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潯確實沒有任何緣關系。
可這些年,是真的一直把他當作兄長看待的。
但昨晚……
一熱意從脖頸涌上來,直燒到耳尖。
沈明姝害地捂住臉頰。
怎麼會一步步,變現在這樣?
好像從重生之後就開始不一樣了。
也好像是花神選之後……
——
木屋的門被推開,門軸發出一聲悶響。
江潯站在門口,著屋。
尸橫陳,地上是還未干的跡,空氣里有濃重的鐵銹味。
葛通不見了,安排保護他的人全死了。
“怎麼會一個活口都沒留?”四皇子看著這滿地的死狀,聲音發,“這個地方極蔽,外頭連路都不好找,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當年江家的仇,以及這麼多年,江潯在做的事,四皇子也是知道的。
江潯立在尸之間,神沉。
葛通,是他最近三天才找到的,竟立刻就被背後那人察覺。
這件事,比他想的要棘手。
——
沈府。
沈明姝回到小團齋,院門一推開,春杏和小棠立刻迎了出來。
“小姐!”小棠快步走近,眼睛里滿是擔憂,“你可算是回來了。”
們知道小姐去了聽松軒。
但那是江大人的住,們哪里敢擅闖,想著可能晚一會就回來了。
畢竟江大人是小姐的養兄,肯定不會害了。
但沒想到,竟然整整一晚都沒有回來。
沈明姝看出們的擔憂,彎淺笑,“你們放心吧,我能有什麼事。”
見神如常,氣也好,春杏和小棠才齊齊松了口氣。
“小姐,要不要再補一會兒覺?去瞻園上課還早著呢。”小棠輕聲問。
沈明姝搖頭,甜笑道:“不用啦,我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特別特別好!
——
木屋外,風聲細碎。
江潯掃了一眼四周,視線在屋中墻角那一抹尚未風干的跡上停了片刻,眉頭皺起。
“撤。”
話音未落,四野驟起異!
“有埋伏——!”
話未說完,箭如雨,自林間四面八方傾瀉而下!
“護住大人和殿下!”清和怒喝。
暗衛們立刻拔刀護陣,江潯神未變,反拔劍,一步未退,迎頭斬落數支箭矢。
林中殺聲震天,埋伏之人殺氣騰騰,刀劍影之中,一行人力迎戰。
江潯出劍極快,幾招間便退兩波攻擊者。
然而就在他準備突圍之時,耳側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四皇子小心——!”
一名黑刺客從側翼突襲,刀刃直斬向毫無防備的四皇子!
江潯瞳孔一,幾乎是下意識地縱而出,反手將四皇子推開。
可就在此時。
“唰——”
一道寒掠過,長刀重重砍在他左肩上!
鮮猛然迸濺,灑了四皇子一臉。
“江潯!”四皇子驚。
江潯一言不發,借力反擊,一劍封,將刺客劈翻在地!
他的肩頭已模糊,袍很快被鮮染。
“走!”他低喝。
在他帶領下,一行人拼殺突圍。
直到沖出林口,他才覺眼前一陣發黑,形微晃。
他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午後。
一抬眸,便對上四皇子那雙泛紅的眼。
“庭昀。”四皇子迫不及待喚道 。
庭昀是江潯的字,四皇子極喚,但現在他心中滿是歉意與愧疚,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
“庭昀你好些了嗎?若不是我,你本不必這刀。” 四皇子垂下眼,握著角的指節發白。
“殿下不用放在心上。”江潯淡聲道。
四皇子是重要的一環,他決不能傷。
“接下來的事,我會理,殿下要穩住,不可出破綻。”
江潯囑咐道,四皇子用力點了點頭。
他又多代了幾句,便讓四皇子快些離開,避免讓別人起疑。
隨後,江潯才轉頭看向清和,“抓到活口了嗎?”
他們帶來的人本就不多,對方卻早已布好伏兵。
他此刻還能活著突圍,只能說明,他布下的後援到了。
清和搖了搖頭。
江潯眉心蹙,正起,手臂卻被一只蒼老手掌按住。
“大人,你這傷不能。”
孟大夫神嚴肅,“你這刀口極深,若再彈,命都要折在這里。”
江潯皺眉,“多久能好?”
“要養至兩個月。”孟大夫皺眉,“這幾日若還發熱化膿,時間還得再往後推。”
江潯垂眸,不言語。
清和在旁低聲問,“那……二小姐那邊……”
他知道,他家大人最在意的,便是二小姐。
沈府。
江潯消失五天了。
沈明姝整日提不起神。
眼下雖是初秋,日頭漸涼,可卻連口熱湯都喝不進去。
手撐著額,看著飯菜出神。
春杏掀簾進來,眉眼間難掩喜,“小姐!清和回來了!”
沈明姝猛地抬起頭,眼底閃過一亮,“他人呢?”
“就在外頭呢!”春杏笑道。
“快讓他進來!”
清和一踏門,便先朝桌上一掃。
發現果然如大人所言,二小姐心不好,就會不吃東西。
大人現在還在養傷,起都很費勁,若是回來,二小姐定然是要擔心的。
所以讓他先來跟二小姐稟報。
清和上前幾步,拱手行禮,“二小姐。”
沈明姝眼眸盯著他,聲音帶著些急意,“阿兄去哪兒了?這半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清和抿,二小姐果然會這麼問。
接下來,就是他表演的時候了!
清和咳了一下,“大人前些日子,是去了青州。”
“青州?”沈明姝皺眉,“為何要去那兒?”
“是朝中一個舊案,”清和說得有模有樣,“三年前在青州那邊,糧倉虧空的事查得不清,大人這次是奉旨過去親自過問,陛下也很看重這件事。”
“青州那邊地方換了幾,賬目爛一團,短時間很難理清。大人一查就停不下來,途中又遇到幾次不配合的況,拖延了行程,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沈明姝聽著,眉心緩緩舒展開了一些。
可轉過去時,心口莫名有些張。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又是半個月過去。
還是沒有消息。
沈明姝心下不安,便去了萬壽寺,上香靜心。
那是皇室供奉的佛寺,香火極盛。
寺中蒼松古柏,鐘聲悠悠,檐角懸鈴叮當作響。
一路走後山佛殿,合掌跪下,燃了一柱香。
香煙裊裊升起,低首拜下,額頭地,心卻一點都靜不下來。
“施主。”
一道溫和的聲音自後響起。
沈明姝回頭,發現是萬壽寺的住持,眉目慈悲,雙手合十。
“施主眉宇之間愁苦太重,怕是心中有未解之念。可愿講一講?”
沈明姝抿了抿。
在念誰?在擔憂誰?日日想著誰?
……江潯。
江潯,還是江潯。
很想他,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想知道他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立刻見到他。
想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除了幾封寥寥幾句的書信,其他什麼也沒有。
就在這時。
鐺——
殿外鐘聲響起,悠遠清越,在空寂山林中久久回。
鐘聲和心跳聲重重疊在一。
心神一震。
佛說,“心無所住,而生其心。”
那些臉紅、心跳,驚慌失措,一瞬間全都有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