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蕭崢收回目，隨口解釋道：“在找夫子，似乎沒見到們。”
林青妍也沒懷疑。
馬車，四皇子倚在墊上，隨手撥開簾子了口風，笑道：“等會要不要去我府上下棋？父皇新賞了我點茶葉，正好泡來嘗嘗。”
江潯端坐在馬車中，姿態一如既往的克制守禮。
他眼簾微垂，聲線清冷：“不去了，等會還有事，要去清和苑。”
四皇子挑眉，“去清和苑做什麼？”
清和苑，設席已定。
五位夫子坐在正中，後坐著常寺監與禮部錄事，不過皆是按例走個過場，并不會參與花神終試的評選。
此時還沒有清場，蕭崢站在看臺側方，目掃過兩人。
孫夫子和馮夫子都不聲地抿了下。
們制于蕭崢，一個為了兒子，一個則是暫時困于錢財。
其次，們是承文書院的夫子，知道們的水平，文無第一，姜鴛的詩、沈明姝的畫、林青妍的琴，是差不多的。
真計較起來，分不出第一第二。
所以們才有膽子干這樣的事，既不會被人發現，而且又能解們的燃眉之急，何樂而不為？
禮部員起，朗聲道：“可以開始了，請諸位依次上前簽，定出場順序。”
二十名子分列兩側，飾皆極盡華麗，釵環相映。
就在眾人依次上前之時，許夫子的目落在隊伍中一個著素凈的影上。
那是一個侍，周圍皆是彩緞錦羅，便格外顯眼。
“把帶過來。”許夫子開口。
小棠被人引至面前，有些張，但也還算鎮定，“見過許夫子。”
“你為何在這里？”許夫子問。
“回夫子，我是沈小姐的侍。小姐正在換，讓我替來簽。”
許夫子眉心一擰，語氣帶著不滿，“只是個簽，連這點時間都沒有嗎？”
而且沈明姝是作畫的，穿的服能繁復到哪里去？
許夫子冷聲，“去把沈明姝過來簽。”
小棠神更加為難，卻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解釋。
小姐的服不合，春杏和小姐正在連忙修改，實在趕不過來啊。
見這般支支吾吾，許夫子頓時心頭火起，正厲聲呵斥，角剛，卻察覺周圍氣氛驟然一靜。
心中一頓，目下意識地順著眾人注視的方向看去。
只見階下不遠，一道極為端莊的影緩步而來。
那人一青灰長衫，腰間一方素绦帶收束得恰到好。
發髻高挽，未戴繁復珠釵，只以一枚溫潤玉簪固定，反倒顯出清貴不凡的氣度。
許夫子猛然站起，手下意識抓了角。
“柳……柳夫子！”
柳夫子居然來了！
邊的其他夫子也都看愣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了起來，眼中皆是敬意。
在場誰不知道，如果不是柳如儀，今天的承文書院本就不會有子館。
也是大昭國的第一位花神，一篇《秋水賦》橫掃十方，當年評選時無人能及。
這麼多年一直靜修，不見外人，就連太後請進宮給公主們講解詩詞，也被婉拒了。
這麼多年，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居然是來看花神選！
夫子們心頭激不已。
這足可見柳夫子對這次花神選的重視！
孫夫子和馮夫子卻不由打了個寒，手邊茶盞險些打翻。
不好，柳夫子怎麼來了……
兩人攥了攥手，都不由有些張。
許夫子是五位夫子中的領頭，見到柳如儀過來，立刻起相迎。
“柳夫子，您怎麼來了。”
許夫子一向以鐵面無私出名，但見到柳如儀，表也不由有些失控，眼中滿是尊崇和敬意。
柳如儀緩步走近，“只是過來看看。旁邊給我搬一把椅子，花神選照常舉辦便是，我不會手評審。”
許夫子恭敬頷首。
就是柳夫子直接定下花神，們也不敢有異議的……
不過也知道，柳夫子不是那種含混作假之人，一向有什麼說什麼。
說不會參與，就真的不會參與。
“來人，為柳夫子搬來座椅。”許夫子當即吩咐。
直到看到柳如儀坐下，幾位夫子才敢坐下。
柳如儀目緩緩掃過臺下的們，視線停在了人群中的小棠上，認出了。
這不是小徒弟的侍嗎？
柳如儀轉頭看向許夫子，“這是怎麼回事？”
許夫子看到小棠就生氣，語氣便冷了幾分，“沈明姝說要換服，自己不來簽，便侍頂替。”
柳如儀淡聲道：“小事而已，完簽便好。”
許夫子一向討厭不按規矩辦事的人，若是以往，總要讓人把沈明姝給帶出來不可。
但現在柳夫子在這，哪里敢對柳夫子的話有意見，當即頷首。
外人依例清退，蕭崢也在其中，亭外漸漸靜了下來。
將要開場時，亭外傳來腳步聲，接便看到侍從腳步慌張地進來。
“夫子，四皇子和江大人不知為何，突然來了！”
他話音落下，江潯與四皇子一前一後走進來。
四皇子一絳織金窄袖袍，角帶笑，讓人如沐春風。
當眾人目落到他後，不由打了個寒。
江潯著深圓領袍，肩背筆直如弦，站在原地不便帶出迫的氣勢，像一柄未出鞘的長刃，寒沉斂。
眉骨峭立，五清雋而冷峻，生得極為端正，卻也極為冷淡，人生不起玩之心。
子們看到他，很是驚訝，完全沒想到他會來。
有些害怕他，卻又忍不住想要看他。
江大人可是難得一見的男子，更是鮮面。
看一眼一眼啊！
他氣息太過冷峻，卻反而讓人心頭微，生出幾分難言的悸。
有子悄悄紅了臉，低聲呢喃，“江大人怎麼來了……是來看我們的嗎？”
“他、他往這邊來了……”又有眼神閃爍，手指不自覺絞帕子，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口。
江潯負手而立，目從子堆中掃過。
他的阿姝呢？
江潯眉頭擰了一下。
不在這里。
許夫子見到兩人，第一反應就是起，面上帶出難掩的訝，“殿下，江大人，您二位怎麼來了？”
說話時不自覺放輕了聲音。
花神選歷來是閨閣間的比試，從未有皇子到場，更何況除了四皇子，閣的江大人竟然也來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排！
四皇子笑著擺手，“別張，我們只是來看看熱鬧，不會手，你們該怎麼比，就怎麼比。”
孫夫子和馮夫子此時更慌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一個兩個的，怎麼全都來花神選了！
以前花神選也沒這麼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