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暗室。
火昏沉,映出墻上斑駁的影。
江潯踏時,一個男人正坐在木椅上出神。
聽見腳步聲,男人立刻起,恭敬行禮,“江大人。”
他抬起頭,出一張忠厚的臉。
正是葛通。
“起來吧。”江潯淡淡道。
木屋里失蹤的那個“葛通”,只是一個長相相似的替而已。
這麼關鍵的人,他自然是要留有後手的。
一個假葛通就已經引得背後那人這麼著急……
甚至不惜暴的風險,親自布局,刺他命。
江潯居高臨下地看著葛通,“你知道多?”
葛通神凝重。
“當年江大人寫了一封折,揭發了一樁涉及鹽稅巨額流失的大案,牽扯到一個大人。”
“後來,折丟了,江家也被滅門,沈大人一直在查這件事。”
“那封折,被沈大人找到了。”
江潯聲音低沉,“折呢?”
葛通低下頭,苦笑著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沒有落到那人手里。”
——
沈明姝戴著鬥笠,從後門溜出府。
半個時辰後。
在城西最大的書肆里,捧著一大堆被油紙包好的話本子。
以前看的話本子還是太含蓄了,應對不了江潯。
要看點刺激的!
什麼房夜話,春閨事,艷問答!
誓要把江潯到面紅耳赤,跟求饒!
學!通宵學!
但沈明姝沒想到,第一個面紅耳赤的竟是自己。
看了一個晚上。
看得小臉通紅。
哎呀呀,男之間……
怎麼有那麼多的事啊。
而且,們是怎麼做到在那種姿勢下,還能說出這麼多話的?
沈明姝一直看到清晨,才睡著。
邊攤著七八本話本子,封皮一個比一個不堪目。
定南侯府。
林青妍坐在榻上,慢悠悠喝著茶。
如今所住的,所用的,都比之前好上百倍,千倍。
再也不是那個出卑微的林家小姐了。
而是定南侯府的兒。
章夫人也把記在名下,說出去,也是嫡。
比沈明姝那個無父無母的,不知道強上多。
一旁的小桃抱著一摞新來的請帖,遞上來。
“小姐,今日又送來了好些請帖,都是世家小姐們舉辦的宴席。”
林青妍將茶盞擱下,眼尾一掃,“拿來。”
小桃將盒子打開,出里頭疊得整整齊齊的數十張請帖。
上好的雲箋紙張,綴金描銀。
林青妍漫不經心地挑出一張。
以前,想去這些地方而不得,現在都一個個送上門來了。
書房。
定南侯翻著手中折子,神不定。
最近朝局微妙,他又剛剛回京,地位不穩,需要有人幫扶。
孟國公是三朝元老,頗陛下信任,朝中各派也不得不忌憚三分。
若能與他攀上關系,侯府在朝中的基便能更穩。
可是要怎麼攀呢。
侍從知道他心中憂慮,見狀出聲道:“侯爺,若真想與孟國公好,不如聯姻?”
定南侯抬起頭來,目微亮。
侍從見他有意,趕忙補充道:“孟國公方才喪妻,如今府中諸事皆由管家料理。雖小妾、通房眾多,可正妻之位空著。”
這是個機會。
但很快他又皺起了眉,孟國公畢竟年紀太大,無論哪個兒嫁過去,都是委屈了。
接著,又想到,他供們吃穿用度這些年,也該為這個家做些貢獻了。
“也罷,”他低聲道,“不白養們一場,總得有用。”
沈府。
沈明姝一晚上沒睡,第二天清晨睡了一會,就被小棠醒,要準備出發去瞻園了。
打著哈欠坐在繡凳上,任由春杏為梳發髻,梳到一半,瞻園派人來傳話。
柳夫子被皇後娘娘召進宮了,今日不用上課了。
沈明姝如蒙大赦,立刻撲到床上繼續補覺。
這一睡,就一直到傍晚才睡醒。
清醒後,喚了春杏進來。
“小姐醒了?奴婢這就伺候您更。”
沈明姝立刻問道:“阿兄回來了嗎?”
經過一晚上的苦學,現在已經懂得很多啦!
迫不及待想要試一試!
聽松軒。
江潯坐于檐下石案旁,清和正在稟報。
“大人,消息剛剛傳來,太子和三皇子已經啟程離京了。”
“這下,京城總算能安生些時日了。”
說完,清和忍不住心中嘆。
他原本以為,大人這次意外傷,必定會打許多布置。
可誰能想到,大人竟能反將一軍。
利用這次傷大做文章,直接把太子和三皇子搞出了京城!
不愧是他家大人啊!
這一出去,太子和三皇子估計要到年底才能回來了!
“阿兄!”
江潯抬眸,循聲去。
沈明姝穿著一襲藕荷襦,眼眸亮晶晶的,就這樣朝他奔來。
眨眼就到了他面前。
“阿兄。”又笑盈盈地喚了一聲。
“嗯。”江潯淡聲應道,“你今日來,有事嗎?”
清和的角不由了。
大人,你真的還要這樣嗎?
到時候二小姐真生氣起來,移別,你哭都沒地哭。
沈明姝卻已經不在意江潯的態度了。
他越疏遠,就越證明,他瞞的那件事有多嚴重。
就更不能退!
沈明姝笑瞇瞇地看著他,道:“我是來請阿兄指點的。”
“我學鞭子已經兩個月了,但有一個作一直學不會,我夫子說,我手腕用力不對。”
“我想讓阿兄幫我看看。”
江潯薄微,“讓你夫子教你。”
“生病了。”沈明姝口而出。
江潯:“那等回來。”
“一時半會好不了。”
沈明姝立刻接道,“我昨兒還特地讓春杏給送了藥,是風寒咳得厲害,至十日半月不能吹風。”
江潯:……
沈明姝見江潯不應聲,眼睛一轉,開始哭唧唧道:“阿兄,我學鞭子就是為了防的。可現在有一個作一直學不會,要是真遇上危險,我本保護不了自己,要是遇上刺客,或者是匪徒……”
“好了。”話沒說完,江潯便打斷了,無奈道:“我教你。”
沈明姝眼睛頓時彎了起來。
一炷香後,沈明姝拿著鞭子,江潯站在後,指導作。
“發力不對,再來。”他語氣冷淡道。
沈明姝握著鞭子,苦惱道:“我實在學不會,阿兄你走近些嘛,教教我。”
江潯眸沉了沉,卻還是向前走了一步。
抬手覆在握鞭的手上,耐心道:“看著,我帶你做一遍。”
可就在他要引發力那一瞬。
一只白皙纖細的小手,反扣住了他的手背。
指尖像羽似地掃過他的虎口,又順著他指節挲了一下。