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分寸
褚書原本打算睡半小時就起床, 結果足足睡了2個小時。
一睜眼看到褚致遠，五立的面孔，閉雙眸, 一如昨晚一樣摟住。
拊在上的手臂, 平整的襯衫袖口, 夾著一個金屬亮片袖扣, 輕輕將他的手腕拉到眼前，褚書垂眸尋找字母。
沒有任何字母, 心頭像到劍傷一樣痛，褚書用力出自己的胳膊, 誓要吵醒褚致遠。
側的男人迷迷糊糊睜開眼, 手臂攏三分, 仿佛和在博弈。
褚書角垂下來, “褚致遠，我要出去上班了。”
迅速掀開被子，站在鏡子面前整理平整服和頭發，捋平鬢角的碎發, 與進來之前無二異。
褚致遠攥住的手臂，一把帶進懷裏，眼眸澄淨清澈，直直盯著, “親一下，再走。”
每次他靠近, 控制不住地加速心跳, 負距離再多次, 也習慣不了的下意識行為。
褚書出手掌抵在兩人中間，“褚總, 現在在公司，要注意分寸。”
褚致遠的笑意從腔中發出，“剛剛睡覺的時候，一直往我懷裏鑽，怎麽不記得分寸了。”
好像有一點印象，從小睡覺喜歡抱東西，以前抱玩偶，和褚致遠結婚後，被迫戒掉了玩偶。
尤其是進睡眠狀態，溫會下降，清晨，一弱冷空氣襲擊北城，褚致遠掀開被子躺進來的時候，帶進來一涼風。
褚書眉頭輕擰，立刻抱邊的熱源。
自然清楚自己的睡覺姿勢，會夾著褚致遠的，褚書極力反駁，眼神閃爍，說話都支吾了，“我都睡著了，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啊？”
在他懷裏掙紮，“我真的要出去了，呆這麽久，很不正常。”
褚致遠不放松任何力道，低下頭曖昧地笑，“親一下，就放你走。”
為了避開他，褚書向後仰，“褚致遠，你不要耍流氓，這是在公司，小心我告你.擾。”
褚致遠“唉”了一聲，“想向老婆討個吻，比登天還難。”
趁他不備，褚書快速溜到門口，關閉大門，拍了拍服下擺，若無其事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張可安偏頭瞥了一眼，褚書神自若，一點也沒有進去之前的困倦，“，你去了好久啊？怎麽看著更神了？”
褚書打開熄屏的電腦，順口胡謅，“你被老板訓，你也更神。”
張可安遞過來一個蘋果，“真可憐，你。”
褚書接過蘋果，在心裏道歉，對不起，可安，我不是有意的，回頭請你吃大餐。
不自然地捋捋頭發，對嫣然一笑，“謝了，不過沒事，大不了炒他魷魚。”
此刻，坐在辦公室的褚致遠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擰擰鼻子。
何明輝進來遞報表，“老板，降溫冒了嗎？”
褚致遠面無波瀾，“可能吧。”
何明輝說：“我去找綜管部借冒藥。”
褚致遠擺擺手，“不用，我抵抗力好。”
何明輝轉發了一條信息，【老板娘，老板冒了，不願意吃藥。】
褚書點開瞄了一眼，【讓他著吧，又不是小孩子了，吃藥還讓人喂嗎？】
手上一刻不停歇地作圖，上午因為瞌睡落下的進度，下午要追趕上來。
但是，沒出五分鐘，褚書按住Ctrl+S鍵，打開微信，扔給褚致遠一條信息，【去吃藥，別傳染給我了。】
毫不留卻又充滿關心的一句話。
褚致遠角微勾，【老婆關心就好了一半了。】
起了一的皮疙瘩，油腔調、油舌，褚書後悔關心他了，【那你就病著吧。】
不理會外界的幹擾，褚書加完手頭的工作，明天是媽媽做手的日子，又要請假，要請很多天。
下班後，褚書直奔醫院，未在意褚致遠的信息，當褚致遠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褚書座位上空空如也。
發出去的信息未收到任何回複。
安慧玲出來看到褚致遠翹首的樣子，向最裏側尋找褚書，揶揄他，“下班就跑了，你對小姑娘做什麽了？人一直避著你。”
