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輕,像是被風吹皺的花瓣。
話還沒說完,江潯忽然抬手,取出一樣東西,接著,沈明姝到手腕上傳來一涼意。
一怔,垂眸去,眼是一只通剔的琉璃鐲,冰涼的質地合著微熱的,得幾乎不似凡品。
沈明姝的眼睛倏地亮了,驚喜溢滿眼底,“好漂亮……”
是琉璃,居然是琉璃!
大昭國琉璃極,這種技藝波斯最佳,傳到大昭國,無一不是賣出了天價!
從小生活優渥,但也鮮見到琉璃飾品!
沈明姝還沒反應過來,江潯又取出第二只,戴在另一個手腕上。
這樣的琉璃手鐲,居然有兩個!
沈明姝看著腕上的兩只琉璃鐲,眼睛都要笑彎了,低頭輕輕晃了晃,琉璃手鐲立刻泛起盈盈澤,得幾乎晃眼。
“謝謝你阿兄!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阿兄!”
聲音脆甜地道謝,眼睛彎彎地看著他。
原來剛才江潯是為了給戴手鐲,才那樣的。
竟然還誤會他……
也是,江潯怎麼可能會故意的手腕呢。
他是那般守禮清冷的一個人。
江潯不聲地掃過的有些泛紅的耳朵,眸更沉了幾分。
“你喜歡就好。”
——
“嘶,好疼——”
沈明姝靠坐在床榻邊,輕輕了口氣。
小棠一邊低頭給的腳上藥,一邊心疼得直皺眉,“小姐,明天要不要休息一天,這腳背都被磨什麼樣了。”
沈明姝卻彎了彎,“這算什麼,以前學舞那會兒,腳底都磨破兩層皮呢。現在這點兒疼,習慣了。”
“上了藥,睡一覺就好了,別擔心。”
小棠看明明疼得直皺眉,上卻還笑著,知道這是在安,心中一陣發酸,眼眶也紅了,連忙低下頭。
上完藥後,沈明姝剛要歇下,瞥見榻邊多了幾只檀木描金的匣子,陌生,不是平日常用的。
“這是什麼?”指了指,語氣里帶著點好奇。
春杏連忙回道:“方才清和送來的,說是江大人買的。”
江潯送的,那一定是好東西!
沈明姝立刻坐起,手打開其中一只匣子。
只見里是幾匹澤濃烈的西域綢緞,還有幾件巧華麗的頭面,皆是異域風,寶石繁復鑲嵌,彩鮮明,造型獨特,每一件都著濃郁異域風格,和中原的雅端方迥然不同。
抬手了那綢緞,腦海中忽然想起,之前每隔半年,府中管家總會送來些西域的東西,有布料、首飾,胭脂水。
一直以為是管家心思靈巧。
此刻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江潯準備的……
目一轉,看到最底下還有一幅畫,展開發現是一幅西域子跳舞的畫。
子著長,腰間系著流蘇,手中橫抱琵琶,腳步半點離地,擺揚起一個弧度,像花瓣驟然盛放。
沈明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手指攥住畫卷邊角。
林府。
林青妍端坐在琴前,指尖在弦上輕撥,琴聲卻不穩。
低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腕,那對琉璃手鐲的澤和質地又浮現在眼前。
若是能戴著這樣的手鐲登臺彈琴,不知會有多奪目。
可如今,它在別人手上……
林青妍眼神沉了幾分。
下一瞬,猛地將琴弦重重一撥,古琴立刻發出一聲尖銳的雜音。
姜府。
書房,姜首輔放下手中的卷宗,抬眼看向自家孫,“去看書。”
姜鴛聽到這話只是抬了抬眼皮,“我昨日才看過。”
“再看。”姜首輔的語氣不容商量。
姜鴛沒,姜首輔眉心一沉,“花神的名聲對姜家有益,對你也有好,既然有機會,為何不爭取一下?為家族爭?”
兩人對視片刻,姜鴛抬腳轉往外走,“好,看書便看書。”
不看。
他們拿的婚事當籌碼,為何要為他們爭?
這所謂的,落得到上嗎?
城南的小巷里,賭坊門口掛著一盞新換的紅燈籠,燈影晃,里面人聲嘈雜。
幾個伙計正忙著在墻上賭盤,二十個子的名字一列排開,旁邊留出下注的格子。
“花神選的終試快到了吧?這些人誰最有戲?”
“還能有誰,”一個承文書院的學生把銅錢拍到桌上,“蕭小將軍都站在林姑娘那邊,還用說?我。”
這里有不承文書院的學子,都是過來湊熱鬧的。
“是啊是啊,林姑娘琴聲好得很,我們都聽過。那曲子啊,清得能把心洗干凈。”
“聽說,沈明姝的畫也好,但是的畫作從來不在外流傳,我也沒見過……”
“沒見過就是沒底,”一個老賭徒瞇著眼,把一錠碎銀遞過去,“我押林姑娘,準沒錯。”
屋里熱氣蒸騰,墻上的賭盤上,林青妍的名字下方已快被銀錢堆滿,而沈明姝那一欄,卻還稀稀落落。
三日後,終試。
清和苑前,朱漆大門敞開,檐下懸著鎏金匾額,門外已聚了許多人,肩挨著肩,不時踮腳往里張。
皆是為了看一眼傳說中的花神選終試。
蕭崢隨林青妍從側門。
曲折回廊通向主亭,兩旁遍植梅石松柏,池水瀲滟,遠山疊翠。
林青妍步子慢了些,低聲道:“我準備得還算妥當,但心里還是有些沒底。”
蕭崢看出的張不安,出聲安,“清妍,你的琴藝放在整個京城都是一絕,這次花神,定會是你的。”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終試的地方,許多子聚集在這里,遠遠看過去花團錦簇。
蕭崢和林青妍說著話,眼神卻不由自主在亭前亭後搜尋。
他記得沈明姝穿淺,又喜靜,總不站在人前。
他一路看,連偏僻角落也細細掃過,始終沒見到人。
林青妍察覺他的目飄忽,輕聲問道:“蕭郎,你在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