證了,犯的錯還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去彌補。
不到一個小時即到達了山頂雲居溫泉度假村,果然是蘇雲安視頻的地方,起碼沒有走錯。
只不過,偌大的度假村,從哪兒找起來呢?怎麽才能找到們兩個人呢?
褚致遠查詢網上的攻略,除了溫泉,另一大特是自助餐,褚書一定會去的,“走,去餐廳等。”
離開北城,褚書有先見之明地關機了,怎麽還能在度假村看到褚致遠,使勁眨眨眼睛,沒看錯,前面不遠站著的男人的確是褚致遠本人。
一天天的魂不散。
避是避不開了,褚致遠同樣看到了,一步一步向走過來,在的面前站定,角上揚起一個弧度,似乎在說,還是找到你了。
褚書臉沉下去,“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褚致遠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蘇雲安看著旁邊的謝尋,正在撓鼻頭,“謝尋是你對不對,你知道我的小號。”
們兩個沒有向任何人行程,而且蘇雲安發在了小號上,未料到謝尋對這麽悉,到的小號就算了,竟然從視頻裏出來們去了哪。
不去做偵探可惜了。
蘇雲安想上去幫褚書,謝尋把拉到一旁,“躲著也不是個事,你讓他們自己解決。”
“解決什麽?別說,我都想揍他。”看到這倆人,蘇雲安氣不打一來。
謝尋忙捂住的,“你小聲點,餐廳裏還有別人呢,等一會去別的地方,你想怎麽罵就怎麽罵,打他我都不攔著。”
褚書見到他胃口了一大半,顧及是飯點的餐廳,人來人往的,不好發作,端著餐盤找了一個拐角的位置坐下,不給他好臉,“褚總,有什麽話快說。”
“先吃飯,吃完飯再說。”褚致遠坐在對面,幫把蝦殼剝掉,螃蟹拆好,推到的面前。
然而,褚書看都不看一眼,更別提吃了。
褚致遠本不聽的,手上忙碌不停,“嘶”被螃蟹殼紮到了,褚書擡眸瞥了一眼,似笑非笑,“褚總,不用剝了,傷了您的手可怎麽辦啊?而且我就是個小員工,怎敢勞煩您親自手呢?”
“不是,你是我老婆。”褚致遠目灼灼地著,把剝好的蝦、蟹放在的碗裏。
褚書把碗推到一旁,眼裏沒什麽溫度,“打住打住,我們是合約關系,可不敢妄想這層關系。”
謝尋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只看神也能猜到,頗有一種活久見的覺,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能讓褚致遠這樣低頭的。
褚致遠手去抓的手,被躲過去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不要和吃的過不去。”
褚書瞟了一眼小碗,剝都剝好了,浪費糧食可恥。
把吃完,褚書輕輕蹙眉,移回眸子,客氣地笑笑,“褚總,有事說事,沒事我回去睡覺了。”
遲疑半晌,褚致遠斟字斟句地說:“我想請你,單獨幫我出一組圖,另付費用,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