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4章 輕輕一戳便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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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麼。

每次提起畫筆,就會想到江潯,想起許多他們小時候的事

眼眸澄澈亮,如琉璃水潤,映著燭火時泛著微微的

江潯聲音沉了些,輕點了下頭,“嗯。”

結輕滾,心底卻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電火石般。

念頭不過一閃,他便立刻了下來。

荒唐,他不該想這些。

對他,不過是習慣依賴而已。

“可是我總覺得,這幅畫有些不對勁。”沈明姝輕聲說著。

一邊說,一邊抬手,下意識地出指尖去輕自己的角。

江潯的目作牽了去。

一直都有這個習慣,思索時喜歡拿手指點自己的瓣。

作無意識,卻有種惹人憐惜的稚氣。

,薄而,輕輕一便紅了。

那點薄紅映襯著本就白皙的小臉,像初春枝頭才綻的一朵桃花,而不自知。

江潯眼底掠過一瞬波

發干。

想喝水,好想。

“哪里不對?”他強撐著開口。

沈明姝皺了皺鼻尖,“我說不上來,阿兄你來看看。”

江潯其實也是會畫畫的,而且畫的很好,天賦極高,承文書院的祭酒曾主收他為徒,卻被他拒絕,一心讀書仕。

論起畫理賞鑒,比那些所謂的書畫名士還要勝上一籌。

江潯俯影籠住案前一角。

他看了片刻,指節在畫角虛虛一點,“這蝶雖活,但畫中兒郎仰頭太直,便顯得拘謹了些。你可以略略改其頸項之勢,讓他看起來自然些。”

“啊!”沈明姝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是這里怪!我剛才一直覺得別扭!”

一邊說,一邊提筆修改。

紙上筆勢輕快,片刻之後,那小兒果真神更靈了幾分。

“阿兄快看,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江潯俯湊近,那清冽沉靜的氣息將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像極了舊卷焚香後的余溫,溫熱又克制。

沈明姝霎時不知所措,手一偏,下意識去拿旁邊的茶盞,卻忘了那是剛煮的新茶。

指腹才到杯壁,便“嘶”地一聲驚呼,驟然一

整盞茶水被帶翻,灑落在右手腕側,茶湯滾燙,瞬間燙紅了一片。

“啊——”

沈明姝吃痛,連忙將手往回,整個人也因驚慌而蜷了蜷。

江潯臉倏地一變,立刻手將那只被燙到的手捧起。

那如瓷的手腕此時已是一片猩紅,紅痕迅速泛起。

“傳府醫。”他立刻道。

沈明姝忙搖頭,“不用……我真的沒事的,阿兄,涼水沖沖就好了。”

“府醫來了,我才放心。”江潯臉微沉。

春杏慌忙道:“大人,屋里有備用的燙傷藥。”

“去取。”江潯吩咐,又看向小棠,“冰水。”

不多時,小棠推門而,江潯接過冰水,用帕子沾後覆在腕上。

沈明姝本就疼得厲害,這一下刺激,忍不住輕“嘶”一聲。

江潯作一頓,低聲問:“很痛?”

沒說話,只輕輕點頭,睫得厲害。

江潯面上不,指腹的作卻更輕了些。

春杏將藥送上來,江潯接過,“我來。”

他坐下,先用帕子一點點拭去腕上的水痕,再蘸藥涂抹。

沈明姝一地看著他。

男子低著頭,眉眼沉靜,睫羽投下一小片影。

他原本就生得極好,五棱角分明,卻不失沉靜斂。

專注得近乎嚴肅,明明是在涂藥,卻像看公文一般。

手指時,卻又克制得近乎溫

“好了。”江潯收了手,低聲道。

時,江潯目掠過的臉,那張小臉因疼痛泛起些漲紅,眼神還有些迷茫,乖乖坐著,一

他不自覺地攥了攥手指。

這膏藥有些黏。

可真正他難的,是方才指腹時,那溫熱的

怎麼也忘不了。

江潯走後,屋中安靜下來,小棠湊到沈明姝邊,輕聲慨。

“江大人對小姐可真好,小姐不過是被燙了一下,他就那樣。”

春杏也笑著應聲,“那是自然,江大人是跟小姐一起長大的,雖不是親兄妹,但勝似親兄妹。”

沈明姝輕輕歪頭,目落在案幾上的畫紙上。

燈火搖曳,紙上那兩個追蝶的兩人,線條清潤,姿態天真。

畫中小年眉眼未清,卻已經有幾分像江潯。

而那小姑娘仰頭著蝴蝶的神,也與如今一模一樣。

安定侯府後院。

風聲獵獵,院中火把照得四下通明。

“逆子!跪下!”蕭侯爺一腳踹翻了案幾,怒火中燒。

手中竹鞭帶風,重重地甩在了蕭崢背上,鞭影帶起裂帛般的破空聲,落在肩頭,響聲清脆。

“你也是上過戰場的人,難道你不知道,這安定侯府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和祖輩在尸山海里浴拼殺換來的?!”

“你竟然敢花五千兩去買一幅畫?!誰給你的膽子!”

蕭崢重重跪下,邊悶哼一聲,卻沒吭聲。

蕭夫人心疼得眼圈通紅,撲上去拉住丈夫的袖子。

“老爺,崢兒他還年輕,您就原諒他這一次吧……他不是故意的,他……”

“你還替他說話?”蕭侯爺臉鐵青,“他是我的兒子!不能識大,便不配承我安定侯府的家風!”

一旁秋姨娘含笑不語,眼中閃過幸災樂禍。

“平日里寵著你就算了,如今連家底都敢揮霍!是不是我不打你一頓,你就要上天!”

說罷,又是一鞭狠狠落下,得蕭崢後背襟盡裂,痕浮現。

“今晚給我跪祠堂一夜,明日再打十板子!”

“侯爺!”蕭夫人聲嘶力竭地喊,想再求,但蕭侯爺已甩袖離去。

蕭夫人撲到兒子邊,滿眼淚水,一邊去看他的傷,一邊哽咽責備。

“你也太糊涂了,這麼多銀子,哪里是能說花就花的?你父親最忌諱的就是奢靡無度,你怎麼就……怎麼就不想一想再做決定?”

“你這不是把他氣死嗎?崢兒啊!”

蕭崢跪著,臉蒼白得幾乎明,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他從來都不喜歡我,不是嗎?”

“我做得再好,也不如那個庶子!”

“我無論做什麼都是一樣的。”

他低頭,眼神里有一種幾乎偏執的執拗。

何況,這五千兩,是為青妍花的。

他心甘愿!

被罰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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