褚致遠擡腳向外走，面沉靜，“我什麽也沒做。”
安慧玲在後方搖搖頭，假高冷不知道裝給誰看的。
褚致遠摁住下行電梯按鈕，撥通了褚書的電話，“怎麽不等我？”
語氣裏滿滿的哀怨，無視同電梯裏其他同事的目。
同乘一部電梯的同事紛紛拿出了手機，點開自己的小群。
同事A：【老板在和老板娘撒，我的皮疙瘩撒一地。】
同事B：【我也是。】
同事C：【你們get到重點沒，等？難道在我們公司嗎？】
同事D：【想多了吧，我們公司的能藏那麽久嘛。】
同事E：【別是薛定諤的老婆。】
……
“我沒看到信息。”其實褚書看到了，不想搭理而已。
褚書頭枕在快車車窗上，腦袋混混沌沌，明明是他先冷下去的啊，到最後為什麽的問題了？
褚致遠啓開口，“我過去找你。”
褚書將車窗按下去一點，從西伯利亞漂泊而來的冷風，吹散了霧霾，吹不走積在心裏的糾結。
“你不用來了吧，沒那麽多地方睡覺。”
話落，褚致遠眉峰鎖，周遭空氣仿佛凍住了。
其他同事餘掃了一眼褚致遠沉下去的臉，互相使眼、打手勢，趕在一層下了。
電梯裏只剩下一個男人。
行至地下室，信號弱，聽筒裏只剩下“滋滋”的電流聲，褚致遠立在地下大堂，擡手敲擊袖扣，正道：“褚書，我是你老公，不是無關要的人。”
褚書嘟嘟，悶悶不樂地說：“就是沒地方啊。”
捕捉到語氣裏的不悅，褚致遠問：“你生氣了？”
車子緩緩停下來，著眼前的白大樓，褚書應付了一句，“我沒有，我要下車了，不聊了。”
說完，兀自掛斷了電話。
醫院裏多是朝外走的人，趕在傍晚向裏走的并不多。
褚書擡頭看著眼前的高樓，低樓層的門診部燈逐次熄滅，高樓層的住院部燈逐次亮起。
日夜替，燈起燈落，每一扇窗裏，住著的都是生病的人。
而有一些人，可能見不到明天的白天了。
住院部厚重的電梯門緩緩關閉，褚書仰頭調整好緒，踏進蔡秀琴的病房。
蔡秀琴聽到聲音，“，你怎麽來了啊？這兒有你江叔叔在呢。”
褚書把包放在茶幾上，坐在床邊，“我來才安心，前檢查都做完了嗎？我看看單子。”
蔡秀琴笑說：“醫生比你專業，你吃飯了嗎？就你一個人來了嗎？”
“褚致遠他加班去了。”褚書忽略掉吃飯的問題，下班趕的太著急，沒顧得上。
得空觀察vip病房，除了床邊的病床，沒有一丁點病房的樣子。
會客沙發、單人陪護床、茶幾、電視櫃……堪比酒店套房的豪華程度。
有錢能使磨推鬼，只是世界的NPC，勉強驗了一下有錢人的生活。
“咚咚咚”，門響了，江叔叔去開門，“致遠，你怎麽來了？”
褚致遠禮貌笑笑，“我來給送吃的，下班就著急趕過來了。”
蔡秀琴探頭看向褚致遠手上的飯盒，“這孩子。”
褚致遠將保溫飯盒放在茶幾上，花椒、辣椒的香氣瞬間飄滿房間。
蔡秀琴打了一個噴嚏，“就吃這些，外面做的不衛生，你慣著。”
褚致遠去拉褚書坐下，遞過去一雙筷子，“沒有，是我回去做的。”
蔡秀琴恍然大悟，加班是加班做飯啊，對褚致遠是越來越滿意，高大帥氣，家境好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微。
盡心盡力，完全當自己家人。
褚書嘗了第一口，褚致遠沒有騙人，是他做的味道。
旁邊聊天的聲音灌耳，在不知道的地方，褚致遠安排了那麽多事。
拜托梁主任做主刀的醫生，包括這間VIP病房，原來不僅僅是有錢就可以搞定的。
到了晚上八點，醫生進來查房，叮囑早點休息，蔡秀琴說：“，你跟致遠回去吧，明天十點才做手呢。”
褚書拿起紙巾，，“江叔叔回去吧，我在這守著。”
江叔叔起卻說：“，你回去，叔叔力氣大，更方便。”
褚致遠側頭靠近的耳朵，小聲說：“回去吧，你這麽張，會傳染給媽的。”
十點以後拒絕探視，住院部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褚書趕在十點以前出了門。
來時賣紅薯、賣氣球的小攤販陸續散了，醫院大門前恢複了寧靜。
褚致遠沒有向家的方向開去，駛向不遠的一個五星級酒店。
無需到前臺辦理手續，直接刷獨立電梯的指紋。
很明顯這是褚致遠旗下的酒店，即使前臺的員工不認識他，直接到頂層也很明顯是誰了。
路過前臺的時候，褚書刻意與褚致遠拉開距離，低著頭走路，但毫無作用，坐實了“此地無銀三兩。”
前方的男人駐足不前，褚書一下子撞了上去，順勢被褚致遠帶進懷裏，怎麽掙紮都掙不開。
褚書板著臉，低聲音喊道：“褚致遠，你放開我。”
褚致遠似笑非笑，“不放。”
進到電梯，褚書憤聲說：“來酒店幹嘛，你是CEO帶個生來酒店，很容易傳開的。”
職場生活太枯燥，指著領導們的八卦解悶呢。
“近，方便，不用來回折騰。”褚致遠把人堵在角落，頭垂下來，幾乎要挨上去，“褚書你和我在一起很丟人嗎？”
木質香氣息太濃烈，褚書偏開頭，“有監控。”
“無所謂。”褚致遠掰正的臉，不再猶豫，吻了上去。
褚書張的心要跳出去了，但褚致遠力氣太大，鉗住的手，只能承他鋪天蓋地的吻。
攻城拔寨似的不留任何餘地。
電梯到達頂層，褚致遠依依不舍地松開了的，撥弄了一下褚書的頭發，牽著向房間走去。
手裏的包放在椅子上，褚致遠下外套，“藥膏我帶來了，睡和換洗服也帶了。”
褚書坐在床邊，環視一周，奢華至極的總統套房，小說照進的現實了，“哦，那你回家吧。”
毫無之意，褚致遠十分自然地挑起擺，檢查起來，“我們是合法的。”
褚書急忙捂住擺，“流氓、不要臉，我自己來。”一把拿過手裏的藥膏，拿起睡，向衛生間走去。
熄燈之後，褚書翻來覆去睡不著，即使在豪華的五星級套房，下是的床品，床頭點著助眠的熏香。
毫無作用。
雙層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外界所有的燈，滲不進來一亮，褚書悄悄掀開被子，赤腳走向客廳窗邊。
落地窗前放著一把搖椅，褚書去冰箱裏拿了一瓶酒，喝一點點，助眠。
葡萄的香氣，帶著苦，褚書本不認識這些酒，品不出來好壞，只覺得可以助眠就好。
遠城市的霓虹燈忽閃忽滅，在褚書眼裏像墜落在夜空的星星，搖椅晃啊晃，晃得褚書闔上了眼睛。
忽然被人抱了起來，褚書半瞇著眼睛，喃喃囈語，“褚致遠，你個大壞蛋，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褚致遠淺笑出聲，“我喜歡你就夠了。”
像有心電應似的，褚書一早就爬起來了，直奔醫院。
坐在手室外面心揪起來，像失重在太空中，沒有落地的安全。
剛剛坐下又站起來，來回徘徊。
雖然是一個微創手，同樣需要經過麻醉、打孔、切開子宮、進行子宮瘤剝除，最後合。
褚致遠擁住，摟在懷裏，“現在手很了，梁主任是專家。”
“是我沒有給約檢，沒有帶去，不然也不會要做手。”褚書把頭埋在褚致遠懷裏，小聲啜泣。
褚致遠拍拍的背，“不怪你，誰也不想生病的。”
沒有驚沒有險，一個小時的微創手順利結束。
24小時後才能下地活，褚致遠提前請了護工，褚書沒有想到這些事。
沒有褚致遠安排的穩妥，想的細致。
微創手比正常手恢複期短，三天後就可以出院了，白天有江叔叔和護工在，褚書晚上再過來。
每次過來，褚致遠都陪同一起。
褚書坐在床邊，“以後聽我的，半年檢一次。”
蔡秀琴恢複了一，“好，聽你的。”
醫院的事告一段落，褚書周末去公司加班，被褚致遠堵在茶水間裏，“麻煩讓一讓，褚總。”
蔡秀琴出院之後，褚書沒有回過星河灣壹號，兩個人沒有公開的爭吵，只有無聲的別扭。
連冷戰都算不上。
褚致遠一步一步走近，掀起眼睫，“你不要一不開心，就不說話。”
褚書繞過去，目不斜視，“我沒有。”
張可安在茶水間門外，裏面傳來褚致遠和褚書說話的聲音，手剛握在門把上，聽到了“嘖嘖”的聲音。
是接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